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唐僧一行人继续向西行进,一路上风餐露宿,披霜冒露,不知经历了多少艰辛。
这一日,又被一座高山阻拦了去路。
唐僧望着眼前的山峦,不禁想起自己刚出大唐边境时路过的双叉岭,感慨万千道:
“离开大唐已有四五年之久,也不知家中父母是否日夜思念我。”
“我那年迈的外公身体是否康健?不知还得多久,才能与他们再次相见。”
唐僧正感叹着,一旁的猪八戒忍不住调侃道:
“师傅,你这可真是闲操心。”
“如今大唐地府都在白兄手中掌控。”
“就算你爹你娘不幸离世,有白兄和猴哥在,不就一句话的事儿,就能把他们从地府捞回来。”
孙悟空在一旁笑骂道:“你这呆子,玄奘不过是想家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白墨也在一旁说道:
“玄奘,你要是想家,我可以联系大唐那边的业火化身,开一个水镜,也好让你与家人叙叙旧。”
猪八戒一听,连忙凑上前道:
“哥哥呀,你看俺老猪也好久没见媳妇儿了,也给俺老猪开个水镜呗,也不知翠兰生了没有?”
白墨笑道:“好说好说。”
说罢,白墨便联系了大唐那边的化身。
先是帮唐僧与他的父母以及那宰相府的外公取得了联系,双方通过水镜好好地叙了一番旧。
随后,又派业火化身前往骊山与高翠兰取得联系。
只是或许因为仙家血脉的缘故,高翠兰的肚子两三年来一直没有动静,尚未生下孩儿。
众人与家中联系过后,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白墨注意到一旁一直默默无闻的沙僧,便主动问道:
“沙僧,你可有想要联系的人?一并帮你联系了。”
沙僧摇了摇头,说道:
“我孤身一人,唯有崇恩圣帝是我的恩人,确实没什么可挂念的人。”
猪八戒在一旁调笑道:
“沙师弟,等西行结束后,俺老猪给你介绍几个仙娥,给你讨个老婆来。”
沙僧没有回应,不过他那原本就泛红的脸,似乎又红了几分。
一行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很快便看到前方山凹里楼台叠叠,殿阁重重。
唐僧说道:“悟空白墨,此时天色已晚,幸得那边有楼阁不远,想必是庵观寺院,我们都到那里借宿一晚,明日再赶路罢。”
孙悟空和白墨点头表示赞同,一行人便朝着那山门走去。
待走到跟前,才发现是一座佛庙。
这佛庙修建得极为奢侈,整个寺庙都刷上了红粉,就连门口大门的钉子都是用黄金打造。
寺庙规模庞大,层层叠叠,宛如宫阙一般。
只见殿中万佛阁正对着如来殿,朝阳楼与大雄门相互呼应。
七层宝塔高耸入云,仿佛屯云宿雾,三尊佛像光彩照人,尽显庄严。
文殊台与伽蓝舍相对,弥勒殿紧靠着大慈厅。
真可谓是林遮三宝地,山拥梵王宫。
唐僧看着这奢华的寺庙,不禁感叹道:
“我在大唐都没见过如此奢侈的寺庙,这庙修得简直如同皇宫一般。”
唐僧走上前,却发现门口并无僧侣看守,门上挂着一块牌子,写着“敕建宝林寺”。
唐僧缓步走进寺庙,只见山门口有两座怒目金刚,面目极为丑陋凶悍,圆睁着双眼,仿佛要择人而噬。
继续往里走,便是四大天王,按照东南西北方向排列,寓意着风调雨顺。
又走过两道门,前方出现一片乔松树木,后面便是大雄宝殿。
唐僧虽对佛教并无好感,但身处别人的寺庙,该有的尊敬还是有的,于是合起双掌,虔诚地拜了拜。
起身回头,却看到后面的门上刻着观音普渡南海的景象,身旁还有鱼虾欢送。
这时,旁边一个扫地的小沙弥看到唐僧进门,看向大门,不禁感叹道:
“可怜呵!鳞甲众生都拜佛,为人何不肯修行!”
“若是人都烧香拜佛,岂不都能享西方极乐!”
小沙弥说完,便朝着唐僧拜了拜,问道:“师傅从哪里来?”
唐僧将自己从大唐出发前往西天取经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小沙弥。
小沙弥听后,连忙跑去里面禀报。
寺中方丈得知消息,赶忙穿好衣服前来迎接。
然而,当他看到唐僧穿着一身寒酸,身上的衣服因风吹日晒已经破旧不堪,还打着补丁,脚上的布鞋沾满了泥水,顿时大怒道:
“你这厮找打!你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只有城里的士大夫、富贵老爷才有资格让我亲自出来迎接。”
“就你这么个穷酸和尚,你竟然跑来向我禀报,还让我来接待他,他也配!”
“我看他那副嘴脸,就不是个老实人,多半是个云游四方的野和尚。”
“今日天晚了,想必是想来借宿。我们这方丈之地,岂能容他打搅!”
“叫他去前廊下蹲着罢了,要是再来烦我,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说罢,便怒冲冲地转身离开。
唐僧见状,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可怜!可怜!”
唐僧可怜的并非自己,而是感慨好好的佛门,上有道貌岸然之人掌教,下面还有这般贪婪凶恶之辈传教。
再想想大唐的寺庙,唐僧对灵山更是失望。
那方丈出来上厕所,见唐僧还没走,便又喝骂道:
“你这和尚,我都说了这里不能借宿,你要借宿,去西方三十里外有个卖饭的人家,去那里借住便是。”
唐僧见这方丈眼中满是贪婪,毫无平等慈爱之心,忍不住说道:
“院主,古人有云:‘庵观寺院,都是我方上人的馆驿,见山门就有三升米分。’你为何不留我,这是何道理?”
那方丈听唐僧这么说,不禁怒道:
“你这游方的和尚,倒是有些油嘴滑舌!”
唐僧疑惑道:“何为油嘴油舌?”
方丈道:“古人云:‘老虎进了城,家家都闭门。虽然不咬人,日前坏了名。’”
唐僧道:“怎么就‘日前坏了名’?”
方丈道:“往年有几个行脚僧,来到山门口坐下。”
“我见他们寒酸落魄,一个个衣破鞋无,光头赤脚,心生怜悯,便赶忙请入方丈,让他们坐上座,还款待了斋饭,又把旧衣服各借一件给他们,留他们住了几日。”
“怎知他们贪图这里衣食自在,根本不思量起身离开,竟一住就是七八个年头。”
“他们住下也就罢了,还干出许多苟且的恶事来。”
唐僧道:“有什么苟且的恶事?”
方丈道:“你且听我说:闲时他们沿墙抛瓦,闷了就去壁上扳钉。”
“冷天烤火就折断窗棂,夏日便拖门拦径。”
“幡布被他们扯去做脚带,牙香也被偷去换蔓菁。”
“还常把琉璃灯里的油倒掉,为了争碗夺锅还赌起胜负。”
唐僧听后,心中暗自叹道:“若是我大唐唐王管理此地,怎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真希望唐王能尽快扩充疆土,打到这里,好好整治这些没脊梁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