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入手的一瞬间,沉甸甸的压手感,以及金属独有的触感,让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对劲!
卡的质感绝不是普通塑料或者铁皮能有的!
他记得大老板在喝醉时吹嘘过,真正顶级的圈子,玩的都是特制的金属卡。
每一张,都代表一个他都不配知道的存在。
脸上的傲慢凝固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项越,又扫了一眼他身后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的“乡巴佬”。
这两拨人,怎么可能凑到一块的?
难道、卡是偷的?
捡的?还是高仿的?
心里翻江倒海,只是多年看人下菜碟的职业素养让他不敢怠慢。
强压下脑子里的滔天巨浪,强挤出笑,结结巴巴道:“先生,您、您稍等,按规矩,我...我需要为您验证一下卡片信息。”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转身,小跑着回到前台,拿出poS机。
平时数钱数得飞起的手,此刻微微发颤,黑色金属卡在机器上一刷。
“滴”的一声轻响,屏幕亮了。
最后的审判来到。
经理深吸口气,他决定用行业里最简单的办法,诈胡。
输入一个让绝大多数装逼的人付不起的金额,看看项越到底是真龙还是虫。
他强作镇定地在金额栏,摁下几个0。
100,000!
十万块钱!
在这个年代,十万块钱很多家庭都拿不出来,如果是装逼的,肯定刷不出来。
他抬头看向项越,想从项越脸上捕捉到惊慌和肉痛。
然而,项越让他失望了,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甚至还有点无聊。
项越是真的有点烦,这个江城和有病似的,到哪都有人发癫,到底刷不刷,十万块钱磨磨唧唧的,烦死了,老子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知道吗,扑街!
经理被看得头皮发麻,心一横,按下确认键。
下一秒,poS机没有发出余额不足的警报,只是“吱嘎”一声,吐出长长的签购单!
交易成功!
“嗡”。
经理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被炸开了,脑花一片片洒向空中。
居然刷出来了!这可是十万块钱啊!这个年轻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刷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充值,这他妈是拿十万块钱当个门票,就为了带兄弟们来洗澡?
更可怕的是,这张黑卡居然是真的!
那么...眼前的年轻人,是神仙!
是他得罪不起的真神!
恐惧攫住了他,经理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差点直接给项越跪下去。
他手抖得根本拿不稳签购单和黑卡。
怎么办啊!!!
办会员也用不了这么多钱,现在该怎么交待!
动作比脑子快,他踉跄着冲回项越面前,之前的傲慢和轻蔑早已被狗吃了,腰弯得像‘杰潘’的艺伎,双手将卡片和签单递到项越面前,
“先生,这是您的会员卡,里边有十万的预充值,我为我刚刚的态度向您道歉,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狗眼看人低!您大人有大量,求您千万原谅我这一回!”
他的声音又大又尖,不仅项越听到了,项越身后的小伙子们,以及门口几个一脸鄙夷的迎宾小姐和保安,都听的清楚。
前倨后恭,变脸之快,让所有人都看呆了。
几个迎宾小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把头埋在大大的沟壑上,恨不得当场隐形。
这可是连经理都跪的爷,她们刚刚还在给这种大人物脸色看!几个胆子啊!
何勇、二柱他们,也惊呆了。
他们嘴巴张的大大的,看看眼前态度大转变,堪称卑躬屈膝的经理,又看了眼从头到尾都很淡定的项越,脑子里除了牛逼,再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
原谅他们知识储备浅薄,只会一句牛逼走天下。
越哥就是最牛逼的!
项越慢悠悠地伸手,看都没看会员卡和签购单,只用两根手指,夹回黑卡,随手塞回钱包。
然后微微倾身,靠近几乎要趴在地上的经理,
“原来,进去洗澡只需要十万块钱啊,我还以为要多少呢。”他顿了顿,嘴角扬起轻蔑的笑,
“现在,我和我的兄弟们,能进去了吗?”
“能能能!必须能!您就是把会所拆了都行!”经理连连点头,侧身让开通道,恨不得亲自趴地上给他们当红毯,
“爷,各位爷!快里面请!里面请!”
项越回身拍了拍何勇的肩膀,对身后的兄弟们一挥手,
“走,咱们去洗澡!你们给我记住,江城,还没有我项越的兄弟,进不来的门!以后都给我挺起胸膛走路!”
这一刻,所有小伙子的胸膛挺得笔直!先前所有的窘迫、自卑,都被项越石破天惊的一手砸得粉碎!
老子现在就是最屌的!你们谁洗过十万块钱的澡!
你们说!你们洗过吗?
他们看着项越的背影,眼里只有崇拜和死心塌地。
在他们心里,项越已经不只是大哥了。
他是神。
这个神愿意用十万块钱让他们挺直腰板,愿意保护他们的尊严!
这是二十几年来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经理转头对着身后已经看傻了的迎宾吼,
“都瞎了吗?还不快迎接贵宾,还愣着干嘛,快去!把最好的汤池给项先生和他的兄弟们清出来!快!”
项越领着一群小伙子,在一众服务人员九十度鞠躬的簇拥下,走到二楼汤池。
......
巨大的温泉汤池,热气蒸腾,宛如仙境一般。
仙境的第一道门槛,就让小伙子们犯了难。
更衣室里,一排排锃亮的实木衣柜,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每个柜门上都镶着黄铜的号码牌,精致得像艺术品。
小伙子们戴着手牌,一个个杵在原地,手足无措。
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再看眼前讲究的柜子,心里不由冒出一个念头,
他们身上的破烂,配放进这么好的柜子里吗?万一给人家弄脏了怎么办?
“都愣着干嘛?脱衣服啊!”疤蛇早就脱得光溜溜,露出一身肌肉和伤疤。
他一边往腰上围浴巾,一边对小子们吼,“怎么着?还得叫几个妹子来帮你们脱?”
小伙子们大脸通红:“......”
还有这服务...不好吧。
“蛇、蛇哥。”一个叫狗蛋的小伙子小声说,“俺的衣服太脏了...”
“脏你妈个头!”疤蛇眼睛一瞪,
“衣服是人穿的,柜子是给人放衣服的!你管它脏不脏?”
“越哥花钱了,别说放衣服,你们就是往里面撒尿,经理都得过来说尿得好!都给老子亮枪,大老爷们麻利点!”
一番粗俗的话,总算让小伙子们动了起来。
他们小心翼翼脱下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像供奉宝贝一样轻轻放进柜子里,甚至关门都不敢用力。
没要多久,三十多个黝黑的年轻小肉体光溜溜的站成两排。
项越背着手,扫视了一圈,很好,这就是他带出来的兵,没有短板,都是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