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省。
余杭市郊区,云雾山。
小院房间里,戈三正在陪着冲虚道长下棋,同时说道:“刚才冷锋联系我,说人绑走的很顺利,听说有人报警了,警察才去调查的,他们已经离开金州省境内了。”
“好好审审这个女人,她不是要钱嘛,你可以视频跟她谈谈,该给钱给钱,不过得先让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东西我们得先拿到。”冲虚道长在棋盘上往前拱了一步小卒,交代道。
“我怕这女人跟我们讨价还价,我本来打算等他们到地方以后,让冷锋在附近观察一天,如果警方那边没什么动静,再让冷锋亲自过去,收拾下这个女人,冷锋的手段还是很多的,我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戈三信誓旦旦的说道。
现在要确保警方那边查不到他们躲在哪儿,那他们就是安全的,相对于冷锋的手下,戈三更信任冷锋。
听到戈三这么说,冲虚道长瞥了对方一眼,在棋盘上用自己的马杀了戈三的车,冷声道:“你跟陆浩斗了这段时间,脑子怎么越来越不好使了,如果焦雯雯是个圈套呢?不排除警方是在利用她放长线钓大鱼,就像章小亮被警方当做鱼饵诱惑你一样。”
“先是范思远躲起来,却被人精确锁定位置抓捕,你当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再到北极狐也莫名其妙被抓,还有邵长柱也死得不明不白,你想想这些人明明都已经藏起来了,邵长柱甚至都转移了一次藏身位置,为什么还会被人找到?你考虑过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被冲虚道长连番质问,戈三有些懵了好几秒,他也知道这些事情很邪门,所以请金明贵去帮忙调查了,毕竟他在山上,什么事情只能遥控指挥,再说他又不是专业人士,怎么可能知道原因,这不得查啊。
可是戈三知道这些话,自己不能直接说出来,干脆甩锅道:“我也觉得这里面有猫腻,金局长已经帮忙在追查了,他怀疑范思远应该很早就被专案组的人盯上了,他去哪儿后面有尾巴。”
“至于北极狐很可能也是如此,才被警方锁定了位置,逃都没逃掉,邵长柱更是被人盯得死死的,金局长很关心邵长柱是怎么被人盯上的,他向我保证会查出来原因的……”
戈三一番话,先将自己摘了出来,如果后面没查出来结果,就是金明贵办事不利,能力不行。
冲虚道长怎么可能听不明白,面无表情道:“什么事情都是人家去查,你自己想不明白吗?长脑子干什么吃的,这些人接二连三的先后出事,明显是有专业的人在跟踪他们,同样的道理,现在焦雯雯被人绑走了,会不会也有人跟踪?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戈三被冲虚道长批评,心中多少有些不满,可也只能咬牙解释道:“我安排冷锋一直在暗中盯着呢,如果后面有人跟踪,冷锋是能发现的,等他们落脚以后,冷锋还会在附近再观察一天,要是有人在盯梢,以冷锋的能力,肯定能发现对方踪迹的,立马就能知道这是圈套。”
冲虚道长眼神中对戈三的失望一闪即逝,冷声道:“如果冷锋发现不了呢?北极狐已经栽了跟头,谁敢保证冷锋就一定能发现破绽?他要是贸然出现去审问焦雯雯,被警方关门打狗怎么办?”
“你走错不止一步了,现在局势,我们只能止损,冷锋要是再出了事,我们手边就没人可用了,这个道理,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所以冷锋一定要在刀刃上,而不是用来审问焦雯雯的,这种不痛不痒的事,你远程视频跟焦雯雯去谈就可以了。”
冲虚道长的话说得很严厉,现在戈三处理问题的思路,让他很是不满,随着戈三年龄越来越大,开始变得不思进取,脑袋也越来越糊涂,再这样下去,搞不好连他都会被连累。
戈三没吭声,在棋盘上随便走了一步,他的心思早就不在下棋上了,冲虚道长第一次正面点出了他的错误,他的心里窝着一肚子火,却又找不到理由反驳。
见气氛不太对,冲虚道长也知道自己刚才话说得太重了,改口道:“你也别怪我说你,我现在压力也很大,葛天明现在已经开始躲着你这些事了,就说明魏省长的态度也是如此,怕烂摊子越来越烂,咱们只能咬着牙去擦屁股。”
戈三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主动问道:“那您说怎么办?”
他怪自己刚才多嘴,少说几句不就得了,让冲虚道长去拿主意,真要是再出了事,冲虚道长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这时,冲虚道长想了想,开口问道:“我记得有个省纪委的中层领导,叫徐翔,是纪监部门在专案组的具体负责人,他现在人在哪儿呢?”
戈三愣了下,没想到冲虚道长会问徐翔,沉声回答道:“徐翔自从去了安兴县一直没有回来,现在人还在安兴县呢,听说审问章小亮,北极狐,还有史永军的秘书宋平,他都有参与,其他没什么动静,省纪委主要人员的一些基本动向,我这边都能收到消息。”
官场就像一个大染缸,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左右逢源的人更是不在少数,谁是哪个领导的人表面是很难看透的,就算都知道他是二把手的人,可一把手要是问他点什么事,能说的他还是会说出来。
所有干部的原则,都是能不得罪领导还是不要得罪,所以省纪委那边的动向,像徐翔去了哪儿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并不是秘密。
只要葛天明或者其他什么领导随口问一句,下面干部便会有人随口透露出来,这在体制内再正常不过了,事后也掀不起浪花,甚至连是谁说的都查不到,也没人傻到去查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戈三即便知道徐翔在安兴县,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冲虚道长突然提到,着实让他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