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
杰森盯着他：“你说的，洛神父，谁？”
那人比他还莫名其妙：“神医大人，您之前不是还在洛神父身边的？难道还有第二个？”
杰森：“……”
他又问，一字一顿的，仔细地像是在确认：“那大殿下呢？你说的是惠蒂尔那家伙？”
那人吓了一跳：“神医，咱们说到大殿下，不可以如此无礼……”
杰森自说自话：“你刚才说什么……心上人，大殿下，洛神父什么的……”
？
？？
？？？
单独看，他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他好像听不太懂。
他是不是在做梦。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他成功找到洛沭会合。
“我知道了。”
洛沭深吸一口气，开口：
“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通关的方向了。”
不等杰森回答，他直接摆出了自己的发现：
“如果真的像你想的那样，我规则上的‘以物易物’，中所要交付出去的‘物品’真的是所谓灵魂，那么，今天那人的表现就很像。”
他接着道：“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也是因为触犯了这条规则，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得到了‘它’交出的物品？”
“我记得我经历梦境的那一天晚上，蜡烛在房间里是没有灭掉了，所以说规则四中的东西进不来，但是我依然受到了影响。这只有一种可能。”
洛沭语句慢了些：
“所以说，规则四，和规则五中对我们产生影响的并不是同一种东西。前者只要进来，就可能趁机在黑暗中杀死我们，就像麦克弗顿的死因。”
“而规则五，则是通过‘以物易物’方式拿走我们的意识。这一点是不受地点，甚至不限黑暗，白天的限制。”
“并且，我有一个不知道是否正确的猜想，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受到了不明影响。”
洛沭说了半天，停了下来，想看看杰森是否已经想到了他想说出口的话。
对方沉思着，脑中似乎有了很深的理解。
好一会儿，他开口了：
“洛沭。你觉得惠蒂尔这人怎么样。”
洛沭：“……啊？”
他在这里说了这么多，对方问的问题，这是？
杰森接着道：
“我觉得这人不行。长得不够帅，脑子也不聪明。重点是，这人在大事上还拎不清。”
洛沭：“或许吧……？”
杰森点了点头：“不用或许了。这人活着都浪费空气。”
洛沭：“……”
他知道杰森这人向来刻薄，对方不服从计划肯定让他不爽了，但是，现在明显也不是找人算账的时候。
惠蒂尔是泡菜国的人，等杰森回去了之后，十有八九要找对方麻烦——
杰森心眼子小，洛沭知道，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这不是重点。”
洛沭皱眉：“好端端的，你提他做什么？”
杰森一手横在胸前，另一只手的食指支着下巴，也不说话，就这样盯着对方看。
想了一会儿，他还是开口，想说什么似的。
但是最后也没有说出来，而是强行转了个方向：
“没什么。”
刚才他急着和洛沭会合，倒是没有来得及仔细问问清楚，所谓的‘心上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刚才可能是脑子一时有点昏，也是，这么扯淡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虽然说惠蒂尔这人他不了解，虽说惠蒂尔脑子不太正常，不太按照常理出牌，但是……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洛沭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到。
肯定是假的啊，自己刚才在想什么。
想想看，如果这是假的，是有人刻意传播这条信息，会是谁，目的是什么？
杰森想通了这一层，这会儿脑子倒是转的飞快：
这条信息看似主要在说‘大殿下爱慕洛神父’，只不过他很快意识到，真正的重点，或者说，那人想传播的重点，却应该不在这里。
如今公主莫名死了，国家动荡不安，和邻国的关系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杰森猜，这条‘谣言’中的重点，在于后半段。
