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的寂寞没人能懂,也不敢与外人道。
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洞察世事的寂寞;那种心里藏着很多事情却无一人分享的寂寞;那种明明心里有很多想法却很难实现的寂寞……
也只有在唐小蝶这样的不被世俗约束的江湖儿女面前,林辰才能稍微表现出来一点看淡世事的心累。
许是连唐小蝶都未曾见过今晚的林辰,在唐小蝶的眼里,林辰一直都是强大的,众人瞩目的,似乎什么都尽在掌握的人,却从未窥探过林辰的内心。
本想着该如何去安慰一下眼前这个一不小心就闯入自己内心的人,却见林辰忽的洒脱一笑,“一辈子很短,随心而走,有些事不是不懂,只是不愿多想,只要身边人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就行。”
唐小蝶惊叹于林辰的转变,刚刚还伤春悲秋,转眼就放荡不羁,“郎君能这么想就好,不管前路如何,小蝶永远都会站在郎君身边,护你一世平安。”
猝不及防的情话,让林辰心脏莫名悸动,伸手轻轻抱了抱唐小蝶,此时无声胜有声,抬头看了一眼帐篷前面的等待着的紫曦,拍了拍唐小蝶的后背,“好了,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紫曦在帐篷前看着我们呢。”
唐小蝶闷声的点点头,“郎君,紫曦话不多,什么事都摆在心里,这些天奴霸占着郎君,也没让你和她好好说说话,等明日找个机会,郎君和她聊聊,其实紫曦比奴还要对你上心呢!”
林辰闻言一愣,也是,身边几个女人认识这么久,林辰从未了解过她们的内心,也从不曾和谁敞开心扉的交谈过,就连认识最久的苏瑾儿,林辰似乎对她的过往一无所知。
点点头,林辰牵着唐小蝶的手走到了紫曦面前,另一只手伸手抓住紫曦的手,三人一同进入帐篷之中。
紫曦有点懵,虽然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和林辰成亲,可如此亲昵,两人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在自己师叔面前,紫曦感觉自己连走路都有点费劲。
看了一眼铺在草铺上的蒲草席,林辰笑道,“今晚我也睡这里,可好?”
紫曦浑身一僵,说话都不利索了,“郎…郎君,这不好,若是被婉儿姐姐知晓了,会说奴婢不懂事的!”
林辰放开牵着紫曦的手,又伸手摸了摸紫曦的脑门,笑道,“想啥呢?只是睡觉,什么都不会做。怎么?你家郎君就那么猴急吗?”
“不…不是…奴婢……”紫曦吞吞吐吐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唐小蝶见状,拉了拉林辰的手臂,笑着说道,“紫曦单纯,你就不要逗她了,说一会话可以,一会儿还是和程处默去睡吧,被人传出去不好;
听师姐说,本来准备中秋前后就安排你的婚事的,如今估计要等太上皇下葬以后才能提上日程了。估计等我们回京了,也就快了。”
转头看向紫曦,唐小蝶接着说道,“紫曦,我们都知道你的心意,有时候有什么想法还是要和郎君好好沟通沟通。不要总是摆在心里。郎君很忙,没空猜我们这些女儿家的心思,不要把侯府想象成以前陛下的后宫,懂吗?”
紫曦看了一眼林辰,手指无意识搅在一起,微微点点头,“奴婢知道的,奴婢也没什么心思,能待在侯府,待在侯爷身边,不用像以前一样活的小心翼翼,奴婢感到很幸福,真的。”
林辰闻言伸手宠溺的又摸了摸紫曦的脑袋,“以后不用老是在我面前奴婢奴婢的,你不是我的奴婢,你也是侯府里的主人,懂吗?”
……
“殿下,”蓝田县林辰以前的老宅,侍卫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和大力说话的李恪,禀报道,“蓝田县侯的玄甲军斥候来报,他们明天傍晚就能抵达这里,不过他不知道殿下您在这里等候,让斥候来给大力兄弟报个信,让大力兄弟准备房间被褥,说是此来人数过百。”
李恪闻言和大力对视了一眼 ,笑道,“这家伙,生怕委屈了自己,派人来报就为了这个,他是直接没把本王的事情放在心里啊!”
大力端起茶壶给李恪续上茶水,“王爷,辰哥儿性情中人,许是心里已有计较,您这大人大量,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大力嘴上这么说,心里只犯嘀咕,这辰哥儿也是,吴王殿下半个多月前就来了蓝田,已经往返京城三趟了,虽然看似不经意,可自己早就看出吴王殿下的焦急,第一次来就说辰哥儿已经从荆州那边回京了,按理说骑快马最多七八天也就到了,可到现在都未曾见到人影,让一个王爷殿下在这等他,就不怕怪罪吗?
听到大力的话,李恪摆摆手笑道,“这话说的,大力,你不知道本王和辰哥儿的交情,他不跟本王一般见识,本王就烧高香了,你是不知道你这个族弟现在可是在长安城什么样的存在啊!
这么跟你说吧,别说本王,就算我江夏王叔或是河间王叔看到他,都不敢和辰哥儿甩脸子,谁若是惹毛了他,恐怕整个朝堂勋贵都会站出来帮他,因为辰哥儿以他一人之力,不光带动了整个勋贵家族每月的家庭收入,还把那些个以前无所事事,只会遛狗斗蛐蛐逛花楼的二代们找到了人生价值。包括本王也找到了人生方向。”
大力闻言直接愣在了当场,这才去京城几个月?辰哥儿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让吴王如此夸奖?看吴王的神情,他说的不似作假。
也不怪大力不知情,毕竟生在乡野,你要和他说什么盐铁炭酒对如今大汉民族的重要性,无疑是对牛弹琴。
李恪也看出了大力的迷惑,接着笑道,“大力啊,和你说这些你可能一时难以理解,这么跟你说吧,我们不谈盐铁石炭,就说他酿造的那新酒,你可知道这几个月挣了多少吗?本王没有股份,承辰哥儿情从他的分子里每月给本王分两成养着王府,上个月本王分到了六千贯,不是所有股份的两成,是他那两成中的两成。你想想这新酒究竟挣了多少?”
大力呆若木鸡,不是被吓到了,而是自己两成中两成,不会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