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一栋别墅的卧室里,粉色灯光暧昧极了。
市财政的赵处长大喘气,身下是个妖艳女人,突然,他高叫两声,快到关键时刻,卧室的窗户突然碎裂!
几个黑影从天而降!
赵处长吓得当场吐白沫,直接跌到床下,光着身子就想往床底钻。
别是家里母老虎和大舅哥杀上门了吧。
“啊!”年轻女孩尖叫,用被子蒙住头。
一个士兵走上前,目不斜视,一把掀开床单,把光溜溜的赵处拎了出来,然后扯住真丝床单,往他身上一裹,扛在肩上就往外走。
“我...我有心脏病,你...你们到底是谁?”赵处长吓得语无伦次。
回答他的,只有士兵整齐的脚步声。
这一天,江城上演年度魔幻大戏。
有的人是在酒桌上喝得正酣时被按住的。
有的人是在对下属颐指气使时被铐走的。
还有一个建设口的副主任,是在自家马桶上被逮住的,裤子刚脱了一半,就被破门的士兵架出去,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整个江城的官场,从上到下,都被这股雷霆之力,筛选了一遍。
消息和长了腿似的,没被抓的官员吓得瑟瑟发抖,睡觉都只敢闭一只眼,另只眼放哨,生怕睡得好好的被当兵的拎出去。
江城百姓更是炸锅。
雷霆行动维持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菜市场里。
几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妈挤在一起,脑袋凑近,眼里闪着金光,嘴就没闭上过。
“听说了没?东头那个张局长,光着腚被人从被窝里拖出来的!”
“何止!交通局那个薛局长,在牌桌上让人把脸摁进麻将里了,鼻血呲了一桌子!”
“该!早该治治这帮老爷了!我家那口子工程款拖了三年,就是卡在他们手里!”
“这回动静太大了,当兵的都上街了,我看着那车,绿油油的,吓人!”
“吓什么人?抓得好!就是不知道这阵风要刮多久,别又雷声大雨点小。”
“我看悬,你没看那架势,跟打仗似的。”
“王市长,呸,王堰那老王八,听说直接从医院病床上裹走了,跟捆猪一样!”
言语间,有畅快,有解气,也有惶惑。
安逸久了的百姓,还习惯不了,这天,居然一下就变了,真的太快,太猛。
与此同时,进出江城的高速上,景象更是奇怪。
几个通往高速的路口,排起长龙,不知道的还以为到节假日了。
进城的道路倒是开着的,只是出城的路口,私家车、货车,甚至还有长途大巴,排成长龙,司机们焦躁探头张望。
前方路口被封锁。
军车横在路中间,穿着迷彩、手持武器的士兵站在路障旁。
连解释都没有,就是堵着。
他们可是接到了死命令,一只老鼠都不能跑出江城!
“同志,通融一下,我老母亲病重,在省城医院等着呢!”一个中年男人从车窗探出头,手里挥舞着病历。
士兵看了一眼:“特殊情况,登记,等待核查,现在原地等待。”
“要等多久啊?”
“等通知。”
另一条道上,一个西装革履、像是生意人的男子试图递烟:“哥们,行个方便,我有急事去省里签个合同,耽误了损失巨大。”
士兵挡开他的烟,警惕的看他的车牌和慌张的脸:“熄火,下车,接受检查。”
男人的脸一下子白了。
更多的司机开始按喇叭,嘈杂声响起,很快又被当兵的压了下去。
车龙不情愿地掉头,蠕动着缩回城区。
谣言在车流中传播:
“听说抓了上百个!”
“省里的大佬也牵扯进来了!”
“是不是要打仗了?”
“屁!是上面来洗地了!江城这帮蛀虫,把天捅破了!”
整个江城,突然变成貔貅。
貔貅张开嘴,吞下往日里威风凛凛的人物,只出不进。
前所未有的紧张,笼罩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人们照常上班、买菜、交谈,只是眼角余光总瞥向街角出现的军绿色,耳朵也竖起来捕捉关于“名单”、“带走”、“下一个”的只言片语。
没人知道江城的下一步是什么。
医院,IcU外。
项越静静地站在走廊,看着楼下,一辆辆军车呼啸而过。
他知道,郑毅在给他结果。
终于,最后一辆军车回来,项越吐出浊气,胸口烧了三天的邪火,总算平息些许。
转身,项越额头抵在玻璃上,看着IcU里昏睡的身影,眼神温柔。
“老幺,看到了吗?”
“哥给你出气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
病床上,巩沙一直搁在身侧的手,食指轻轻动了一下。
项越拳头捏紧,死死盯着巩沙的手,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他眼睛都不敢眨,仔细观察巩沙的变化。
不久后,巩沙的手指又动了动。
是真的!老幺真的动了!
项越眼睛又红了,老幺,你争气点,再争气点。
医生说了,只要两天能醒过来,基本就没什么后遗症。
接着,项越看到巩沙的睫毛颤了颤,闭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眼睛,缓缓睁开。
他眼神迷茫,然后艰难转头,像是在找什么,目光落在走廊的时候,焦距一点点凝聚,落在项越狂喜的脸上。
巩沙嘴唇干裂,嚅动了一下,似乎想说话,却没办法发出声音。
他安静的看着项越,看着哥哥通红的眼睛,嘴角一点一点,向上弯。
哥哥在外边守着他呢!
他笑了。
虚弱而真诚。
项越看着巩沙的笑,跟着傻笑起来。
“老幺!你听见了是不是?!你听见哥说话了是不是?”
他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又想喊又想笑,最后只能用力捶了一下胸口,朝医生叫唤,
“医生!医生!我弟弟醒了!他睁眼了!他看我笑了!!快来人啊!!!”
吼声惊动了整条走廊。
主治医生匆匆跑来,进入IcU。
项越被拦在外面,只能紧紧扒着玻璃,死盯着里面。
医生检查了巩沙的瞳孔、监测仪器上的数据,看着护士交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