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上前围攻,而是举着长戟和盾牌,冷眼旁观。
他们相信自己的将军。
呼衍邪看着周围那些如同铁壁合围一般的秦军,看着他们那冰冷而又轻蔑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屈辱。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围在斗兽场中央,供人取乐的角斗士。
“啊——!”
他将所有的愤怒和屈辱,都化作了一声震天的咆哮,速度又快了几分,手中的弯刀,直取刘邦的项上人头。
刘邦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
困兽之斗,匹夫之勇。
他连马速都没有减,就这么直挺挺地迎了上去。
“铛!”
两马交错的瞬间,两把兵器,在空中轰然相撞。
火星四溅!
虎口,瞬间被震裂,鲜血淋漓。
他手中的弯刀,再也握不住,脱手而出,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远远地飞了出去。
而他整个人,更是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从马背上掀飞了起来,像一个破麻袋一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将身下的草地,染成了一片暗红。
仅仅一个照面。
仅仅一招。
这位在草原上纵横多年,以勇武着称的匈奴悍将,就被刘邦,以一种最直接,最碾压的方式,彻底击败。
整个战场,在这一刻,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震撼性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几十个跟着呼衍邪冲锋的匈奴亲卫,全都勒住了马,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主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樊哙骑着马,慢悠悠地晃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呼衍邪,又看了看一脸轻松的刘邦,撇了撇嘴。
“大哥,你也太快了,我还没看清呢,就结束了?”
他本来还想上来补一刀,结果发现,根本没有他出手的机会。
刘邦哈哈大笑,调转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个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身影。
“就这点本事,也敢在老子面前耍大刀?”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呼衍邪晃了晃脑袋,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使不上一点力气,显然是在刚才的撞击中,被震断了。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如同魔神一般,骑在神骏天马上的秦军将领,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杀……杀了我……”
呼衍邪的声音,沙哑而又虚弱。
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
作为一名匈奴的将军,战败被俘,是最大的耻辱。
他只求一死。
“想死?”刘邦笑了,“那可没那么容易。”
他想起了先生那套诛心的玩法。
杀人,很简单。
但要彻底摧毁一个敌人的意志,让他所有的手下都心生畏惧,那就要用更高级的手段。
刘邦翻身下马,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呼衍邪的面前。
他没有拔刀,而是蹲下身,看着呼衍邪那张因为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你,就是他们的头儿,叫呼衍邪,对吧?”
呼衍邪没有回答,只是用充满恨意的眼神,死死地瞪着他。
“瞪什么瞪?”刘邦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老子问你话呢!”
“我告诉你,今天,你死不了。”刘邦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我们会把你活着带回去,带回乌孙的王庭。”
“然后,我们会把你像一条狗一样,拴在王庭的门口,让每一个来来往往的乌孙人,都看看你们匈奴将军的下场。”
“我们会让你亲眼看着,我们秦人,是如何取代你们,成为这片草原新的主人!”
刘邦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呼衍邪的心上。
杀人不过头点地。
而这个秦人,却要用最残忍的方式,来羞辱他,摧毁他作为一名战士,最后的尊严!
“你……你敢!”
呼衍邪气得浑身发抖,他想要反抗,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刘邦笑得更加灿烂,
他站起身,不再理会地上那个已经气得快要昏过去的匈奴将军。
他转过身,面向那些已经彻底失去斗志,面如死灰的匈奴亲卫们。
他的声音,再一次,如同滚雷般响起。
“你们的将军,已经被我生擒!”
“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
“是放下武器,跪地投降,或许还能留下一条狗命!”
“还是,想像他一样,被我们活捉回去,当成炫耀的战利品,受尽屈辱而死?!”
刘邦的话,像最后的稻草,压垮了这些匈奴士兵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们看了一眼地上那如同死狗一般的主将,又看了看周围那些虎视眈眈,杀气腾腾的秦军骑士。
“当啷……”
不知是谁,第一个扔掉了手中的弯刀。
这个声音,仿佛会传染一般。
“当啷……当啷……”
清脆的金属落地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剩下的几十个匈奴亲卫,全都翻身下马,扔掉了武器,颓然地跪在了地上。
他们,投降了。
看着那些彻底放弃抵抗,跪倒一片的匈奴士兵,刘邦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满意的笑容。
他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用绝对的实力和气势,彻底碾压对手,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恐惧和绝望的感觉。
这比单纯的砍下他们的脑袋,要来得更痛快。
“大丈夫,当如是也!”
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畅快淋漓的感叹。
刘邦率领飞龙骑得胜归来的时候,整个赤谷城都轰动了。
当乌孙人看到那三千骑兵簇拥着近两千名垂头丧气的匈奴俘虏,尤其是看到那个被五花大绑、像拖死狗一样拖在马后的匈奴将军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是……那是呼衍邪?”
“天神在上,真的是他!我见过他,就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匈奴将军!”
“他……他被秦人活捉了?”
乌孙的牧民和士兵们,挤在道路两旁,伸长了脖子,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在他们的印象里,匈奴人是草原上最凶猛的狼,而呼衍邪,就是那头最凶残的头狼。可现在,这头狼却被人拔了牙,断了爪,狼狈不堪地成了一个阶下囚。
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力,远比听说秦军打了一场大胜仗要来得震撼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