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
没好气地说道：“故意吓你？老马啊，你觉得我有这么无聊，有这么闲吗？”
“半夜三更的，难道我不需要休息，不需要睡觉啊？”
马如龙讪讪一笑，“那九哥你这是？”
陈九也不再卖关子，直言道：“刚刚我得到一个消息。”
“贵公司准备合作的塔特集团，可不是啥好鸟呀。”
“一个名存实亡，空手套白狼的空壳公司，除了财务造假之外，更是亏欠一屁股的债。”
“之所以如此主动积极地寻求与贵公司合作，其目的不言而喻。”
“老马啊，签合同的事还是别太着急，我劝你再重新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深度且全面的再详查一遍。”
马如龙的身躯微微一颤。
他整个人也呆愣在了原地。
听到这条劲爆的消息，比之先前的震惊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没有去深究和纠结九哥如何得到的消息。
而是微微侧过身，用眼角地余光偷偷看了一眼正在查验合同的老王。
他的目光深邃且意味深长。
眼神里也满是惊诧和不敢置信。
精明如他，怎么可能没听出来九哥在用话点自己呢？
而且，也根本不用九哥点，若是消息属实，只要他不是傻子憨批，又怎么会不知道哪个关节出了问题呢？
虽然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但他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成大事者，心中必有静气。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确认道：“九哥，这消息，保真吗？”
陈九并未计较他的质疑。
毕竟这么大这么严重的事，换做自己，当然也难免质疑啰。
他当即便信誓旦旦地回道：“放心吧老马，百分之百保真的。”
“况且，我不是让你再安排人重新调查一番吗？”
“是真是假，再查一遍就知道了。”
“合作的事，又不急于一时，好饭不怕晚嘛，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陈九是聪明的，他知道仅凭自己一句话，就直接让马如龙放弃跟塔特集团的合作有些不现实。
所以，他干脆退而求次，先给老马种下怀疑的种子，再让他重新安排人手调查。
不过，就算他不提议，相信老马自己也会这么做的。
能走到他如今的位置和高度，又有谁是简单的？
而这事儿，总的来说就只是一个意外。
是他马如龙太重感情，太信任同甘共苦的好兄弟。
他千算万算就是偏偏没算到人心与人性的易变。
换作其他人，他必不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可，谁让他偏偏就是老王呢？
说好的好兄弟一辈子，结果背后捅刀子的往往却是好兄弟。
哎～
他心累又无奈地暗自叹息一声。
仅片刻他便收拾好了低落的情绪，郑重其事地感谢道：
“好的九哥，我知道了。”
“不论如何，谢谢九哥。”
听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陈九顿时也放心不少。
当即笑着说道：“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事要做，我就不打扰你了。”
陈九说的没错，他现在确实有很多事要安排。
挂断电话之后，马如龙走回会议桌前。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老王就起身迫不及待地说道：
“马董，合同我们都仔细研究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马如龙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
没有接他的话茬儿，而是拍了拍手，成功吸引所有高层的注意力。
他笑着说道：“大家这两天都辛苦了。”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都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回去休息吧。”
嗯？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懵逼和茫然地面面相觑。
虽然不知道马董是啥意思，但老王还是笑着说道：“辛苦是辛苦，可却值得……”
他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总之一句话——为公司工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表了一番忠心后，他方才说道：“马董，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跟塔特集团签约了，现在就没必要休息了吧？”
“一鼓作气忙完最后一点工作，等签完合同再休息也不迟。”
其他高层们也纷纷出言附和，“对啊马董，我们没事，都还挺得住。”
马如龙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严厉地说道：“胡闹，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跟塔特集团合作的事，又不急于这一时，干嘛这么玩命？”
“推迟几天签合同不就行了吗？”
闻言，老王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慌乱。
他连忙说道：“马董，已经定好的今天签约，怎么能说推迟就推迟呢？”
“咱们是商人，自当以诚信为本。”
“再者，想跟塔特集团合作，借助其渠道和资源打通海外市场的公司可不止咱们华强一家。”
“若非我和团队的极力促成，塔特都不一定会选择跟咱们华强合作呢。”
“若是因为推迟签约而横生枝节，或是引得塔特心生不满，可真就悔之晚矣了呀。”
马如龙心里顿时突突一下。
刚刚小小的一次试探，他便迫不及待地咬了钩，当下对九哥给出的消息已然信了八九分。
不过他并没有当即发作，毕竟城府不深，他也达不到现在的高度。
马如龙笑了笑，缓缓说道：“老王啊，你是了解我的。”
“我马如龙不仅要挣钱，还要站着把钱给挣了。”
“他塔特的选择是多，但我华强的选择只会更多。”
“况且，我不信他塔特还能找到比我华强更有实力、更合适的合作者。”
“所以，现在该着急的是他们，而不是我华强集团。”
“我就是要故意推迟签约，要他们分清谁是大小王，敲打敲打，以此来压压合同。”
该说不说，马如龙找的借口和理由非常完美，非常合理。
老王根本不疑有他，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若是再纠缠下去，只会徒惹人生疑。
再说，他心里已经认定此事十拿九稳，属于是板上钉钉的了，所以自然也没啥好急的。
等送走一众高层之后，马如龙方才拿起手机，拨通了几个号码。
……
陈九此时可没空去操心老马的事，他相信老马自己会处理好的。
而他现在正在微信群里，跟一众神豪大佬们沟通交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