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笙回头看,呼唤她名字的居然是老岳,身边还跟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女生,那是阿彩,老岳的妻子。姚寅笙看到阿彩仿佛看到了救星,这下连调查组都不用去了,直接让阿彩帮忙就好。
老岳拉着阿彩上前,“大师,好久不见啊,没想到能在医院见到你,你是生什么病了吗?”
“你们出现得正好,快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蛊。”姚寅笙把臭烘烘的盒子伸到阿彩面前,阿彩嫌弃地后退两步,扇一扇鼻子把味道扇走才接过盒子。
“这是血枯蛊,谁那么狠下这种蛊?”
阿彩认得这种蛊就更好了,姚寅笙拉上阿彩往楼上走,“跟我来。”
把阿彩带到点滴室,小男孩儿蜷缩在舅舅怀里好像睡着了。姚寅笙指着小男孩儿说:“阿彩,你帮我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蛊?”
阿彩傲娇地说:“让我帮忙可以啊,但你好歹要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嘛。”
“帮完我再说行不行?我你还信不过吗?”
姚寅笙给老岳使眼色,老岳也给这位祖宗捏肩说道:“是啊阿彩,先帮帮大师嘛,我们时间也不着急啊,你说是不是?”
“好吧,好吧,我帮就是了。”
阿彩俯下身子按了按小男孩儿的肚子,“嘶......肚子还是鼓鼓的,估计还有点虫卵留在肚子里啊。”
那位舅舅忙问:“什么?还有虫卵?不是......不是拔干净了吗?”
阿彩白了这位舅舅一眼,“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虫卵是最难拔的,它会随着血液流向身体的每个角落,这孩子刚才已经拉出不少虫子了吧?”
舅舅连连点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病床边的护栏。阿彩见状,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她轻声道:“还好,还来得及。”
她示意舅舅帮忙将小男孩平放在点滴室的窄床上,孩子的脸色惨白,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胸口微弱地起伏着。点滴瓶里的药水缓慢地滴落,在寂静的室内发出轻微的嗒、嗒、嗒的声音。
阿彩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陶罐,揭开盖子,里面盛着半罐暗绿色的药汁,散发出一股苦涩的草木气息。她用手指蘸了一点,轻轻涂抹在小男孩的眉心、喉间和心口,低声念了几句晦涩的咒词。随后,她取出一根银针,在烛火上快速燎过,针尖泛起一丝诡异的蓝光。她屏住呼吸,将针尖缓缓贴近男孩的锁骨下方,那里的皮肤下隐约有细小的凸起,像是有活物在蠕动。
“按住他,别让他乱动。”阿彩低声道。舅舅连忙压住孩子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恐惧和心疼。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男孩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哑的呜咽。阿彩手腕稳如磐石,针尖轻轻一挑,一滴黑血渗出,紧接着,几粒芝麻大小的白色虫卵被带了出来,落在她早已准备好的黄符纸上。那些虫卵一接触空气,立刻像被火烧般蜷缩焦黑,发出细微的嗤嗤声。
阿彩的额头沁出冷汗,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她沿着孩子的经脉一路探查,又在腋下和肚脐附近挑出几粒虫卵。每挑出一粒,男孩的呼吸就平稳一分,脸上的青紫也渐渐褪去。最后一粒虫卵被取出时,点滴室的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远处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尖啸,像是某种东西在愤怒地嘶吼。阿彩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但很快,一切归于平静。
她长舒一口气,将沾满虫卵的黄符纸折好,丢进陶罐里。药汁瞬间沸腾,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片刻后,符纸和虫卵全都化成了灰烬。
“好了,下蛊的人应该已经察觉了,但虫卵已除,他再也没法借这孩子作恶了。”
舅舅颤抖着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他眼眶发红,正要道谢,却听阿彩低声道:“你先别高兴,但这只是开始,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血枯蛊的,全是心狠手辣之辈,现在虫卵除掉,不管是他亲手下还是别人授意,我想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刚才我那样相当于砸人家招牌,对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那怎么办?我也不认识什么下蛊的人啊,我是不是该报警?”
阿彩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所以我才需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对方找上门他不仅会找你们还会来找我,我可不能坐以待毙。”
这位舅舅喝了一口李俊帮买回来的矿泉水,“我怀疑这个蛊是孩子爸爸找人下的,他要报复我姐和我外甥,他不是人!”
这位舅舅名叫晏浩景,这个备受折磨的孩子叫晏纣,他随母姓,年幼时父母亲便因为第三者插足离婚。一开始晏纣是跟随父亲和继母一起生活,但两人对他并不好,他在父亲家甚至没有自己的床,平时都只能睡客厅沙发,衣服也都是塞在大号收纳箱里没有一个像样的衣柜。
自从父亲再婚,晏纣就成了那个家里多余的人。曾经疼爱他的爷爷奶奶变得疏远而陌生,饭桌上不再有他喜欢的菜,生日时也不再有温暖的祝福。父亲的目光总是追随着新家庭,而晏纣的存在,仿佛只是一个碍眼的影子。
但母亲晏故梦从未放弃过他。为了争夺抚养权,她耗费了整整五年,在法庭上一次又一次地据理力争。两年前,她终于赢了那场漫长的拉锯战,将晏纣带回了自己身边。可这场战斗还没结束,连改名字都成了一场艰难的博弈。
起初,父亲死死攥着户口本,像攥着最后一点对儿子的控制权。晏纣因此被迫停学半个学期,只能眼睁睁看着同学们继续上课、考试,而自己却被困在这场荒唐的拉扯里。最后,是教育局和妇联的介入,才让父亲勉强松手。当晏故梦终于拿到那本薄薄的户口本时,她的手微微发抖,这本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却耗费了她那么多眼泪和力气。
说起这个不负责任的亲生父亲,一向斯文儒雅的舅舅也气得拍椅子,“这对狗男女真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