就是大殿下为了洛神父，杀了公主。
重点在于，是大殿下杀了公主。
虽说这谣言如此离谱，起码杰森认为，是个有脑子的生物都不能信。
但是众所周知，世界上有的是没有脑子的傻子。
但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啊，对了。
洛沭和惠蒂尔有什么摆在明面上的交集吗？似乎没有，一个神父，一个王子，怎么看怎么不对。
要是非要捏造一个是‘大殿下杀死公主’的谎言，怎么说，也不该是洛沭吧？
总不能是只是因为洛沭长相比较出众？这理由也太扯了。
要说起来，还不如扯赫士列特。毕竟对方还算是侍奉在他身边的人，听起来还合理一点。
‘你不要命了？！敢和大殿下抢心上人，没看到他为了骑士大人，连公主殿下都敢杀？！’
杰森：“……”
呕，莫名有点恶心。
此刻他才察觉到一种很强烈的不适感，为什么会有人传两个男人之间的这种谣言？啊？
就算要传，也应该是一男一女才对吧？否则一听就很扯，很奇怪。
蹊跷。
古怪。
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说不通。
难道，这谣言中还有些他不知道的隐情，或者……
该不会不是谣言吧？！
“……你到底在看什么？”
对方维持这个姿势许久，也不说话，洛沭被他盯的有点发毛：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洛沭见他没有表示，倒也并不意外。
毕竟，那天晚上对方并不在场，而那天晚上从那几个人的对话中就藏着重要的线索。
他深吸一口气：“你还记得，规则三中的‘信仰是有力量的’吗？我认为，这就是我遇到异样的根本原因。”
规则不会错，那么自己毕竟就是‘神职’，而为什么同样身为‘神职’，偏偏就自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甲本大智却没有？
或许这异常并不是由副本给他们划定的身份决定，而可能与他们自身的状态有关。
信仰是有力量的。
单看这条规则，洛沭第一时间反应的是类似副本三中的内容。
副本三中，他们认定副本内的危险是存在的，那么危险真的会伤害到他们，而只要明白这一切不存在，即相信不存在，就真的不会存在。
这是副本三的通关逻辑。
洛沭第一反应是这个，即相信异常是真的，就会真实出现，但是他很快觉察不对。
如果真的是简单的：
‘信则有，不信则无’，这对应的是‘异常’，可洛沭第一次遇到异常非常突然，当时甚至没有任何有关的规则出现，又谈何‘误导相信’？
如此，这条猜测暂且不通。
那么，按照他现在的逻辑推算，如果他在副本中遇到的异常，是与自身状态有关，而与身份无关的话……
想想看，自己的规则纸条上有变化，其他人的并没有，但是还有一个人的规则他们不能确定。
就是惠蒂尔的规则。
对方只告诉他，自己规则纸条上与身份无关的规则，有两条。
从他们四个人已知的规则来看，除了杰森这个没有身份的角色，其他的模式是差不多的。
就是：
【第一条规则：黑暗是异类。】
【第二条规则：你的身份是**，请做好分内的一切】
【第三条规则：……】
因此，洛沭第一时间认为，惠蒂尔作为一个有身份的人，其规则模式和他们是一样的。
当时自己问对方关于规则的内容，自己的纸条上有四条规则：
后面的两条是：
【规则三：信仰是有力量的。】
【规则四：他们受到一定的限制，不能随意进出他人地盘，除非得到允许。】
这时候，自己纸条上与身份无关的规则有三条，分别为规则一，规则三和规则四。
惠蒂尔为两条。
洛沭以为他和自己出现的情况不一样。
但是，现在洛沭忽然就想通了，其实很大可能，他们的规则内容是一样的，惠蒂尔是第二个出现异常的天选者。
规则一可能不会在对方的纸条上。
规则一告诉他们，黑暗是异常的，是为了告诉他们：
恶魔是黑暗，黑暗会受到处决，不要被他们认定为所谓‘恶魔’，否则会死。
但是，惠蒂尔身为大殿下，他会受到束缚么？
很显然不会，不可能会。
所以，除了第一条规则，其他的规则和洛沭是一样的，他们是因为某种自身的‘特质’，成为了‘异常’的下手目标。
但是，这一切仅仅是猜测，洛沭并不能确定，对方的规则模式和他们的一样。
真正让洛沭确定的，是对方在占卜仪式上的一个举动。
对方随手杀了占卜师。
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异常，然后，是那天晚上那件事情发生时在场的几个人，还有自己。
信仰是有力量的。
异常发生的原因，以及通关的方法，就藏在这第三条规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