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
戈三把这些事情汇报完，冲虚道长的脸色变幻莫测，喝着茶慢悠悠道：“这么说，零零散散的消息最早是从安兴县传出来的？”
“对，然后金局长多方核查了下，竟然真的发现了蛛丝马迹，焦雯雯私下跟项美龄走得很近，项美龄很可能把证据留给了对方，可章绍光又说不是证据，是项美龄的一些日记本……”戈三脑子里也有些乱。
他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让冲虚道长来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样再出了事，冲虚道长也不好再责怪他。
“日记本写了什么？牵扯到多少人？多少事？我们不知道，但是项美龄干过的事，很可能都在上面记录了，谁敢保证里面没有证据。”冲虚道长阴着脸说道。
“那您的意思是？”戈三试探着问道。
“让冷锋安排手下先盯紧焦雯雯，然后催着安兴县的内线想办法再多打探点消息，最好搞清楚具体情况，走一步看一步吧。”冲虚道长面无表情道。
他本以为事情会暂时缓一缓，结果专案组又有新的线索，如果是烟雾弹也就罢了，偏偏他们核实完还确有其人，要是不管不顾，万一专案组最后真的找到了更多的证据，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补救了，所以还是要采取行动，这不仅是为了孤注一掷，更是为了做给上面领导看。
“行，我去安排。”戈三干脆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他突然觉得好像不是自己的问题，应该是陆浩和专家组的人确实步步为营，掌握了主动权，逼的他们进退两难，就连冲虚道长不也没有憋出什么高招，还不是处于被动。
很快，戈三就打电话联系了冷锋。
北极狐出事后，他手边已经没有能做脏事的人了，幸好冲虚道长把冷锋派了出来，否则很多事都不好操作，昨天葛天明让他直接派人跟安兴县的内线联系，戈三便把姜淼淼的电话发给了冷锋。
……
中午，安兴县城关派出所附近，一家装修不错的西餐厅。
郑凯提前下班了十几分钟，正陪着自己女朋友姜淼淼在吃饭。
姜淼淼点了不少她爱吃的，心情愉悦道：“亲爱的郑警官，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在省城吃西餐喝红酒了，我真的不想一辈子窝在小县城里，当初我就不该犯糊涂回来当老师，就应该一直考省城的公务员，现在好了，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淼淼，不管怎么说，你先好好准备复试，就算没有找关系，靠自己的实力也有初试最后一名逆袭的，其实哪怕最后没考上，你明年也可以继续再考，反正现在你已经是老师编制了。”郑凯很委婉的说道，她希望姜淼淼不要沉浸在上岸的事情上，脚踏实地准备面试比什么都重要。
“那怎么能一样，有人打招呼就是有先天优势，我可不想明年再考，如果录用不了，我就求我表姐，直接把我调到重要部门，然后将来找机会事业编转成公务员，还省得再考试了，大不了送钱呗……”姜淼淼撇撇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郑凯本来还想再劝几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现在查的那么严，别说金州省了，就是小小的安兴县都时不时有干部被纪委带走，收礼的领导现在谁敢顶风作案，他以前跟姜淼淼说过，可是姜淼淼根本听不进去，郑凯索性也就闭嘴了。
“你就听我的安排，有我表姐在，我们将来最起码都能到处级。”姜淼淼脸上很是得意，还不忘问道：“你那边有没有再打探到什么新消息，上头还在等着呢，我面试的事，我表姐已经跟余杭市组织部长打过招呼了，她说如果你提供的消息越多，我们的好处会更多。”
见姜淼淼已经陷进去了，郑凯继续按照计划行事，吃着菜说道：“是有点新消息，我正打算跟你说……”他还没说完，姜淼淼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我接个电话。”姜淼淼看到陌生号码，愣了下，马上想到了方静跟她说可能后面会有人联系她，连忙接听了。
“对，我是姜淼淼，是方静表妹，您好。”
“您打来电话的时间刚刚好，我男朋友正跟我说，有新消息呢。”
姜淼淼以为电话那头是什么大人物，连忙毕恭毕敬道：“我们在吃饭，好好好，那我让他接电话……”姜淼淼说话间，将自己手机递给了坐在对面的郑凯。
郑凯明显愣了下，本以为是自己说完，姜淼淼把话传给方静，怎么突然就变成直接找自己了？可郑凯还是马上接过了电话，故作镇定道：“你好，我是姜淼淼的男朋友。”
“你有什么最新消息，说吧。”手机那头，冷锋的声音有些冰冷，他最近一直在躲着，要不是戈三找他办事，他肯定不会轻易冒头。
郑凯听着心中很是不爽，对方这种态度让他很反感，但他还是装模作样道：“省纪委的领导上午又来了一趟，提审了章小亮，我在门外听到他们提到了焦雯雯，好像手里有什么日记本，听章小亮的意思是项美龄把日记本留给了这个焦雯雯。”
“现在呢？日记本是不是已经落到省纪委手里了？”冷锋追问道。
“没有，省纪委那边派人联系过焦雯雯，但是焦雯雯不肯把日记本交出来，张嘴就要一千万，不过章小亮认识焦雯雯，所以省纪委希望章小亮能出面劝劝焦雯雯，让她抓紧把日记本交出来，他们在审讯室还打电话了，我偷听到焦雯雯还是没有同意，她要的钱，省纪委给不了，好像还起了争执，省纪委领导最后出门的时候，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郑凯按照陆浩等人交代的措辞，进一步把消息放了出来。
“他们后面打算怎么做？知道吗？”冷锋继续往下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应该还会再找焦雯雯沟通吧，反正我觉得日记本挺重要的，不然省纪委也不会着急想拿到手。”郑凯故意强调了日记本的重要性。
“我知道了，再有什么新的消息，你直接打我这个电话。”冷锋扔下一句话，便挂断了。
郑凯随后便将手机，还给了姜淼淼。
刚才他们的对话，姜淼淼都听在耳中，见郑凯很配合，她心里自然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