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辉影站在一旁，看着李烟时忙来忙去。
随着一把不知什么东西燃烧形成的灰被她撒到地上后，整个走廊都开始抖动起来。
“啊——！”
素辉影下意识抓住了李烟时的手臂。
抖动逐渐变得剧烈，两边的墙皮开始脱落，灰尘缭绕，怪味弥漫。
“呃呵呵呵呵......”
尖细的笑声徘徊在耳边。
一股强烈的冲击伴随着恶臭袭来。
“啊！！”
素辉影顾不上紧贴着李烟时，她痛苦地捂着溃烂的脸，只有赶紧逃离的念头。
可自己却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怎么逃也逃不掉。
“冷静点！”
李烟时用力捞回了素辉影，将她环抱在怀里。
“啊啊啊！”
素辉影已然失了理智，双眼的眼眶周围密布着红纹，她狰狞着脸，尖利的指甲毫不留情地抓破了李烟时的衣衫。
李烟时赶忙抓住了她的两只手的手腕，“你再抓，这周围的鬼都会被我的血吸引过来！”
“痛！”素辉影几乎是嘶吼着出声。
“我知道你痛......”
李烟时咬咬牙，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往素辉影嘴里倒。
“咯吱咯吱”
一阵咀嚼声过后，素辉影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
“还痛吗？”
“还是痛。”
她试探性地开口。
见李烟时没什么反应，又一会捂头，一会捂脸，做出副疼痛难忍的模样，眼神哀怨而可怜地丢向李烟时。
“再吃就全被你吃光了！”
李烟时气恼，竟然为了骗吃的装出这副样子。
“胡说......明明看见你带了五只。”
素辉影撇撇嘴。
“你知道这一只鬼市场价值多少吗？我养得多费劲吗？”
“是不是把我卖了也买不起？”
“我卖你干什么？”
“你这么激动......”
李烟时闻言放缓了语气，“好了，你不要再捣乱了，我的灵力被压制得有点太狠了，接下来还得多靠它们。”
“什么？”素辉影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刚刚都是装的？”
“我有说过这话吗？能不能不要胡思乱想？”
“......”
素辉影沉默地低下头。
并不是因为生气。
也不是因为委屈。
而是......
怀疑身边的李烟时到底是不是真的李烟时。
李烟时就算生气也不会那么跟自己说话。
可直到等了很久，也没见白光再次闪现在自己的眼前。
反倒身旁传来了不耐的声音：“能不能赶紧走？磨磨蹭蹭。”
“你不是李烟时......你不是李烟时！”
素辉影后退一步，躲开了李烟时想要扯她过去的手。
“你发什么疯？我不是，难道你是？”
素辉影皱起眉头，双手做出了副即将要攻击的动作。
如果等不来李烟时来找自己，那自己也不能原地等死。
“不过来？不听话的狐狸。”
李烟时眸光一寒，手中长剑径直指向素辉影。
素辉影闻言一愣。
这是李烟时才会说的称呼。
为什么眼前的这个“鬼”也知道？
难道她真的是李烟时？
可是李烟时怎么会这样对自己......
思绪混乱间，脖颈上的颈圈发烫。
无形的锁链控制着她摔向李烟时。
“不......不行......！”
素辉影瞪大眼睛，拼尽全力反抗。
指甲用力地抓向对方。
顷刻间，鲜血如柱。
隐隐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素辉影管不了那么多，朝着远处逃跑。
跑了没多久，就看到了又一个李烟时。
“你刚刚跑哪去了？”
李烟时轻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素辉影小跑向李烟时，扑进她的怀里，“你怎么不来找我？”
感受到熟悉的温热感觉，素辉影才放下了忧虑的情绪。
李烟时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回抱着她，“这里的地形有点复杂。没事了......抓紧我，这次我们不会分开了。”
“地形......复杂？”
素辉影刚闭上的眼半睁开来，看着与初来一致的走廊，抓住了言语当中的疑点。
她惊慌地挣脱开李烟时的怀抱，连连后退。
“你也不是李烟时......”
“笨狐狸，是不是太累了？这个地方不太适合开玩笑啊。”
眼看着李烟时在一步步靠近自己，素辉影戒备地缩起身子。
在近在咫尺的一刻，她再次抓向了李烟时。
鲜血还未来得及流出的瞬间，她继续向远处跑去。
逃跑过程中，她似乎又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而没跑多久，就又见到了李烟时。
这次，素辉影没有再贸然奔向李烟时。
而是警惕地盯着她。
“呆站在那干啥呢？过来啊。”
“你为什么叫李烟时？”
“因为我叫李烟时。”
李烟时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李烟时。”
“你最讨厌的人是谁？”
“王二茅，最爱抢我的单。”
“你最喜欢的鬼是谁？”
“......明知故问。”
“......”素辉影要不是鬼，就要脸红了。
“那你最讨厌的鬼是谁？”
“没有，还没来得及讨厌就都死了。唉，没办法，我太强了。”
这种说话方式......
的确很李烟时。
难道她真的是李烟时？
素辉影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还是不敢完全相信。
“我再问你个问题。”
她停住了脚步，轻声问道：
“你是李烟时吗？”
“我是。”
素辉影面露喜色，奔向了李烟时。
下一秒。
一只手穿透了李烟时的身体。
她低下头，呆呆地看着不断流淌而出的血液。
素辉影使劲甩着手上的血液，匆匆跑离。
耳边再次传来了一阵碎裂的声响。
不是......
全都不是李烟时......
而且还伪装得越来越好了......
素辉影快崩溃了。
这比无限循环的走廊还更让鬼崩溃。
不对。
准确来说现在还是在无限循环的走廊里。
只不过循环的变成了人。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转过头，看向了旁边头顶上的班级牌。
上面赫然显示着——“四年级四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