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怎么会?之前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吗?怎么就突然就要成婚了!?”
“那能有假啊,肯定是真的饿呀,都是陈老三夫妇亲自说的呀!”
“那是哪家的姑娘,你们知道吗?”
“是啊,我真好奇,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能够得到陈小三元的青睐,陈小三元这么些年,听闻都是不近女色的,怎么就?”
“这也不知道啊,人家也没说,但是肯定是什么大地主或者是富商家的闺女吧?那些身份低些的人家,应该也够不上陈小三元的,毕竟,陈小三元的前途一片光明呢!”
……
陈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十里八村的话题中心。
他此刻正亲自去杏花村找李童生呢。
自己成亲的事情,他得亲自去和李童生说一声,毕竟李童生是他第一个先生。
纪溢之和董明等人收到陈延的信和请帖后,那叫一个震惊啊!
没办法,一向清心寡欲的延哥儿竟然要成婚了啊,这对他们来说,不亚于太阳打西边出来啊!
好小子!
怀瑾怀瑜更是惊愕的睁大了双眼,而后面面相觑。
随即,就是欣喜。
又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找延哥了嘿嘿!
两人平日里不是被拘在家里读书就是在私塾读书,每日就是两点一线,可无聊了。
收到陈延请帖的同窗和好友们,内心都很震惊陈延竟然要成婚了这个消息。
同时,不少人心里还有一丝可惜。
毕竟,他们家中可也是有未成婚的姊妹的,恰好陈延又前途光明,说,没有点心思怎么可能呢。
其实不止是他们有这心思,陈家坳村子里的人家,也有不少有这心思的。
毕竟谁家还没个闺女或者亲戚的,有好的苗子,自然都是想要划拉到自家来的。
但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蔫巴了。
陈家坳。
村东头一处人家。
听到陈延即将成婚的消息,少女整个人都是木木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老王氏看着自己孙女,有些心疼,拍了拍她的肩膀,“音音,忘了吧,咱们家和他家不是一路人。”
毕竟,她也不是没有为自己孙女争取过,但都被陈老三夫妇挡了回去。
她知道,孙女见到延哥儿后,心思便全然在他身上去了,这两年,他们为她找了多少人家,她都不乐意嫁。
唉!
被叫音音的少女眼泪不自禁就下来了,她抹了眼泪,看向老王氏,强颜欢笑,“奶,我知道,我会忘了的。”
可是只有她知道,想要忘记那个人,哪里有这么容易的。
毕竟,这可是他放在心上三年多的人呢!
不过,人家可能连她的名字和长相都不清楚吧。
音音嘲讽的想道。
老王氏无奈的看着孙女进屋。
陈家坳如此这般的情景并不少。
毕竟,在陈家坳甚至临川县城这样的地方,陈延都是足够耀眼的。
而耀眼的年轻男子最是容易让涉世未深的女子们动心的,这是人之常情。
……
应天府。
秦国公府。
老国公和秦玦知道了秦洬的所作所为后,面色都一致的黑沉下来。
老国公当场大发雷霆。
直接让人将才回来的秦洬叫过来。
当场骂了个狗血淋头,而后秦洬再次喜提禁闭,顺便被剥夺了出府的权利,身边的小厮们全部被惩罚三十大板,发卖的发卖。
这事儿都惊动了秦蘅芜。
秦蘅芜知道了,萧珩钺自然也就知道了。
真是蠢!
这是萧珩钺给秦洬的评价。
不过,想到顾甄竟然让秦洬绑了丢柴房去了,萧珩钺不悦的心情瞬间就好了。
啧!
因为母亲的哭诉,秦蘅芜无奈,只得回去一趟。
但,他对于自家二哥的所作所为,是极其不满的,甚至是厌恶的。
回到家听了母亲的一番哭诉,大意就是让她去和祖父说说情,让他将秦洬放出来,他身上还有伤之类的。
秦蘅芜看了一眼自家母亲,面色冷淡的询问“母亲觉得二哥这般做没有错吗?”
