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扬仔细打量，发现这截手骨出奇地干净。
没有遗留下半点组织和血迹。
就像被清洗过的‘大体老师’身上的部件。
“这地方是干嘛的？”苏扬不禁疑惑。
“苏扬！”
这时，秦未央喊了一声。
他抬眸一看，瞳孔陡然收缩。
只见狭窄的通道地面全是骨头，其中不乏碗口大的头骨。
墙壁布满了暗红色血迹，在火光的照耀下尤为触目惊心！
“全是人骨？”苏扬心中一惊。
“你看前面！”秦未央喊道。
顺着这条由骨头堆叠的路径一直向前，便见一根巨大的十字架插在路中间。
上面还绑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四肢用钉子钉死在上面，鲜血滴落。
脚旁还有个容器，似是专门用来收集血液。
此时已经快收集满了，而此人的生命也快要走到尽头。
听到声音的他，似是回光返照，乞求道：“救……救我。”
苏扬不为所动，警惕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费柏翰……我是高三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高三学生？
苏扬走近抓住他的下巴抬起一看——
只见一个空洞的眼眶映入眼帘，苍白的瘦削面庞宛如风中残烛。
眼睛被挖了？！
“是‘屠夫’，它抓我过来的……求求你们救我出去。”
苏扬转头看了秦未央一眼，看见了她眼中的惊疑之色。
于是询问道：“你说的屠夫，不会就是洛水中学的怪谈传说吧？”
“对，就是它。”费柏翰有气无力道。
这时候苏扬注意到十字架顶部有一个五角星的血色图案。
正如阮梓良所说，受到冤屈者只需用自身血画下图案就能召唤屠夫。
原本苏扬对此半信半疑，如今看来，死亡游戏里竟真有诡物！
“传说是真的……”秦未央脸色微微一变。
舞台下面居然还暗藏一处空间，而且遍地骸骨。
从腐朽程度来看，这地方已经有许多个年头了。
日积月累的血腥味即便是木板也难以遮挡。
为防此人是自导自演，苏扬继续问道：“说说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费柏翰沉默良久，似是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过多提及。
“啪啪！”
苏扬拍了拍他的脸，“醒醒，现在还没到你睡的时候。”
“我…我就在舍友上厕所的时候往里面倒水。”费柏翰小声说道。
“又是霸凌……”苏扬摇了摇头。
素质教育的确该加强了。
这些小屁孩成天正事不干，专想着怎么欺负同学。
苏扬目光落在脚旁的骸骨，继续问道：“所以这里的尸体全是学生？”
“嗯……应该是的。”
“这么说来，屠夫干的全是好事。”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费柏翰声音中带着哭腔，懊悔不已。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被挖去眼睛，身体还被钉在十字架上，任由血液流干。
不出意外的话，身上的血肉也会随着时间而腐败消融。
这……便是屠夫惩戒坏学生的手段。
“屠夫呢？”苏扬问道。
“它只有在有人召唤时出现。”费柏翰解释道。
“你明明了解地这么清楚，却还一心欺负同学？”苏扬似笑非笑道。
此话一出，费柏翰陡然闭上了嘴。
看着他流下眼泪的样子，苏扬心中古井无波。
欺负同学的确罪不该死，但他没有替受害者原谅的权利。
在他看来，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这里这么多尸体，也就意味着曾经有不少人失踪，校方就没查过？”苏扬将手骨丢到一旁。
“洛水中学是个例外，每年都有固定的‘失踪’指标。”费柏翰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校方默认这些失踪的学生被屠夫抓走了？”苏扬好奇道。
“不知道……”
“学生家长呢？他们不来学校闹？”
“别问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救我出去吧……”费柏翰哀求道。
苏扬走到十字架另一头，看了眼费柏翰的后背。
并没发现纹身。
“纹身出现一定有特定条件，不过他已经处于濒死状态，应该无法隐藏。”苏扬心中猜测。
既然寻宝人有纹身作为‘暗号’。
相应的，守护者也该有。
这么看来，费柏翰是‘玩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轰隆！”
突然，一道石门陡然降临，猛地将回去的路封死。
秦未央脸色骤变试图阻挡，可她的力气在其面前只是徒劳。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石门落下。
“咚！”
伴随一声巨响，彻底堵死。
费柏翰看了一眼，面庞浮现出一抹解脱，“这下都出不去了。”
秦未央拿刀指着他的脖子，冷声道：“怎么开门？”
“不知道。”费柏翰嘴角微微上翘。
“你……”秦未央见他这副嚣张姿态，心中一狠。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根本没想救我出去。”费柏翰仰头看着头顶，漠然道：
“比起欺负同学，见死不救同样可恨。”
“你们跟我是一类人。”
“正好，大家一起死吧，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说完，费柏翰阴笑不止，笑声中夹杂着释然和痛恨。
“找死！”秦未央心中大怒，手起刀落结果掉他的性命。
费柏翰头一歪，嘴角含笑地彻底死去。
他本就命不久矣，即便苏扬第一时间将他解救出去，他也撑不过十分钟。
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方才的言语只不过是临终忏悔。
大抵是想让自己死后能在地狱少受些折磨。
这便是将他钉死在十字架上的意图所在。
“前面有路吗？”秦未央问道。
“前后都被石门堵死了。”苏扬摇了摇头。
“要是找不到开门方法，时间一久，我们都会缺氧而死。”秦未央面色凝重道。
“只留两根照明，其他火把灭掉。”苏扬开口道。
两人齐齐将墙上多余的火把取下，丢在地上踩灭。
燃烧需要消耗氧气，为今之计只能争取更多的时间另寻出路。
“这里既然住着屠夫，那就一定有出去的地方。”苏扬沉声开口。
这时，秦未央耳朵一动，转头看向来时方向。
“外面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