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他的病来得如此奇怪且猛烈。
这府里定然有她的内奸。
但，“……为…为什么！？”顾世光目光冷冽，带着不解和无限的愤怒，要是能够活动，他指定现在就会起身掐死顾甄。
这可是他那从来乖巧听话的亲生女儿啊！
这让他如何不震惊！？
所以，这些年，她都在伪装是吗？
“为什么？”
顾甄低语，眉眼间再没了一丝笑意，她目光凌凌的盯着病床上的顾世光。
“你知道她死的时候，有多痛苦吗？”
顾世光听到这句话，顿时就是一怔。
不用顾甄明说，他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顿时脸色惨白。
这辈子要说，他唯一对不住的人，就只有发妻了。
曾经，他也是真心爱过发妻的，可……顾世光闭眼，不愿意再回想。
“你不知道，因为你那时正好有了新欢呢，母亲的死是秦氏所为，但你，顾世光，你也逃脱不了干系，所以，你当然要下去地下和她赔罪了，毕竟，赔罪嘛，亲自来更有诚意不是吗？
虽然迟到了这么多年，但是见你过得不好，母亲在地下，应该也会瞑目的。”
顾甄似乎站累了，整理了一下衣摆，优雅的坐下，背靠躺椅，看着顾世光变幻莫测的脸，目光冰冷又淡漠。
顾世光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了顾甄，“所以……秦氏，秦氏，也是你！”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当然了，知道她为什么会给你戴绿帽子吗？呵呵，因为我啊，给她这个机会的，你看看，瞧你照顾不过来她，我还特意给你找了人来呢，哪里想到，你们这轰轰烈烈的爱情竟然没经受住这般简单的考验，倒是让我失望极了呢。”
顾甄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回忆，嘴角扬起一抹真实的笑容。
“你！是你……咳咳咳！！！”顾世光疯狂咳嗽起来，目光中带着难以置信。
他没想到秦氏的事情竟然是她从那么早就开始着手准备了的。
而秦氏竟然还真的陷进去了。
不仅如此，还珠胎暗结，怀了那个野男人的孽种。
想到这里，顾世光眼神能杀死顾甄，当然，他最痛恨的依旧是让他颜面扫地的秦氏，恨不得此刻能站起来将他的尸骨挖出来鞭尸的程度。
要说一个男人这辈子最痛恨的事情是什么？
那当然是被人戴绿帽子了！
见顾世光难受成这样，顾甄眼底闪过冷笑。
“就这就受不了了，你可真脆弱！”
本着看顾世光痛不欲生的准则，顾甄继续幽幽说道：
“知道你为什么不能生了吗？”
说到这个，顾世光不敢置信的看着顾甄。
意识到了什么，他整个人开始大喘着粗气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指着顾甄。
“嗯哼，就是我做的，怎么样？有没有很惊喜？”
“唉！谁让你有了母亲后，不珍惜也就算了，你纳妾什么，我也没意见，但是你怎么能纵容秦氏那般欺负母亲呢，母亲死时，可还怀着你的骨肉呢，哦，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儿子，一尸两命呢，
瞧瞧，你这，我本来都不想这么做的，可，母亲死前的模样我实在难忘，所以啊，忘不掉的后果，就只能是拿你和秦氏祭天了，我想这般，定然能告慰她的在天之灵的。”
“噗！”
顾世光气怒攻心，此刻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
整个人已经没了任何力气。
可顾世光不甘心啊，他强撑着说道，“我是你父亲……你…你的亲生父亲啊！你…你这是…弑…弑父！”
说完最后一个字，顾世光怒目圆瞪，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个足够陌生的亲生女儿。
“呵，你的确是，这毋庸置疑，但你除了有这一个头衔外，你还有什么作为一个父亲应该有的品德吗？
从小不闻不问，将亲生女儿当做你仕途上的踏脚石，这就是你作为一个父亲这些年来对我做的，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人夫，亦不配为人父，
至于弑父，呵呵，你觉得，我在乎吗？”
顾甄笑得明艳动人，眉眼间全是无所谓。
见顾甄竟然这般狠心又薄情，顾世光心中怒火和怨恨无比旺盛，冷笑着道：
“你…你可知，我要是死了，你也不会好过，没了…没了我这个做爹做你的靠山，你就是一个平民，你以为陈延如今成了状元，还是六元及第的身份，日后前途一片光明，你以为他们一家能够善待你！？你做…做梦呢！”
说完这一堆话，顾世光气息更加弱了，仿佛用尽了全力。
她会后悔的，一定会的！
她还是太过天真，以为没了他的庇佑，没了他这个当爹的身份，人家还能好好的对他吗？
呵呵，想太多了！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洒出去。
顾世光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死亡逐渐来临。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顾甄冷淡极了。
“江…江封……”
拼着最后一口气，顾世光喊着江封。
见半晌没人回应，他又喊着“江辰……江…辰……”
依旧是没什么动静，以往喊得再小声，两人都能听见的，如今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你？”顾世光怒目瞪向顾甄。
顾甄没说话，只是拍拍手。
“啪啪啪”
紧接着，顾世光没喊动的两人听到这声音，便推门进来了。
两人朝着顾甄行了一礼。
顾世光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更加愤怒至极。
“你！你们！！”
“嗬！嗬嗬！”顾世光被气得开始大喘气。
顾甄见他这般，心情甚是愉悦。
“如今他们可看清楚你了啊，顾世光。”
顾世光此刻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将这狼心狗肺的两兄弟弄死，但此刻他有心无力，只得心里愤恨着。
他缓了半响，最后，终于气若游丝的出声，目光带着冷笑和得意“我的东西，你别想…别想得到…一…一点。”
闻言，顾甄挑眉，“你不会以为你之前签下的那些契书有什么用吧？”
“你什么意思？”顾世光警觉起来。
“当然是你那些产业了，你以为还是你的吗？呵呵，不得不说，你真的挺蠢的，这么多年竟然都未曾发现，你的那些所谓产业，如今早就成了我的了，至于眼前这处宅子，当然了，他也不是你的呀，这是我母亲给我的，你早就一无所有了，你还不明白吗？”
“你…你你……噗！”
顾世光直接当场吐血昏死了过去。
“余白！”
“是，主子。”
一直在隔壁偏房的等待着的余白进来了。
“看看他死了还是晕了？”
余白依言走过去。
探了探鼻息，眼中惊讶闪过，再次确定了一番，他退后两步，转身便道，“主子，人死了。”
虽然是今晚上的大限，可原本不会这般快死的，也许是被主子说的话刺激到了，所以这便……
余白咽咽口水，悄然抬眸看了一眼自家气场强大的主子。
顾甄一愣。
而后，眉头一挑。
这么不禁刺激？
不过，也是时候了。
“发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