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翠那脾气,可不是泥捏的。
咋,我就是想从中间赚几个差价,结果你特么竟然想空手套白狼?
呸!
凭啥啊?
比我还狠呐!
你一个外地来的知青,胆子咋这老大呐!
张旺财这个买家都把消息带回来了,这买卖指定是成不了了,王翠翠算是恨的咬牙切齿,直接跑去场部,找那个卖工作的知青算账。
该说不说的,王翠翠一个住在县城边上郊区的农村妇女,提起来总是自诩半个城里人。
可实际上,社会关系在那摆着呢,正经想替人买个靠谱的工作,希望渺茫。
王翠翠不是傻子,她自己也清楚这个状况,头前跟李老太也算是交了实底了,县城里那些工厂、单位的工作,真就轮不到她来操作。
眼瞅着一大笔收入就要到手了,结果知道自己被人给骗了,还差点替骗子背老大一口黑锅。
王翠翠直接在场部闹腾开,那卖工作的知青见瞒不住了,虽然没承认自己提前知道,但气势指定是半点也没有。
反倒是,建设兵团要裁撤的消息,以这种出乎意料的方式在场部传开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工作的价格直线下降,捎带手的,把县城其他的工作价格也给打下来了……
又过了没几天,李秀秀托人给张红旗捎信,他要的工作有眉目了。
“因为那个女的在场部闹了一场,风言风语传的到处都是,工作现在已经没人敢买了,老便宜了!”
对于眼下的情况,李秀秀也是始料未及。
本来普通的工作,大概能卖个四百多块,场部这类地方的,五百块左右。
再高的,就很少见了, 好工作足以改变知青们的回城想法,以及拥有很强的抗风险能力,轻易不会出现流通的。
至于引发这次降价浪潮的那个知青,他的工作能卖五百多,完全是因为岗位特殊。
上半年歇半年,对本地人也很有吸引力的。
李秀秀自然不会再联系这个闹出大乱子的家伙,类似的岗位又不是只那人一个。
“俩全是知青,都是能上半年歇半年,一个工作三百五十块。
对了,这俩人都有一个好处,他俩该歇班了,一歇半年!
三喜叔的工作,我也帮忙给打听了,和县城其他工厂、单位相比,眼下场部的工作更合适。
主要是便宜!”
李秀秀真要打听点事,比旁人容易的多。
这姑娘之前是没留意,眼下用心打听,就跟突然发现了啥好玩的东西一样,真就挺兴奋的。
捎带的,还认识了不少人。
今后再办点啥事,那可老方便了,一提起来,全特么都是朋友哈。
张红旗和赵铁柱都挺满意。
先整个半年不上班再说,用不了半年,建设兵团就得改制,这几个月的工资可是实实在在的。
一个月三四十块钱呢,改制哪会那么简单,拖仨月,约等于工作又便宜一百块!
至于赵三喜,那就更好说了,他主要是解决两地分居的问题,其他好赖无所谓,但凡不是重活,都可以的。
张红旗和赵铁柱跟着李秀秀和郑宏一块,直接把工作那一套手续给办了,钱也给了,俩知青心情复杂的办了回城手续。
咋说呢,真等到建设兵团改制完毕,不管是划分进林业局还是农垦局,这俩人的工作指定不是这个价格。
可他们也不能预知未来,提前规避了可能存在的风险,吃亏占便宜的,说不清。
很要掰扯,找最开始和王翠翠搭线那个男知青去!
另一边,张旺财回到家之后,把事情原原本本给李老太和老张头学了一遍。
这一窝子全都在庆幸,得亏张旺财机灵,又运气好碰上了上回和董先生一块来求童子尿那男的。
要不然,等几个月之后发现自己被坑了,真就是说啥都晚逑了。
正经的,真到了那个地步,张旺财一窝子就是把王翠翠掐死,她也拿不出来五六百块钱呐。
“还得说念祖是个有福气的,旺财这事呐,可不就是又帮着念祖的光了!”
“倒也是,要不是因为念祖,人家能认识我?人家能跟我说建设兵团快没了的消息?”
“旺财呐,可得对念祖好啊,姓啥不要紧,终究是你自己的种呗,这孩子你好好养活,今后享不完的福!”
“嗯呐,爹,我知道。”
这一家三口嘀嘀咕咕,全都瞒着周彩莲呐。
结果周彩莲也不知道咋回事,曹念祖和自己的家庭地位莫名其妙又攀升一下子。
这让来家里串门唠闲嗑的老婶子们也是啧啧称奇,不过话说回来,当初生张建设的时候,周彩莲也没受啥委屈,倒也能说的通。
至于给张旺财充当指路明灯的徐德胜,他为啥见过曹念祖之后,还没远走他乡?
这货也说不清楚究竟是运气好还是差,他原本都打算上火车走了,结果在火车站遇上了送廖洪离开的柳正骨。
徐德胜还寻思呢,这一走不知道啥前儿才能回来,就跟柳正骨多唠了几句。
柳正骨赶紧把老吴家的老太太和姨太太,谋划宝藏的事给说了说,还特意问了,你徐德胜是不是真就当了什么掌匙人?
徐德胜一脸懵逼,老吴家有没有宝藏,他不清楚,可但凡有,他又知道地方,哪能给对方留下昂!
徐德胜一琢磨,这特么总算是明白了,为啥自己这段时日心底会发虚,总感觉有啥事没处理干净!
爷俩一对账,就发现,恐怕靠山屯的周彩莲生下的那个孩子,已经被老吴家那俩娘们盯上了!
都这样式儿了,徐德胜还走个蛋呢,这才留在了县城,他也在卯足了劲找苏绾儿和老太太呢!
就在张旺财一窝子庆幸自己运气好,没上当受骗的时候,屯子里传开了张红旗和赵铁柱都买了工作,今后就是领工资吃商品粮的城里人了的消息!
“哎嗨,娘,那白眼狼这个亏,可算是吃大了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