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将赤色令牌攥在掌心,那本泛黄的《基础控火诀》被他贴身藏好。外门的杂役生涯枯燥却磨砺心性,他主动选择了看守火窑的差事——那处终年喷涌地火的洞窟,恰是南阳离火最好的温床。
每日辰时,当其他弟子还在为砍柴挑水叫苦时,林云已端坐于火窑深处。地火翻腾的热浪中,他指尖青蓝火焰与九幽寒炎交替流转,《基础控火诀》的每一个印诀都被他拆解到极致。三个月后,他竟能以双火在岩壁上烙出完整的火焰符文,连看守火窑的老执事都啧啧称奇:“这小子的火性,比地火还烈。”
内门考核那日,演武场测火柱前,林云一掌按上石柱,青蓝与漆黑双火如双龙入柱。九盏青铜灯中,四盏骤然亮起,第四盏灯芯的红光甚至将石柱映得通透。高台上,紫袍老者捋须轻笑,炎尊却眉头微蹙——这等双火同生的体质,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控火术比试,林云以双火在水面写出“焚天宗”三字,惊得全场死寂。当他踏入火源殿时,苏瑶悄声道:“火源殿第七层有座焚天鼎,传闻能映照功法真意,只是看守极严。”
火源殿内,林云并未急于修炼高阶功法,而是每日在藏书阁翻阅古籍。他发现,焚天宗历代高手皆因单一火属性功法而止步于域主,唯有创派祖师曾留下只言片语:“阴阳相济,方得焚天真谛。”
这日,他正研读《离火经》,忽闻殿外喧哗。只见内门弟子簇拥着一个锦衣青年走来,那人腰间玉佩闪烁着核心弟子的紫金光芒——正是炎尊独子,圣尊境炎烈。
“你便是那个双火同生的外门新人?”炎烈折扇轻摇,目光落在林云背后的剑鞘上,“听说你控火术了得,敢与我切磋一番吗?”
林云抬头时,已见炎烈指尖腾起丈高烈焰,那是《焚天诀》第三重的“烈阳焚天”。他不退反进,双火在掌心凝成太极,竟将烈焰生生裹住,再一翻腕,火焰反向炎烈涌去。
“放肆!”炎烈惊怒交加,折扇点出,紫金灵力如瀑布倾泻。林云虽灵力亏损,却凭圣体巅峰的肉身强度辗转腾挪,双火时而化作盾牌,时而凝成利刃,竟与炎烈战得难分难解。
“够了!”紫袍老者忽然现身,挥手散去两人灵力,“火源殿内禁止私斗。”他看向林云,“七日后核心弟子考核,你若能通过,便有资格接触《焚天诀》。”
七日后,核心考核设在地心火窟。第一关“焚火炼身”,要求弟子在岩浆池底坚持三个时辰。林云沉入池底时,识海双火忽然共鸣,竟将岩浆中的火灵力炼化为精纯的阴阳二气,不仅修复了旧伤,更让他突破至圣人境中阶。
第二关“火道问心”,仍是问心殿。此次血尊幻象更加恐怖,竟化作赤火部全族被屠戮的场景。林云指尖玉佩发烫,混沌镇魔剑鸣响如雷,他盘膝坐于血泊幻象中,双火自体内升起,将血色烧得褪尽:“我之守护,从未动摇!”
第三关“与域主境宗主炎尊过三招不败”,当他走出问心殿时,炎尊已在殿外等候:“最后一关,与我交手三招。”
第一招,炎尊掌风如狱,祝融峰的地火灵力汇聚成火龙。林云双火交织成盾,虽被震得气血翻涌,却未后退半步。
第二招,炎尊指尖凝出《焚天诀》第五重的“焚天印”,金光印诀压得空气噼啪作响。林云拔剑出鞘,混沌镇魔剑黑芒暴涨,竟将印诀从中劈开。
第三招未出,紫袍老者忽然开口:“他已通过。”老者转向林云,“《焚天诀》完整版藏于焚天鼎内,能否领悟,看你造化。”
焚天鼎前,林云将手掌按上鼎耳。鼎身符文亮起,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创派祖师以阴阳双火铸鼎,留下“焚天非独阳,需纳九幽寒”的真意。原来完整版《焚天诀》本就是为双火体质所创,只因后世无人能修,才被篡改得只剩阳火篇章。
“难怪……”林云喃喃自语,双火涌入鼎中,鼎内忽然飞出一卷金箔,正是《焚天诀》全本。金箔融入他识海的刹那,双火疯狂运转,丹海内竟生出一朵混沌火莲,莲心坐着个迷你版的林云——那是他遗忘的功法本源正在复苏。