闵氏愣住,没想到女儿会如此问她。
她下意识回答道,“你二哥固然有些错,但是那都是他太喜欢阿甄的缘故,他也不是故意……的啊。”说到后面,闵氏声音渐小,但想到小儿子身上的伤,闵氏声音又哀求起来,
“阿芜啊,你二哥这事儿做得糊涂,但是你祖父这次是铁了心的想要惩罚你二哥,你二哥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还被关禁闭,每日都要跪着两个时辰,这让他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我和你爹都去找了你祖父很多次,可你祖父都不见我们,你大哥那个没良心的,他也不见娘和你爹,现在娘就只能找你了,只有你的话,你祖父还会听一些,你去和你祖父说说吧,把你二哥放了,娘会教训他的,让他不敢再做出逾矩的事情来。”
“呵,娘你知道二哥如今成了这个性子,是谁造成的吗?”秦蘅芜冷静且认真的看着自家亲娘。
闵氏沉默。
秦蘅芜说话毫不留情,“是你,是你造成了二哥如今的性子,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溺爱总该是要适当些的,惯子如杀子,这句老话不错,希望娘你明白,
二哥这次有错,祖父这般惩罚完全合情合理,你说大哥没良心,就因为他不帮你去求祖父放了二哥吗?
娘,他们都是你的儿子,大哥是世子不错,可二哥得到的东西难道就少了吗?您别太厚此薄彼了,也别觉得亏欠二哥的,你不欠他,大哥更不欠他,家里也没人欠了他秦洬的,
能够生在这样的人家,已经是他足够幸运,要说不公,哼,大哥才应该觉得不公,毕竟,是大哥先来到这世上,先到先得,二哥后来的,凭什么他觉得自己委屈,你也觉得他委屈了,该委屈的难道不是大哥吗?”
闵氏被女儿这番话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因为大儿子是嫡长子,生下来就注定是要继承国公府的位置,继承国公府的家业,所以,对于小儿子,她一直觉得亏欠,一直想要弥补什么。
这亏欠在曾经小儿子成年后的一番话中,达到了顶峰。
小儿子明明也有抱负,他文武全才,并不比大儿子差多少,但就因为他是后面生下来的,所以他没资格继承国公府的一切,日后的结果,也只是拿了国公府的一些家产过着富家翁的日子,国公府的资源绝大多数也都会全部倾注在大儿子身上,小儿子只能得到一点点,他的光芒注定只能被大儿子掩盖,一辈子难以出头。
所以,这些年,她的心越来越偏,对小儿子几乎有求必应,对大儿子也关心,但不及小儿子的十分之一,这份亏欠让她对小儿子的偏心已经刻入骨子里面了。
但,今日女儿这番话让她醍醐灌顶。
是啊,大儿子乃至他们夫妇,从来都不欠小儿子什么,能够让他衣食无忧的生活,呼奴唤婢,早就比世上大多数人强了。
见自家娘想通了些什么,秦蘅芜声音才柔和下来,“娘,这世界上就没有公平可言,有些东西,那就是注定的,再者,您扪心自问,先不说嫡长,只论能力和性子,二哥和大哥,谁更合适当着秦国公府的继承人?”
闻言,闵氏沉默。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这根本不用说,大儿子沉稳,冷静,睿智,但又护短,他才是最合适世子之位的人,更是能够保护秦国公府的人。
秦蘅芜见她想明白了,叹口气,“这些事儿,您其实早就明白的,但您不愿意去深想,二哥这样的性子,早就歪了,他护不了国公府,甚至也护不了自己,
国公府需要的是一个冷静睿智内心强大的人来继承,而我,娘,我需要你们的助力,国公府日后的繁荣,不需要一个拎不清的人,我们的命运是连接在一起的,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从嫁进皇家开始,他们秦国公府就明确的站了队,皇位争夺,一直存在,其中波云诡谲,秦蘅芜不信她娘不明白。
闵氏眼泪不自禁流下来,她拉住女儿的手,“是娘糊涂了,娘改,但,阿芜,娘对你们三兄妹都是一样的爱护的,只是,娘想岔了,娘不会这么做了。”
家中人心不齐,又怎么能一致对外,闵氏明白这个道理。
“我知道,娘,经过这次的事情,也好让二哥明白自己错在何处,让他自省一番,阿甄这般做,您别觉得她狠心,依照阿甄的性子,这样已经是她手下留情了,
毕竟,二哥可是去破坏人家的婚事,这种缺德事他都能干出来,受些教训也是应当的。”
闵氏听到这话,低下头没说话。
其实这几日,她是有些怨顾甄的,若不是因为他,小儿子也不会有这一遭。
可听了女儿的一番话后,她有些心虚愧疚。
这事儿自始至终就是小儿子的错啊,和阿甄根本没关系,要说生气,也该是阿甄生气才对。
见娘想清楚了,秦蘅芜内心松口气。
“娘,您先歇着,我去看看祖父。”
“嗯,你去吧。”闵氏情绪不高,但也笑着柔声和女儿说话。
书房。
老国公看着孙女自顾自坐下来,喝了一杯水,挑眉问道,“你娘让你来给你二哥说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