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晚霏茫然地抬起手，擦了擦脸。
看清手掌上的鲜血时，她不由地惊呼出声。
“这才是我们不想再玩这个游戏的原因。”
杨平帆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按照正常玩法，触发机关的人算输。但海盗砍人可不管输赢。而一旦触发了一次机关，游戏就必须继续玩下去。直到不会再触发为止......”
“......”
米晚霏闻言，心凉了半截。
这完全是死局。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和他玩游戏吗？”
小女孩突然出声，指了指何青。
“你不是知道吗？”
双马尾小女孩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戳穿了小女孩。
“......”
“什么？”米晚霏疑惑地看向小女孩。
“我的确知道。何青一早就说出答案了。我只是担心你不让我玩游戏而已。既然你没阻拦，那我也没必要提示这群人了。”
小女孩顿时撕掉了楚楚可怜的外皮，同样露出了个笑容。
“媚媚......”
米晚霏想要说些什么，话语却像卡在了喉咙般。
短短的时间内，她看到了太多曾经看不到的。
总以为鬼才是最擅长伪装的。
可她忽略了，鬼也是人变的。
接下的几分钟，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
只知道，看似柔弱的小女孩，在触发机关的一瞬间，将早就握在手中的一把剑，砍向了海盗。
“骨碌骨碌”
海盗的头颅滚到了米晚霏的脚边，她已然承受不住，一边剧烈喘着气，一边跌跌撞撞地奔向慕朝云。
在这里，只有慕朝云值得信任。
可偏偏他一直处于昏迷。
眼看着小女孩朝自己步步逼近，她只觉得喘不上气，眼前的画面模糊混乱，逐渐发黑。
“不要杀我......”
意识不清晰的她慌乱地哀求道。
在恐惧下，她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姐姐，我杀你干什么？”
小女孩将脸贴近米晚霏的眼前。
眼看着她快要成为第二个昏迷的人，连忙将手伸向慕朝云。
“别......别伤害他！”
米晚霏瞬间清醒，瞪大了眼，想要挡住小女孩。
“......”
四周安静了一刻，仿佛有乌鸦飘过。
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吗......？
“要是何青还活着，他肯定要大跌眼镜了。”
“好冷的笑话。”杨平帆听到小女孩说的话，扯了扯嘴角，表情看起来更苦涩了。
米晚霏在几人的注视下，反应过来了，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你说......何青一开始就给出答案了，答案就是杀掉玩具吗？”
她小声地问道。
“是啊。”小女孩歪了歪头，“只不过他没说为什么一直带着这些玩具诶。”
“这......”
米晚霏的心头涌上一股愧疚与懊恼，像细密的针毫无规则地扎着。
作为唯一知道答案的人，一直在自己身边，自己却始终不肯信任对方。
但凡问一问呢？
回想起之前自己的态度，她恨不得捶自己一拳。
为什么不能好好道歉呢？
她颤抖着目光，看向何青，脸上满是后悔之意。
等等。
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
自己可以看见鬼。
人死后会变成鬼。
那何青为什么死后没有变成鬼？
还有其他人，死后也都没有变成鬼。
她直直地盯着前方，睁大眼睛。
一道精光闪过脑间。
这些都是鬼制造出的幻觉！
根本不是真正的人！
而慕朝云一直昏迷的原因就是因为只有自己被拉进了幻觉当中。
看似是慕朝云昏迷，实则是自己一直在昏迷。
她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但因为怕疼，就没用几分力。
不行......
鬼的幻觉不是用一般方法就能出去的。
还得另寻办法。
现在要做的就是跟鬼继续演下去。
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我帮你扶着他吧。”
米晚霏听到小女孩的话，压下了想要阻止的冲动，任由小女孩扶起慕朝云。
她这才发现小女孩的力气大的不正常。
“我们能离开这里了吗？”
小女孩转头，大喊了声。
双马尾小女孩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但它身后的墙眨眼间显露出了一扇虚掩着的门。
门后是一片未知的漆黑。
在几人靠近门的一刻，双马尾小女孩的声音幽幽传来：“这次没有限时。究竟是出去，还是永远留在这里，看你们自己咯。”
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吗？
米晚霏的眼中燃起希冀。
踏出门的一刻，虚无的黑暗中逐渐冒出模糊的建筑轮廓。
能见度很差。
眼前只有一盏孤零零的路灯。
在它的周围竟没有一点光亮。
就在米晚霏犹豫之时，一旁的小女孩几乎没怎么停顿地朝一个方向走着。
她忽然想起之前也是小女孩在带路。
只不过自己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了何青身上，所以没怎么怀疑过小女孩。
“你看得见......？”
转头一看，杨平帆和石铁锃都不见了。
但她暂时也顾不上那两人。
“看见什么？”
“路。”
“路不就在脚下吗？”
居然有一点点道理......
米晚霏一愣，但很快，她就摇了摇头。
自己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相信了呢？
一路摸着黑，跟随小女孩来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建筑的地方。
“唉。”
小女孩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
“我知道那些玩具的用途了。”
“那......我们回去拿？”
“晚了，门已经消失了。”
“那......怎么办？”
小女孩的语气听起来这么冷静，她应该有解决办法吧？
米晚霏在这段时间内，已经学会了两个字——躺赢。
“多说无益。”
“呃......？”
一脸懵的米晚霏在小女孩的带领下，时而走，时而跑，时而蹲。
完全是小女孩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
她也想有点主见。
可在这黑不溜秋的环境里，她能尽量不去产生害怕的想法，就已经很好了。
“等等......我跑不动了。”
她忍不住弯下腰，大口喘着气。
这么长的时间里，她没有摄入一点食物和水，还被迫一直在到处跑，实在有点体力不支了。
小女孩似乎也有点人情味，站在原地等着她。
可就在她趁此机会休息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