“恭喜你,成为《焚天诀》新一任传人。”炎尊不知何时到来,神色复杂,“但你要记住,此功法威力无穷,亦会引来血尊觊觎。”
林云握紧混沌镇魔剑,剑鸣与鼎鸣相和:“我若惧他,便不配修此功法。”
三日后,林云身着核心弟子紫金袍,立于祝融峰顶。他望着焚天域万里火海,《焚天诀》口诀在识海流转,终于忆起自己的使命——以混沌镇魔剑为钥,以阴阳双火为引,封印裂隙,诛灭血尊。
祝融峰顶的罡风裹挟着火星,拂过林云周身缭绕的混沌剑气。他尝试运转《混沌不灭剑体》的刹那,丹海中两株丈许高的小树骤然摇曳——混沌小树洒落亿万光点,魔神小树腾起漆黑魔纹,两股力量在经脉中交织成网,竟与《焚天诀》的阴阳双火产生奇妙共鸣。
“原来如此……”林云眸中闪过明悟。他一直以为自创《混沌不灭剑体》与焚天宗功法分属两道,此刻才发现,混沌之力能包容万物,魔神之力可吞噬阴邪,恰好能弥补《焚天诀》单一火属性的缺憾。
精神小世界内,与林云容貌一般无二的林小象正盘膝坐在云海之上。他周身悬浮着《焚天诀》金箔幻化的符文,天皇境的精神力如潮汐般冲刷着每一个印诀。当林云在外界引动混沌剑气时,林小象猛地睁眼,指尖弹出一道融合了精神力的火焰符文,竟比外界林云的推演快了三倍。
“第七重‘焚天法相’的关键,不在火力强横,而在精神与火焰的共振。”林小象喃喃自语,随手一挥,小世界的云海便化作一尊火焰巨神,巨神双目亮起时,整个小世界都泛起涟漪。
外界,林云依着林小象的推演,尝试将精神力注入双火。刹那间,南阳离火化作青鸾,九幽寒炎凝成玄蛇,两兽盘旋而上,在天际交织成阴阳太极图。祝融峰的地火受此牵引,竟在山脚下汇聚成一片火海,火海中隐约可见无数符文流转——那是《焚天诀》隐藏的阵纹。
“这股力量……”赶来的炎尊瞳孔骤缩。他修炼《焚天诀》半生,从未想过功法竟能引动整座祝融峰的火脉。紫袍老者捋着胡须,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动静太大,恐怕已惊动血尊残魂。”
话音未落,天际血雾翻涌。血尊那道残破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声音带着怨毒:“林云,你以为悟透《焚天诀》便能奈何我?今日便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灭世之力!”
血雾中伸出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手,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林云不退反进,混沌镇魔剑与双火同时暴涨:“小象,借你精神力一用!”
精神小世界内,林小象双手结印,天皇境的精神力化作一道光柱,穿透世界壁垒注入林云识海。刹那间,林云眼中浮现出亿万符文,《焚天诀》第八重“万物焚寂”与《混沌不灭剑体》的“剑破万法”完美融合,混沌镇魔剑迎风暴长成一柄擎天巨剑,迎着血手斩去。
轰隆——
巨响传遍焚天域,血手被从中劈开,血尊发出凄厉的惨叫,残魂愈发稀薄。林云却趁机将混沌剑气注入裂隙,丹海中的混沌小树忽然扎根裂隙边缘,无数根须如锁链般缠绕,竟开始缓慢修复破碎的空间。
“这是……世界树的雏形?”紫袍老者失声惊呼,“传说混沌之力修炼到极致,能孕育世界树,稳固界域壁垒!”
林云这才发现,丹海已不再是单纯的能量海洋,而是演化出山川河流的雏形,混沌小树扎根其中,正缓缓生长。他忽然明白,自己的道,从来不是单纯的灭魔,而是以混沌之力重塑秩序。
血尊残魂见势不妙,化作一道血光遁向虚空:“三年后,裂隙再开,我必归来!”
