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土肥圆看似是打听秘书，其实还有更重要的目的是确定昨天藤野村树的行踪。
这让陈立开始意识到，他虽然极力避免多管闲事，但一直以来太多的意外和情报泄露，还是让土肥圆的目光注意到了他这边。
只不过眼神有点歪，苦了藤野君。
两年前第一次传递情报，到后来的华北情报，细菌研究资料，假情报甄别，樱花事件等。
各种巧合和谜团，其实这其中多少也少不了他的身影。
只是由于他的身份，日本高层很难对他有怀疑。
但土肥圆这个老狐狸作为后世有名的间谍头子，可不是简单货色。
只要有一点点血腥味，哪怕一点点，这老家伙都会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贴上来。
陈立想起一句话:只要一件事是人做的，就不可能毫无破绽。
而且这一次樱花的事，也给他敲响了警钟。
那个樱花传回来的电文，只要再多几个字，很有可能就会有什么惊天的秘密暴露。
饶是如此，他的代号依旧是泄露了。
甚至陈立觉得，土肥圆说得对，樱花一定是查到了什么。
只不过自己动手早，让戴老板有了证据抓人。
这要是晚一些，被樱花成功将消息传回来。
以关东军和陆军省的关系，他的潜伏生涯基本上可以说是结束了。
陈立打开车窗，点燃一支烟抽着，他既庆幸自己查的快，又庆幸戴老板动手快。
只不过现在他更加担心了。
樱花被除掉，皆大欢喜。
可谁能保证，金陵就这么一个日本高级间谍？？？
这一次，土肥圆明显是被逼急了，他之前的担忧应验了，土肥圆让樱花不惜一切代价查他，不正是打着一换一的概率？
谁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
光头的侍从室都能被人渗透，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陈立吐出烟圈，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会议室里，看着楼下离去的车辆和宪兵，土肥圆眯了眯眼。
“有时候巧合多了，就不像巧合了！”
南次郎有些诧异。
“你不会是在怀疑藤原小野吧？？”
土肥圆摇摇头。
“不！我不是怀疑他，是怀疑他身边那个藤野村树！”
“哦？”
南次郎有些不解。
“他不过就是藤原小野身边的一条狗，他的权力全都是藤原小野给他的。”
土肥圆却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
“李丹妮，细菌武器，樱花，两年前的远东计划，甚至华北...”
“无论是保安局参与的还是藤原小野接触过得，这个藤野村树都能倚靠着藤原小野或者保安局的线搭上边！”
“就好像昨天藤原小野去特高课，藤野村树就一直在楼下等他，中间还上了两次厕所。”
“他对藤原小野基本上是寸步不离！这很正常，却也可以是不正常！”
“我不是特意怀疑他，而是我对任何人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包括我自己！”
南次郎点点头，但却又皱眉。
“你想查他？可是，藤野村树毕竟是藤原小野的人，华夏有句古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
土肥圆叹了口气，眼神深邃而复杂。
“这事急不来啊！”
南次郎点点头，有些意味深长的开口。
“做事谨慎点...”
...
金陵，官邸。
“娘希匹！”
光头愤怒的将王晟的资料扔在一边，他的一旁，站着陈布雷和戴老板。
陈布雷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他手下的组长居然是日碟，这事，哪怕他是光头心腹，也免不了被一顿训斥。
这一次戴老板查他们二处，陈布雷第一次觉得这种事还不错。
光头很重视刺刀，刺刀的资料，在整个二处就只让他一个人接触，副处长都不知道。
这要是被王晟给泄露出去，那可真是大错误。
好在经过力行社破译王晟的电文后，发现只是泄露一个代号。
要不是力行社将这人抓出来，以后说不定还要造成多大危害！
光头想了想，叼着雪茄开口。
“要我说，这么重要滴棋子，我既然记住他，他滴档案就销毁吧，免滴以后再出乱子！”
戴老板眨了眨眼，张口想要说什么。
光头却是直接起身。
“就这样吧！他滴资料，绝对不能再有任何泄露滴可能！”
看到光头已经下了决定，戴老板也只能鞠躬。
这位委员长，最不喜欢的就是质疑声。
和陈布雷对视一眼后，二人默默离开。
出了官邸，陈布雷这才松了口气。
“老戴，这次我欠你个人情！”
陈布雷有些感慨，戴老板却只是微微一笑。
“都是同僚，为了党国，为了委员长，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
看着陈布雷离开，戴老板也回到了力行社。
一回来，戴老板就把毛斋五叫到办公室。
“斋五啊！把刺刀的全部资料都销毁吧！”
毛斋五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
“处长，全部销毁？”
戴老板点点头，他看着毛斋五，一眼就看出对方在想什么。
“斋五，你是不是想说，我们这样做，刺刀以后就再也没了清白的可能？”
毛斋五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戴老板叹了口气。
“我知道，刺刀为我们做事，还要背负骂名，我们这样做，无异于断了他以后的路。”
“可你仔细想想，哪怕等有一天战争结束了，我们将刺刀做过的一切公之于众，民众会相信他吗？”
“再说，谁去将这一切公之于众？”
“你？”
“我？”
“还是让委员长去？”
毛斋五低下了头，他知道戴老板说的是对的。
做他们这一行的，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更别提刺刀这种隐蔽战线的卧底。
整个国民政府中谁会为之平反？
又有谁能这么做？
“从他成为卧底的那一刻起，这就是一条不归路，做的越多，陷的越深...”
戴老板拍了拍毛斋五的肩膀。
“准备联系刺刀吧！搞清楚线人出事的真相！”
毛斋五点点头，没有再犹豫。
“我明白了，处长！”
看着毛斋五离去，戴老板深深地叹了口气。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别说是刺刀，哪怕是我，真的能得了善终吗？”
“我们在委员长眼中，不过都是棋子罢了，就看谁能蹦哒的更久...”
（今天出门了一趟，码字晚了一些，实在抱歉！明天就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