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
这个念头荒谬得让李婉筠自己都想笑。
可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了她的思绪。
除了这个解释，老六那三十年不合常理的潜伏又要如何说得通？
难道她真就心甘情愿给自己和洛尘当了三十年的牛马？
开什么玩笑！
她要是那么好人，又何止直接在推演初期开刀火拼？
这明显就是对上轮推演的众人感到不满。
李婉筠的呼吸微微一滞，一个更让她头皮发麻的猜想浮现出来。
如果老六是……那其他人呢？
那些同样被自己击败，甚至亲手杀死的姐妹们，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都能参与到这个天道推演。
她必须证实这一点！
可要怎么证实？
难道冲到其他人府上直接：“姐妹，难道你也有天道推演系统？”
就在李婉筠想到这个法子的时候，眼前毫无征兆地弹出一行冰冷的血色大字。
【警告：天机不可泄露，严禁以任何形式向推演世界内的任何存在，透露有关“天道推演”的一切信息！】
李婉筠看着那行字，先是一愣，随即差点气笑了。
天机？
天机要是真不可泄，为什么推演中的未来一回都没在现实对应过？
心底的吐槽归吐槽，但李婉筠也明白，这警告是实打实的限制。
至少她不能接受其他姐妹有推演，而自己没有推演。
一旦说了不该说的，谁知道这推演会不会当场崩溃，彻底不带她玩了。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疯狂地生根发芽。
李婉筠再看眼前这场推演，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在“众姐妹可能都是参与者”的猜想面前，这些都无所谓了。
她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瞬间就想到自己这轮推演的队友老五。
李曼瑛可是个能在推演里饿死自己的狠人。
这种离谱表现，就不像是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
当时李婉筠还以为是老五脑子有问题，现在想想，会不会是老五也是在推演中。
推演中的李曼瑛被推演外的给操控，直接把自己饿死了。
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李婉筠猛地站起身，连觉都不睡了，直接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往楚王府赶。
她必须验证这个猜想。
到了楚王府门口，守门的侍卫看到李婉筠，立刻恭敬行礼。
“见过魏王殿下。”
“老五在哪？”李婉筠开门见山。
“回殿下，楚王殿下正在寝宫休息。”侍卫答道。
休息？
大白天的休息？
李婉筠瞳孔微缩。
正经人谁白天睡觉啊！
除非是熬夜熬到现在才睡！
而能让老五熬夜的，除了推演还能有什么？
李婉筠心里的怀疑瞬间变成了笃定。
“让开。”
她直接推开侍卫，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侍卫想拦又不敢拦，只能跟在后面小声劝阻：
“殿下，楚王殿下吩咐过，她休息时不许任何人打扰……”
“打扰？我要打的是她，你再挡路，我连你一起打。”
李婉筠头也不回，径直冲进了李曼瑛卧房。
房间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暗。
李曼瑛正裹着被子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点口水。
李婉筠走到床边，毫不客气地掀开被子。
“起来！”
李曼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李婉筠的脸，整个人瞬间清醒。
“李婉筠？！”
她猛地坐起身，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印着枕头的褶子。
“你疯了？大白天闯进我房间干什么？”
李婉筠盯着她，一字一句：“你昨晚干什么了？”
“睡觉啊，不然呢？”李曼瑛没好气地说，“你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睡觉？”李婉筠冷笑，“睡觉睡到现在还没醒？”
“我愿意！”李曼瑛炸毛了，“我睡到什么时候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谁啊？”
她越说越气，昨晚在推演里被李婉筠坑的怨气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明明说好了联手对付林灵儿，结果李婉筠转头就跟洛尘和林灵儿勾搭上了，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当炮灰。
别管是哪受得起，但李曼瑛现在实实在在地上了头。
她噌得一下站了起来，跟李婉筠大眼瞪小眼。
李婉筠也在观察她。
老五的反应太激烈了。
正常来说就算被自己闯进房间。
她生气也不至于这么大火气。更多应该是迷茫。
但她却在生气，就好像还没有消气一样。
李婉筠脑子里灵光一闪。
想到了一个绝佳的验证方法。
对了！
李婉筠心跳加速。
她必须再试探一下。
“老五。”
李婉筠突然开口，语气变得平静：
“我问你一个问题。”
李曼瑛皱眉：“什么？”
你……”
李婉筠顿了顿，漆黑的眸子锁死在李曼瑛脸上，吐字清晰：
“喜欢洛尘吗？”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前一秒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戛然而止。
李曼瑛脸上的怒火凝固了，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仿佛被人点了穴。
一秒。
两秒。
一股异样的红晕，猛地从她的脖颈窜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红了她的脸颊，连带着耳根都变得滚烫。
“你、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李曼瑛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却因为结巴而失了气势，听起来更像是炸毛的猫在虚张声势。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指着李婉筠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你、你胡说什么呢！”她结结巴巴地说：
“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家伙！”
“你知道的，我跟他也不是很熟，总共也就见过几次面。”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对不对？”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了流言，但绝对没有可能，一点都没有。”
李曼瑛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是吗？”李婉筠只是盯着老五的双眼在看。
李婉筠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轰然落地。
成了。
她赌对了。
按照她对老五的了解，如果她对洛尘没有感情，那么应该是怒气冲冲地反问一句：
“你是不是疯了。”
而不会解释个不停，越是过度解释，越有鬼。
但对方能莫名其妙喜欢洛尘。
看来她也是推演的参与者之一。
确认了猜想后，李婉筠也不再搭理李曼瑛，而是转身就走。
“喂！你来找我到底是做什么啊？”
李曼瑛看老三污蔑完自己转身就走，急忙喊对方解释清楚。
而李婉筠只是回头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