林云望着血光消失的方向,握紧手中长剑。精神小世界内,林小象已开始推演《焚天诀》第九重,云海中的火焰巨神逐渐凝实,巨神手中凝聚出与混沌镇魔剑相似的巨剑。
“三年么……”林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便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焚天之力。”
三日后,焚天宗核心议事殿。林云将新推演的《焚天诀》增补篇置于案上,上面记载着如何以精神力催动双火,如何借混沌之力演化阵纹。炎烈与苏瑶等人围坐案前,眼中满是震撼。
“此篇一出,焚天宗弟子再无属性桎梏。”炎尊感慨道,“你果然是天选之人。”
林云却看向殿外正在修复的裂隙:“这只是开始。血尊背后,或许还有更可怕的存在。”他起身走向殿外,混沌镇魔剑轻鸣作响,“我要去一趟域外,寻找剑心草,用来突破圣体。”
精神小世界内,林小象睁开眼,与外界林云同时笑道:“待我归来之日,便是三界无忧之时。”
祝融峰顶,罡风依旧,却已带上新生的暖意。林云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只留下混沌剑气与火焰交织的轨迹,在万里长空划出一道璀璨的印记。
域外星空,混沌气流如怒涛翻涌。林云脚踏混沌剑气所化的飞舟,周身萦绕着南阳离火与九幽寒炎凝成的护罩,抵御着足以撕裂圣境肉身的空间风暴。
丹海内,混沌小树与魔神小树已长至十丈高,枝叶交错间,竟生出一枚枚蕴含世界本源的果实。精神小世界里,林小象盘膝坐在火焰巨神肩头,指尖不断弹出推演《焚天诀》第九重的符文,每一道符文落下,小世界的天地法则便清晰一分。
“按照焚天宗古籍记载,用来突破到《混沌不灭剑体》的药草在陨神渊。”林云望着前方那片翻滚着紫黑色气流的区域,眸中闪过凝重。陨神渊是域外着名的绝地,传闻连域主境强者都不敢轻易涉足。
飞舟刚靠近陨神渊边缘,一股恐怖的吞噬力便从渊底传来。林云怀中的赤色玉佩忽然发烫,混沌镇魔剑发出急促的剑鸣——这是遇到同源之物的征兆。
“果然在这里。”林云握紧长剑,纵身跃下飞舟。周身混沌剑气暴涨,硬生生在吞噬力中开辟出一条通路。
渊底并非想象中的黑暗,而是一片漂浮着无数残破法宝的废墟。中央处,剑心草散发着与混沌镇魔剑同源的气息。
“看来是历经万年岁月了。”林云正欲伸手触碰,废墟中忽然响起低沉的咆哮。一头体长千丈的骨龙从骸骨堆中钻出,眼眶中燃烧着幽冥鬼火,正是陨神渊的守护者。
骨龙一爪拍来,带着湮灭一切的死气。林云不退反进,《焚天诀》第八重运转至极致,青鸾玄蛇双火绕剑而舞,混沌镇魔剑划出一道贯穿天地的弧线:“焚天·寂灭!”
剑气与骨龙巨爪碰撞,竟将骸骨斩碎了数节。骨龙吃痛,张口喷出蕴含尸毒的龙息。林云识海一动,精神小世界内的林小象立刻将天皇境精神力化作屏障,龙息触及屏障便如泥牛入海。
“借助精神力催动双火,再以混沌剑气破防……”林云瞬间悟透战法,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骨龙周身,双火时而化作锁链束缚其行动,混沌剑气则专斩骸骨关节处的薄弱点。
激战半日,骨龙终于发出一声哀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化作漫天骨粉。林云这才走到剑心草前,将手掌按了上去。
刹那间,剑心草与他识海中的《混沌不灭剑体》产生共鸣。丹海中的混沌小树剧烈摇曳,无数根须扎入剑心草,将残存的剑体真意尽数吸收。
林云眸中闪过明悟。当《混沌不灭剑体》修炼至大成,丹海演化的世界可与修士肉身融合,届时便是真正的不死不灭。
就在此时,渊底忽然剧烈震动。血尊那道残魂竟不知何时追了过来,正疯狂撞击着陨神渊的空间壁垒:“林云,把剑心草真意交出来!否则我便引爆渊底的空间炸弹,让你我同归于尽!”
林云抬头望去,只见血尊残魂周身缠绕着无数血色锁链,显然是借助了某种禁忌之术强行恢复了部分力量。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是血尊本体,区区残魂也敢放肆。”丹海中的混沌小树忽然开花结果,一枚蕴含世界本源的果实落入手中:“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
果实被注入双火与混沌之力,瞬间化作一枚莲子大小的光球。林云屈指一弹,光球穿过空间壁垒,恰好落在血尊残魂中央。
“这是……世界本源?”血尊瞳孔骤缩,正欲躲闪,光球已骤然爆发。无数法则符文从光球中涌出,竟在血尊残魂周围演化出一个微型世界,将其牢牢困住。
“这是用《混沌不灭剑体》与《焚天诀》融合创造的‘囚天小界’。”林云声音冰冷,“三年后裂隙再开时,便是你的死期。”
血尊在小界中疯狂冲撞,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壁垒愈发坚固。林云不再理会,转身踏上飞舟,石碑已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混沌镇魔剑,剑身上的符文彻底亮起,散发着镇压界域的神威。
离开陨神渊时,林云忽然感应到精神小世界内的林小象睁开了眼。小世界的天地间,火焰巨神已完全成型,正与林小象的身影渐渐重合——这是《焚天诀》第九重“人鼎合一”的征兆。
“看来用不了三年,便能准备好应对裂隙之战了。”林云望着回归的方向,飞舟破开混沌气流,留下一道比来时更加璀璨的轨迹。
祝融峰上,炎尊与紫袍老者望着域外归来的流光,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远处,修复中的裂隙忽然泛起柔和的光芒,那是世界树的根须正在加固壁垒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