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笔友真的是徐爱国?”陈永生不死心的问道。
赵芳耸下肩头:“他要是没冒充的话,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你们怎么联络上的?”
“一些报刊杂志上有专门的征友启示栏目,可以在上面刊登自己的基本信息、兴趣爱好和交友诉求,有想结交笔友的人若是觉得合适,可以根本上面提供的地址写信联络。”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陈永生咬着牙问道。
赵芳似笑非笑道:“在信中我可是他倾诉的对象,你做下的所有事他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我。”
“刚开始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你,后来通过徐爱国同学有意无意透露的信息,我就猜出来了,他的好兄弟好同学,同时也是他羡慕嫉妒的对象,就是我认识的陈永生同学。”
徐爱国!
我问候你大爷!
陈永生心里疯狂吐槽徐老三。
赵芳戏谑道:“老同学,我本以为你只是油嘴滑舌,没想到你竟然是那种人!”
“还把徐爱国同学的‘颜如玉’抢走,你自己觉得自己做的对吗!”
“坦白从宽,你快告诉我,这几年还做下了什么坏事!”
陈永生自然不会自爆,赶紧岔开话题。
“徐爱国知道你跟我是同学吗?”
“当然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咱俩认识,怎么会跟我说那么多你的事。”赵芳抿嘴偷笑:“比起你,徐爱国同学非常单纯,我留下的笔名是小芳,他也是因为这个名字才跟我写信联系的。”
“开始我们每个月写信联络一次,后来变成了半个月,最近又变成了一个星期。”
“他知道我来自乡下,手头肯定不宽裕,特意在回信中夹了不少邮票,让我写信用。”
陈永生听完,心里泛起淡淡的酸意。
男人啊!
听到喜欢自己的人跟其他异性接触,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你们俩这算是信恋了!”
赵芳好像听出陈永生话里的酸意,脸上笑容悄悄绽放。
“当然了,不跟某人一样,我给他写了五封信,他才回了一封。”
“那个人是谁呀,一定是马江对不对,小芳同学,你不要怪他,老马那是太害羞了,不是有意的。”
“呸,无耻,贼喊捉贼,人家马江同学比你看重同学间的情谊,每次都主动给我写信。”
……
两人说笑着来到赵家村的村头。
赵芳赶紧让陈永生停车,她要在这里下车。
陈永生停下自行车,赵芳从后座上下来,过来接过自己的箱子。
“就送到这里吧。”
陈永生点点头,就要调转车头离开:“好了,那我也回去了。”
“等等,过完年我们再聚聚吧。”赵芳挽了挽额前的头发。
“行,就初五吧,我们在公社的老地方碰面。”
陈永生骑车离开后,赵芳单纯清澈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
……
另一边,董建峰骑着自行车也来到陈家村的村头。
“董哥,快停车。”陈永辉突然拍了下董建峰后背喊停。
董建峰扭过头来,劝道:“永辉,已经快到家了,你就不要想着逃跑了,我答应了你三哥,要把你送回家交你爸。”
陈永辉忙道:“董哥,有你看着,我能逃到哪去?”
“我是打算准备准备,就这么回去,我爸肯定会打死我。”
“你想准备什么?”董建峰狐疑道。
陈永辉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坡,“我得弄些枝条过来,回到家后演一场负荆请罪的戏码。”
董建峰:“……”
陈永生的这个弟弟看着傻,花样倒是不少!
董建峰想了想,还是停下自行车。
陈永辉立马跳下自行车,朝山坡那边跑去。
董建峰担心他耍花招,赶紧跟了上去。
来到山坡上,陈永辉开始从树上掰断枝条。
董建峰提醒道:“负荆请罪用的是荆条。”
陈永辉苦着脸道:“荆条上有刺,我怕疼!”
掰断三根枝条,就往回走。
来到自行车旁,陈永辉开始脱衣服。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陈永辉脱的一丝不挂,冻的直打哆嗦。
董建峰不由对陈永辉刮目相看。
这家伙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就凭这股狠劲,加上有哥哥姐姐的帮助,过的肯定不会差。
可惜,很快董建峰就傻眼了。
陈永辉又把从汪锦程那里得到的棉衣棉裤穿在身上,接着又解开自行车后座上的绳子,递给董建峰。
“董哥,绳子借我用一下,你再帮我把枝条绑在后背上。”
董建峰忍不住搓牙花子:“永辉啊,廉颇负荆请罪是脱光了上半身衣服,你这……”
陈永辉振振有词道:“这零下十几度的大冷天,脱光了衣服冻坏了身体怎么办?”
“回去后我爸肯定会拿皮带抽我,我要是不穿着棉衣,还不被他打死了。”
董建峰明白了,陈永辉换上破棉袄棉裤,不仅仅是为了装可怜,而是担心把他的皮衣打坏了。
帮着陈永辉把枝条绑好后,陈永辉又哀求道:
“董哥,等会儿你得帮忙,我爸抽我两下后,你就得赶紧上前救我。”
“你是所长,我爸肯定会给你面子,我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全靠你了。”
董建峰顿时觉得责任重大,苦笑道:“永辉,我的面子不知道在你爸那里好不好使,只能说尽力,要是劝不住,事后你不要怪我。”
“要不咱们等等你三哥,你爸最看重他,只要他为你求情,你爸不会打你的。”
“千万别等他!”陈永辉脸色大变,“陈老三要是回去,肯定会跟我爸一起打我。”
董建峰瞧着他怕成这个样子,失笑道:“我看你三哥对你挺好的。”
“谁说的?”陈永辉怨气满满:“陈老三在家里最疼的是菲菲,你以为她小小年纪怎么那么能打,那是因为陈老三偷偷给她开小灶,运用气功给她洗髓伐骨。”
“洗髓伐骨?”董建峰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大受震撼。
难道武侠小说里说的都是真的?
“永辉,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村祠堂住着一个叫陈华山的老头,他是我爸的堂兄,我爸和陈老三的功夫都是从他那里学的。”
“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我趁机问他菲菲怎么力气变的比成年人都大,他无意中说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
董建峰将信将疑道。
……
重新上路后。
随着距离家越来越近,陈永辉开始害怕了,身体抖个不停。
等自行车停在家门口,他的双腿已经软了。
下车后,双腿抖个跟筛子一样。
若不是董建峰搀扶,恐怕会瘫软在地上。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
月光下,陈老六的脸惨白惨白的。
董建峰见他怕成这副模样,哭笑不得。
就在此时。
一道黑影从院子里闪了出来。
只听“扑腾”一声。
陈永辉条件反射的跪在地上。
“爸,我错了……”
等看清黑影的真面目,董建峰差点笑喷。
原来是一只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