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底层？”
赵寻安眉头再皱，金游点头，苦笑着说：
“对，毕竟其他生灵多少总有些衍自蛮荒天地时代的古仙神血脉，可我等人族出身不同，说来便是泥土所构，与他们这些拥有高贵血统且具大威能的，真就无法比拟。”
说道这里金游拱手，带着恭敬沉声问：
“先生，却不知您是哪位古仙神的后裔，身上气息不显，却有那般大的威能，实在让我等微末倾心！”
“莫瞎猜，我便是彻彻底底的人，与古仙神没有半点关系！”
赵寻安用力摆手，眉头已然皱成一个大球，所思便是人类起源。
自修行至今，世间广为流传的起源有二，一是阴帝捏土造人，与世间诸般生灵确实不同，说有隔阂算不得错。
不过这般记载多是神话故事里，以如今赵寻安真仙境界观之，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属实想不出是如何把泥水造物转化成拥有血肉筋骨的灵智之体。
至于第二则是古族生灵得文道传承，终究演化而成人类，这个赵寻安有确凿所见。
铃铛那一族得了自己教化，许多文风入骨的真就消了古族气息化作人类！
若非今日所见，赵寻安一直认为古族生灵转化才是真，毕竟五千年锦绣人尽皆知的理论，便是进化。
只是今日得见，却是生了诸多猜测。
古族转化人类半点不差，可从时间来看，如今所处乃是蛮荒天地时代的末尾和神话时代的起始。
此时古族未生，生灵便如金游所言，皆是古神、古仙以及蛮荒大妖的后代所组成的蛮荒种族，天生神异与人类结构天差地远，又如何能得人类？
便如古猿可进化做人，可水中鱼儿却差了太远。
“......莫不是，多条路途造化？”
赵寻安呢喃的说，却是又想起诸多野史别纪各种各样的起源论，有天外起源之说，有五行灵怪因血肉诅咒化作人类之说，便各种论断怕不得数十上百种。
“对了，山涛大师所在那个之前世界，可不也是有人类存在？”
赵寻安挑眉，如今世界基石之一的山涛大师之所以留在中土大千，为的便是自家娘亲，且留影有确凿言语，已然寻到转世。
融合旧世界而成的新世界，因各种缘由孕出人类真就算不得怪。
原本在讲解事由的金游见赵寻安思量便住了嘴，只是心中也是好奇，神人说自己乃是正儿八经的人类，可是人类，怎能那般强大？
“如今天地，可有新仙神诞生？”
把心中诸多思量压下，赵寻安开口再问，金游用力点头：
“自然，虽说诸多古仙神和蛮荒大妖因着天地大变，或者破界而去或者陨灭融世，但有那天资惊奇的后辈依然成就新生仙神，威能可移山填海，属实不是我等人类能够比拟。”
金游说的感慨，赵寻安闻言却是哼声：
“人类呐，难不成一个仙神都未生出？”
见赵寻安不喜，金游忍不住使劲挠了挠头，苦笑着说：
“先生，我只是个比起他人稍微有些见识的凡俗，说来便是个蝼蚁，如何能够知晓高高在上的仙神？”
“不过当有才是，毕竟大千世界无边无际，听闻有全是人类修士组成的城邦国家，那般多的基数，诞出一二仙神也是应当。”
“既如此，他们为甚不与族人帮衬一二，便由着人类沉沦被他族欺凌？”
说道这里赵寻安忍不住想起了人皇，提剑断天路终究让尘民成了中土大千主宰，丰功伟绩何人能比？
再思量人皇前身可是宇皇帝君，却不知如今年代可有现世。
“......已经超脱我等泥水所化，踏上修行路的修士便如白莲，又如何看得起孕育泥水？”
金游声音低沉的说，赵寻安终究有所明了，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起了天下之事。
只是金游终究不过小小尘民，再如何走过的天地也不会太长，所知自然不多，与他方事由多是道听途说，却是算不得准了。
之后时日赵寻安未曾离开芥城去探索他处，那夜金游离去后曾捉天机卜算，所得卦语却是让他心头微跳。
便如自己感觉一般，所处并非延续自神话时代的重叠世界，而是一如那日所见，却是时光留痕！
每日里在芥城来回走，却把大街小巷走得通透，期间又有匪众来袭，赵寻安直接拎着狼牙棒出城做下一件大事。
两百蛮荒种族被他杀得精光，尽数插在修整笔直的树干，绵延数里，观之令人心惊肉跳。
数十妖兽尽数被他宰杀，却是成了城中近万人的口粮，一干民众与他这个自称人类的大先生变得更加崇拜，只是这场大战赵寻安也受了伤。
来袭匪众里有位修行有道的古神后裔，已是合体尊者的境界，对上赵寻安这位空有仙体却半点威能施展不出的仙家，倒是打的有来有去。
虽说最终被赵寻安一棒打死，可他死前激发的护身禁器，却在赵寻安身上钻了个指头粗细的窟窿。
因着如此赵寻安却是生了个念头，若自己死在这时光留痕里，却会生出何等变化？
两旬过后，赵寻安与芥城了解的透彻，特意寻了金游以及几位主事的居民询问：
“芥城不大修行者半个未有，可这文道传承却是纯粹，不知是从哪位文道大儒那里得的教化？”
听闻赵寻安言语几人互相看，随后金游挠着头说：
“先生，城中皆是尘民，除了我其他最远的也为未曾离开两百里，地处又是偏僻，如何能得大儒教化？”
“那这文道传承，却是从何而得？”
“我等人族生而有念文道传承便在心中，但若寻常，何须名士大儒教化？”
金游言语属实与赵寻安不小惊，见众人皆是点头知晓真就如此，却是禁不住深深吸了口气，这时光留痕里的事由，还真是有些怪！
三日后又是一场大仗，匪众只十二人却尽是修士，所对便是赵寻安。
一场大战整整三个时辰，手持狼牙棒的赵寻安是靠仙体强横生生耗死的对方，待被金游等人接入城中，身躯已是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