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罗德曼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你是说那个穿着阿玛尼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天天在办公室里对着你的海报计算商业分成的总经理吗？他今天早上还跟我说，他相信我们这套阵容的化学反应，认为我们是总冠军的有力争夺者。”
罗德曼学着总经理的样子，挺了挺肚子，用一种夸张的咏叹调说道：“‘丹尼斯，你要相信李，他能创造奇迹！’我当时就想告诉他，奇迹是上帝干的活，李飞只是穿着91号球衣的上帝，但他妈的不是上帝本人！”
李飞沉默了。
赛季中期，他不止一次向管理层提出，球队需要一个能持球攻击的第二得分点，一个能在他被包夹时撕开对手防线的尖刀。哪怕不是全明星级别，一个准一流的后卫或者小前锋也行。
管理层每次都满口答应，每次都说正在积极运作，让他保持耐心。
然而，交易截止日的大门早已关闭，季后赛的战鼓即将敲响，太阳队的阵容名单上，依旧是这几个熟悉的名字。
他们用李飞在球场上打出的神级表现，在商业市场上赚得盆满钵满，却吝于为这台神级机器，配备一个合格的驾驶员。
李飞站起身，2米24的身高投下的阴影瞬间将罗德曼笼罩。
“我去洗澡。”他淡淡地说。
“去哪？”罗德曼问。
“总经理办公室。”
罗德曼看着李飞走向球员通道的背影，那背影宽阔、挺拔，却又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孤独。他重新掏出那根雪茄，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喃喃自语：“这下有好戏看了。希望那个蠢货买了足够的保险。”
* * *
太阳队总经理办公室。
布莱恩·科兰杰洛正春风满面地打着电话，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摆满了各种报表和文件，每一份都代表着“李飞品牌”惊人的销售额。
“是的，是的，欧洲市场我们志在必得……独家代理权？这个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你知道的，李的影响力是全球性的……”
办公室的门被毫无征兆地推开，一个巨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带着一股训练后尚未散尽的汗水和杀气。
科兰杰洛吓了一跳，看到来人是李飞，他连忙挂断电话，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嗨，李！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和你说个好消息，你的‘李飞二代’在欧洲的预售订单已经……”
“布莱恩，”李飞打断了他，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我的全明星队友呢？”
科兰杰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扶了扶金丝眼镜，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李，关于这件事，我很遗憾。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和多支球队都进行了接触。但是，你知道的，没有球队愿意在赛季中期送走他们的核心球员。市场上的筹码，并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是吗？”李飞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巨大的身躯让那张昂贵的真皮座椅看起来像个儿童玩具，“我记得，萨克拉门托的里奇蒙德被摆上过货架，亚特兰大的史蒂夫·史密斯也并非不可交易。他们的要价很高吗？”
科兰杰洛的额头开始冒汗：“他们的要价确实……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为了得到他们，我们需要付出未来的选秀权和队内的年轻球员。从长远来看，这并不划算。”
“长远？”李飞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这个赛季的冠军归属，你却在和我谈长远？你是指，等我场均拿到80分，或者等芬利和鲍文成长为全明星之后吗？”
“李，你要理解球队的运作，我们需要保持薪金空间的灵活性……”
“我理解。”李飞再次打断他，“我理解你们用我打出的数据，去签下天价的商业合同。我理解你们用我的影响力，去开拓全球市场。我甚至理解你们宁愿把钱花在买下耐克旁边的工厂，也不愿意花在补强阵容上。”
他身体微微前倾，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同鹰隼般锁定了科兰杰洛。
“但我唯一不理解的是，你们究竟是把我当成一个想赢球的篮球运动员，还是一个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科兰杰洛被这股强大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下意识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声音干涩地辩解道：“李，你误会了，我们当然希望赢球！我们对你，对这支球队，充满了信心！”
“信心？”李飞笑了，那是毫无温度的冷笑，“你的信心，就是让我用一把攻城锤，去做刺绣的活儿。布莱恩，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这个赛季，就这样了，是吗？”
科兰杰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在李飞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他知道任何谎言和借口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颓然地点了点头：“……是的。”
“很好。”
李飞站起身，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向门口走去。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告诉老板，这个夏天，我会重新评估我的未来。”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留下科兰杰洛一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湿透了他昂贵的衬衫。
科兰杰洛知道，李飞不是在威胁，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个神，如果发现自己所在的庙宇，只想用他的神像来敛财，而不是传播他的神迹，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或者……亲手推倒这座庙宇。
* * *
1996-1997赛季常规赛顺利结束，NbA官方公布了本赛季常规赛的几项个人荣誉。
毫无悬念地，李飞以场均68.2分、22.1个篮板、6.8次盖帽的恐怖数据，连续第三个赛季，将得分王、篮板王、盖帽王的荣誉收入囊中。
这三座奖杯，对他而言已经像是每年定期会收到的账单，熟悉到甚至有些麻木。
第二天，一则全新的广告登陆全美各大电视台的黄金时段。
广告画面很简单，黑白的色调，李飞独自一人在空旷的球馆里训练，汗水浸透了他的球衣。画外音是李飞自己平静而有力的声音：
“他们说，战绩决定一切。”
（画面：李飞在三人包夹下命中后仰跳投。）
“他们说，篮球是团队运动。”
（画面：李飞从后场一条龙运球，隔着对方中锋完成战斧式暴扣。）
“他们说，神，应该在胜利的球队里。”
（画面：李飞高高跃起，将对手志在必得的上篮钉在篮板上。）
广告的最后，李飞拿起毛巾，擦了擦汗，直视镜头，画面由黑白转为彩色，他脚下的“李飞二代·泰坦”战靴显得格外醒目。
“他们定义了神。”
“我，定义我自己。”
屏幕上浮现出巨大的广告语：【李飞二代·泰坦——为孤独的战士而生。】
这则广告，如同投向舆论火药桶里的一颗火星，瞬间引爆了所有话题。它没有直接攻击联盟的评选，却用一种更高级的方式，将李飞塑造成了一个对抗整个陈腐体系的悲情英雄，一个孤独的泰坦。
“李飞品牌”的销量，在一夜之间，再次暴涨了百分之三十。
无数青少年，将那则广告的海报贴在了自己的床头。李飞那孤傲的眼神，成为了他们心中新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