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霖朝他眨眨眼,“您不准备研究蚂蟥了?”
陆启霖起身走了几步,想伸手指着东北方的荒野,但不知道是谁给陆家别院翻修的,墙头都快赶上城墙了。
他悻悻收回手,“蚂蟥可入不少药方,效果极好,多养些做药。”
给薛禾画完饼,陆启霖不带歇的,又给盛昭明画饼,“比如伤药。”
好的伤药,对于将士们而言,就是救命药丸。
盛昭明这几年在东海水师,越发明白伤药的重要性,而今更是看不上每年朝堂伤药补给,朝天佑帝要来银子,自己添钱找神医定制。
若是能有更好的......
盛昭明起身,走到陆启霖身侧,拽着他往上一跃。
下一瞬,两人齐齐站在墙上。
眨眼间居高临下。
平时都是昂头看人,而今俯视着,一切尽收眼底,陆启霖有些兴奋,指着远处的荒芜道,“王爷,这一片就是需要前期辛苦下,后头让陆家村的人来维护,产出源源不断。”
这便是他想了几天,给陆家村人们找的“铁饭碗”。
盛昭明深吸一口气。
倒不是因为惊讶。
毕竟他方才惊讶过了。
是因为......启霖这小子长高了也吃胖了。
方才,他差点没拎起来,险些没跳上来!
而今手腕还疼着。
“启霖,想做什么就去做,本王的人,不,是连同本王在内,所有人都供你差遣。”
说着,他索性解下一块玉,“这是陛下赐予本王的玉佩,每一位皇子都有,你拿着,本王的人会听你的!”
“若是不听。”他哼了哼,“你打杀在前都无碍!”
陆启霖双手接过,“多谢王爷,待此事一了,学生就还您。”
盛昭明摆手,“不用,放在你这里,我放心!”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往后,无论你在何地何时,只要是对大盛有益的,你尽管做,本王给你担着!”
陆启霖眨眨眼,“您也不怕我胡作非为,或者是出发点是好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盛昭明想也不想,“有些事情,得试过才知道,不试错,如何知道不可行?”
“本王还是那句话,本王为你担着,若有罪责,吾来承担。”
他站在墙上,好似站在那金銮之上,对着众人郑重许诺,“我盛昭明,此生绝对不让任何人枉死。”
他没有提到某个名字,却字字都是那些名字,永远都铭刻在在场众人心上的名字。
安行昂头看他,忽的拱手作揖,“臣,记着殿下的话。”
眼见众人都要行礼,盛昭明立刻跳了下来,“走走走,咱们去陆家吃点心吧,我方才都没吃饱呢!”
安行“嗯”了一声,“刚吃了两块,的确该消消食。”
薛禾:“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陆启霖:“......”
他怎么下去?
陆启文唇边掩不住的笑意,轻咳一声,走到外头喊了叶乔一声,“将小六带下来。”
叶乔闻言,一个翻腾便上了墙,疾行至了陆启霖身旁,抱着他迅疾如风,在几处墙头屋檐飞踏,眨眼就到陆家的院子。
陆启霖被放下时候,还有些惊魂未定。
叶乔不管他,伸手就捞起一碟点心,扭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陆启霖:“......”
这步法,也太出神入化了。
不得不说一句,“山中人”武力“培训机构”是真的强。
他望着叶乔的房门,陷入沉思。
叶乔见过瑞王的画像,会不会因为,他算是里面最顶尖的那一批?
若是“山中人”个个都这样的身手,瑞王走“暗杀”路线可能更快些。
天佑帝的运气不错,早早将其赶到封地了,若是仍留在盛都,让他找到机会,可就危险了。
......
被陆启霖惦记的瑞王,正在王妃的卧房“努力”着。
平时,卢嫣然是很有兴致的。
今日,却显然心不在焉。
等瑞王完事倒在一旁,她脱口而出就是,“王爷,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瑞王掀了掀眼皮,“什么怎么想的?”
“就是望山县那事......我听阿弟说了,您的人去了一半,全都没回来......”
“那又如何?”瑞王不以为意,“大越山山脚下发生的事,是兴越府和嘉安府两地的事,与我青其府有何关系?”
“可我爹在信上说,那个钦差郭翌是个六亲不认的......晋阳府的曲指挥使都出动了,若是他们找到关于您的蛛丝马迹......”
卢嫣然有些烦躁。
自从来了封地之后,王爷行事越发大胆,很多事情都没与父亲商量就擅自做主。
且一次次的,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回不来,便是死人,死人身上能找到什么证据?”
可惜了这么多人,老五却毫发未伤。
也罢,这次老二站不住脚,与他一样也成。
准确的来说,老二的下场比他还要惨。
这就够了。
他还有岳父与外祖,慢慢蛰伏,他总会回去拿回自己的一切!
卢嫣然听他这么说,心头略松了几分,她缓缓靠在瑞王身上,“王爷,妾身总觉得青其府的风水不利王爷,等此番事了,让我爹在陛下面前讨个赏去别处。
不论是盛都郊外的道观,亦或是别的什么地,都成啊。”
别的地儿?
瑞王垂下眉眼,莫名想到了在兴越府时,父王看向自己的眼神。
尽管他不想承认,但在心底最深处,他知道,父王对他失望透顶,让他维持着王爷的体面,不过是碍于血脉之情。
血脉......
瑞王摇头,“罢了,莫要让岳父大人为难,你我若是能生个世子出来,父皇一时心软,趁着寿诞回去一趟才是紧要。”
卢嫣然眉间涌上愁绪。
怀不上,她也没招啊。
难不成,要让瑞王多纳几个妾?
“妾身一定为王爷添子嗣。”
瑞王“嗯”了一声,“睡吧,好好歇着,明日本王会再来。”
他合上眼,却没有任何睡意,思绪不自觉伸进了回忆中。
那一年,他安插在东宫的细作道,“太子妃似乎有孕了,但月份尚浅,她自己都不确定。”
他告诉了母妃。
而后,太子妃喝了母妃的茶......
没出几日,太子妃的月信就来了,后来再也不曾有孕过。
想到这里,瑞王满头大汗,陡然睁开眼,一把摇醒睡着的卢嫣然。
“明日,你让外头的守军多找几个大夫瞧瞧。
还有,往后的吃食,全部检查一遍再入口,尤其是本王的吃穿用度,俱是要细细检查。”
卢嫣然不明所以,昏昏沉沉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