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陶杰自己住的酒店,赵婵跟高霞回家了。
第二天陶杰回了老家,顺便去了一趟周家,留下一堆礼物,就回去找陈美娟。
“妈,要不你这会跟我回去得了。”陶杰一手捏着烟,一手捧着一块西瓜啃着,“清婉下个月就生了,有你在,她也能有点主心骨。”
陈美娟横了他一眼,“用你说,亲妈也是个只顾自己的主,这孩子也是命苦。”
老陈带着老花镜在手机上刷科目一,回来一个多月,科目一挂了两次,有点不符合她聪明人设……
“那县里……”
虽然这件事过去多少年了,但是在老陈面前提起高霞,他还是有点张不开嘴。
老陈从花镜上方看了眼他,随手把手机丢了,“什么破玩意,老娘不考了。”
陶杰低头啃瓜。
“这么多年了,算了,人家闺女都豁出来了,不看别人,我得给儿媳妇面子。”老陈把眼镜摘下来,放好,“回来这么长时间,高霞也见过几面,还跟我主动打招呼。能看得出来,她是想缓和关系,我也没必要端着。说到底,也是儿女亲家,又不是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你小子,还真小看你妈了。”
“陈总大气!”陶杰把西瓜皮直接丢到猪圈里,引起一阵哄抢,对这老妈竖起大拇指,“要不说您有福气,儿孙绕膝呢。”
“少给我灌迷魂汤,你让我省点心,我也能多活几年。”老陈叹气,“要说啊,不高兴是昧着良心,当妈的,谁没有私心?看着儿子有出息,扬眉吐气啊。”
但她眼神落在儿子身上,“但也不能太过分,妈有时候面对那帮孩子家人,真有点抬不起头啊。”
陶杰也赧然,毕竟是在国内,公序良俗在这呢。
几千年来,对婚姻观几经变幻,但国人骨子里,少不了的是非道德观,对他目前状况还是难以被接受的。
当然,私下的羡慕是肯定的,但没谁会明目张胆说出来。
看到儿子这样,老陈也知道,都已经到这个程度,自己说什么,其实已经改变不了大局。
她现在已经知天命,操心只不过是给自己的内耗,还不如洒脱一点,“行了,妈说多了你也不爱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我明天就去县里,赵家要是搬家,还能搭把手。”
陶杰总算是松口气,乐颠颠的过去扶着老妈,“那行,我等会跟赵婵说一声,她肯定高兴。”
“孕吐厉害不?”老陈进屋就准备收拾东西,倒也没什么可带的,她就是不放心院子里最后那点秋芸豆。
“偶尔,比清婉那时候强多了,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陶杰对此还是很欣慰,反应最大的就是李清婉。、
她被折腾够呛,别人心疼够呛。
“那就好,女人这辈子不容易,你呀!算了,跟你说了也白说。”老陈的说教好像都有点用不上。
早上起来,老陈就做好了饭,普通的农家饭,锅里炖的排骨芸豆,在上面盖了一层发面饼。
汤汁都渗进饼里,吃着格外的香。
饭后车队就朝秀城进发,直接来到买的房子。
两套别墅相连,也就是时间紧,不然陶杰就安排人打通了。
占地面积不大,一栋两百多平,带了一个赠送的半地下车库。
小院也有限,除了一个凉亭外,只有不足三十平的面积可以用来种菜。
老陈刚到地方,就找人在一角搞了个室外灶台出来。
对她来说,用大铁锅做了一辈子饭,小厨房真有点施展不开。
这帮烟筒刚冒烟,隔壁就来了一辆大卡车,好几个人开始往里面搬东西。
赵婵跟高霞坐小车来的,没跟着进去,反倒直接来了这边。
“亲家,你这灶台好啊。做饭做菜味道都更香。”
高霞人还没进院子,声音就传了过来。
“是吧,我也这么想的。回头你那边就别开火了,来这边,人多也热闹。”老陈直起腰,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但眼神落到赵婵身上,当时就把手里的木柴丢下,“我滴乖乖,你拿这么东西干什么……”
赶紧接过赵婵手里拎着的两盒牛奶,拉着她小手,翻过来揉着,“你可别自己不当回事,这时候受累,老了就找上来。到时候可没人替你遭罪。”
看到老陈这样宝贝自家闺女,高霞比什么都高兴,但嘴里却是另一套说辞。
“也不用这样金贵,我们那个时候,别说刚怀上,就是要生了,该干活还不是一样。”
“那是没条件,把人当牲口一样用,我也是,都八个月了,还跟我们家老陶下地施肥,当时也没人管啊。我公婆走的早,身边也没个心疼的,换现在,那都得供起来。”
哎,姐俩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就聊了起来,哪里还有当初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样子?
“我老丈人呢?”陶杰见赵婵父亲的机会很少,甚至都不太熟悉。
“又回学校教书了,带初三,有晚课,六点才能下班。”赵婵也不想让爸爸这么操劳,但也拗不过,只能听之任之。
“有点事干也不是坏事,别忘了定时检查身体,要不然等寒假了,去申都仔细查一下,也好放心。”陶杰说完突然想起来,“我给咱爸打个电话,他从乡下过来,顺路就把我老丈人接过来了。”
赵婵嗯了一声,然后缓缓的靠在陶杰的怀里,看着外面灶台那两个妈聊的热火朝天,眼中不自觉的噙着泪。
“当初,我心都碎了,那时候要是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也不至于那么难过。”
伸手把她搂紧,陶杰用下颌抵住她的头顶,轻轻摩挲,“都过去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赵婵点头,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扬起小脸,“如果当初没有那件事……”
陶杰低头就吻了下去,再聊就他妈要出事了。
好不容易两家关系缓和,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赵婵被他亲的透不过气来,小手拍了他两下,才得到换气的机会,舔了下红红的唇,都有些肿了,嗔怪的用手撑着他下巴,“你心虚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我心虚?没有啊,怎么可能?我就是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