听到买予安这么说,花喆文赶紧将登山镐握紧,“什么?这么快吗?这才走进来没多久?它们在哪儿?是什么玩意儿?”
买予安抬手指向天空,“在天上。其实从踏入劳卜山地界那一刻起,它们就已经在暗处注视着我们。这些守护者只是在静观其变,若发现有人意图危害这片山林,便会立即现身驱逐。”
“那......那我们继续往前走?还是我们得给对方一点好处?”
“继续往前走吧,我们这样的凡人它们还看不上呢。”
买予安步履从容地走在最前面,丝毫不受周围野生动物的干扰。几只野兔从灌木丛中蹦跳而出,好奇地跟在她脚边转了几圈,见无人理会,便又蹦跳着隐入草丛。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动物悄然聚拢过来。松鼠从枝头轻盈跃下,不远不近地跟在队伍侧边;几只山雀扑棱着翅膀,落在低矮的树枝上歪头打量;甚至还有一只小鹿从林间探出头,湿润的鼻尖微微翕动,小心翼翼地迈步靠近。
姚寅笙忍不住放慢脚步,低声惊叹,“这里的小动物都不怎么怕人啊。”
买予安头也不回,语气平静地说:“劳卜山的生灵向来如此,只要你不带恶意,它们便不会躲着你。”
沿着潺潺水声前行,众人眼前豁然出现一条泛着幽绿色泽的河流。买予安蹲下身,掌心轻触水面,眼神骤然一凝,“这条河里,有大东西。”
时近正午,姚寅笙便招呼调查二组的成员在河边休整用餐。众人刚铺开干粮,胡承亮和花喆文弄了简易的鱼竿打算弄点烤鱼。水面突然哗啦一声炸开浪花,一条足有二三十斤重的肥硕鲤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逼上水面,精准地咬住鱼饵,胡承亮跟进把鲤鱼拉上来,鱼尾还在剧烈拍打地面。
所有人瞬间绷紧了神经。花喆文倒吸一口凉气,“这......这玩意儿那么大?”
涂玉看着那条鲤鱼警惕地说:“根据食物链的循环,这条河里有那么大的鱼,就说明有吃这么大的鱼的东西。”
洛雨薇补充道:“刚才买予安说水里面有大东西,难道是......”
“蛇罢了。”买予安站在水边面无表情地说,他的眼睛却紧盯水面,仿佛他已经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胡承亮已经默默按住腰间的法器,洛雨薇压低声音问姚寅笙,“现在怎么办?这条鱼......是对我们示好还是警告?”
姚寅笙也压低声音,“这得问买予安啊,他能跟动物沟通我不能。”
买予安缓缓屈膝蹲在河边,修长的指尖在水面轻轻一划,荡开几圈涟漪。他忽然抬头,目光直直锁住姚寅笙,“它说,它愿意带你过去,但只准你一个人跟着,别人不能。”
河水突然无风自动,在众人面前分出一条狭窄的水路,仿佛在发出无声的邀请。洛雨薇立即按住姚寅笙的肩膀,“这太危险了。”
花喆文掏出罗盘,却发现指针疯狂旋转,“这水里的东西道行不浅啊。”
买予安依然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水珠从他指尖滴落,“它在等你答复。虽然它不是你要找的,但它愿意为你引路。它告诉我,在前方不远处会突然下坠,形成一个水底断崖。而在那个深渊之下,就沉眠着你一直在寻找的石头。”
河面突然泛起一圈不自然的波纹,仿佛在印证她的话语。那波纹渐渐扩散,在水中央形成一道清晰的漩涡,却又在转瞬间恢复平静,只留下一道若隐若现的水痕,指向河流下游的某个方向。
姚寅笙凝视着幽深的河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随身携带的符咒。这是个艰难的抉择,孤身跟随未知的水中生灵深入险境,这完全超出了她平日的行事准则。但对方主动提供的指引确实是个转机,若仅靠他们几个在这片神秘的山林间盲目搜寻,恐怕十天半月都未必能找到那块传说中的石头。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组员们,洛雨薇紧锁的眉头写满担忧,花喆文手中的罗盘仍在不安地转动,就连一向冷静的胡承亮都绷紧了嘴角。买予安则静静地站在岸边,目光如水般沉静,似乎在等待她的决断。
河水忽然泛起一阵奇特的荧光,像是某种善意的暗示。姚寅笙深吸一口气,手指慢慢收紧握成拳头,这或许是个冒险的决定,但确实是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选择。
姚寅笙将符咒收进袖中,转身对同伴们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会带上通讯设备和定位系统,我们保持联系,有危险我会通知你们的。每隔十分钟我会发一次信号,如果中断超过二十分钟或者你们在信号雷达上找不到我的位置,你们先撤离。”
洛雨薇还想说什么,姚寅笙已经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既然它选择单独给我引路,说明这场考验只针对我一人。况且,要真想吃我,刚才那条鲤鱼就该是最后的晚餐了。”
河水突然泛起一圈温柔的波纹,仿佛在回应她的玩笑。姚寅笙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对队员们点点头,“这个导游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想我会有收获的,争取三天内回来。”
胡承亮看着姚寅笙决然的背影,知道再劝也是徒劳。他叹了口气,从背包里取出折叠充气筏,动作利落地开始充气。这个黑色的充气筏在采购时就是他亲自挑选的,考虑到团队行动的安全性,他特意选了这款能容纳六人外加设备的专业级筏子。此刻,偌大的筏子在岸边缓缓膨胀,显得格外空荡。
胡承亮将充气筏推入水中,固定好安全绳。他检查着筏上的应急包,声音低沉,“定位器我已经固定在筏底了,每隔五分钟会自动发射一次信号。”
姚寅笙看着这个过于宽敞的筏子,不禁莞尔,“我知道,谢谢你。”她轻盈地跃上充气筏,小小的身影在宽大的筏面上显得格外单薄。
河水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涌动起温柔的水流,轻轻推着充气筏向河道中央漂去,姚寅笙手里的划桨根本没派上用场。岸上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姚寅笙的身影渐渐融入幽绿的水光之中。
不久,幽绿的河面起了一片浓浓的雾,肉眼已经看不到姚寅笙和皮筏子,好在定位器的信号还能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