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杭没有功夫去想其他，以为二姐夫只是寻常的抽风。
毕竟刘家爽经常这样，连二姐都表示习惯了。
他就更不用在意了。
于是他移开目光，看着眼前低头心虚不语的陈北方，直接揪着他的衣领道：“听到了？大家都在问为什么。”
“你要是个男人就直接交代，让大家听听你都干了些什么！”
他轻轻拍着陈北方满是胡渣的脸，带着警告的意思。
陈北方被李杭激的心里发毛，根本不敢说话。
明明是夏天，身子却还是止不住的发抖，让他更加紧张。
他环视着屋内的人，李家个个都不是善茬，他要是真说了还不被直接生吞活剥。
不说！打死都不能说！
身上被李杭打的伤还没好，他可不想伤上加伤。
偌大的病房，静的可怕。
安静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是能听见。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陈北方身上，等着他开口说出这一切。
唯独张凤霞看出了儿子的心虚，想要打破这尴尬局面，将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于是腆着一张脸跟刘桂香装起了好姐妹：
“亲家母！恭喜你当外婆了啊！”
“我也当奶奶了，让我抱抱…”她说着就要抱走刘桂香怀里的孩子。
刘桂香才不跟她装，直接躲开她，和她保持距离。
陈北方不是个好东西，张凤霞这个当娘的，更不会是个好东西！
她的疏离，让张凤霞愣在原地，一时有些无措。
要知道，一向都是刘桂香去讨好她，求着她对李明珠好点。
如今怎么换了副嘴脸！？
怎么！？
日子真不过了！？
“亲家…”张凤霞不死心还想套近乎。
刘桂香用手指着地上警告张凤霞别过来，语气厌烦道：“可别！我当不起你这句亲家！”
“你的宝贝孙子在蒋迎春的怀里呢！”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这么快就忘了吗！”
刘桂香的每一句话都咬的极重，心中怒火就快要冲上脑门了。
“……”张凤霞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一颗心如雷打鼓似的跳的厉害。
她没想到刘桂香真的这么不讲情面，把话说的这么绝。
这一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歹毒！
此刻，备受煎熬的不止张凤霞一个，还有陈北方。
李明珠和李杭姐弟俩的态度已经告诉他了，他要是再不表态，这日子就真的不用再过了。
他垂着眸，眼珠滴溜转个不停想着对策。
咚！
于是，陈北方一咬牙直接扑通跪在了李明珠的病床前。
舍不着孩子就套不着狼。
哪怕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了娥儿子，他也得受这个屈辱。
只要自己有诚意，就不信打动不了李明珠！
他眸中含泪，神情受伤的看着李明珠，伤心哽咽道：“明珠，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
“求你不要对我这么绝情，想想我们三个孩子，你一个女人离了我，拿什么去养活三个孩子呢？”
“我和蒋迎春的孩子只是个意外，是蒋迎春勾引我在先！”
他把自己的过错撇的干干净净，将脏水全部泼在了蒋迎春身上。
跪在地上擦着脸上本不存在的泪水。
李明珠别过脸去，就差把对陈北方的嫌弃挂在脸上了。
她语气淡然，格外的平静：“你不需要道歉，因为我不会原谅你！”
“你的道歉在我看来跟对牛弹琴没什么区别，我不稀罕！”
“把你的眼泪收好，到时候留着给你妈哭坟！”
不用在意他人，想怼谁就怼谁的感觉真好。
鳄鱼的眼泪，她见多了！
陈北方停下擦眼泪的动作，他想要发火，但都为了孩子忍了下来。
啪！
啪！啪！
他阴沉着脸，毫不犹豫的抬手扇着自己耳光。
每一巴掌落在脸上时，嘴里忏悔着自己的过错：“都是我的错！”
“只要你能开心，我愿意用余生去忏悔！”
那清脆的巴掌声在病房里响起，似乎并没有引起李明珠怜悯，反而更加厌恶。
李明珠白眼翻得透彻，有些不耐烦的一一反驳：
“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的错！？”
“是我拉着你上了蒋迎春的床吗？”
“只要你在这，我就不会开心，但是想要我开心很简单，你去死！”
她说着，格外决绝的指着窗边，让陈北方表决心。
真心？那就跳个楼看看！
看着李明珠这超乎所有人预料的理智，大姐二姐倒吸了一口凉气。
姐妹俩四目相对，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她们只是几天没回娘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这真的合理吗？
耳光声还在继续，陈北方对自己也是心狠。
脸上都扇出了五指印来，就是不肯停。
李杭双手插兜，垂眸看着脚边跪着的陈北方，忍不住笑的啧了声。
他极具松弛感的为陈北方鼓掌，戏谑道：
“真是在大家面前演的一手好戏啊！”
“看来脸皮又厚起来了，等着我来给你打薄吗？”
他真是受不了陈北方这个装货了！
话音落下，他手上已经有了动作，撸起袖子准备亲自给陈北方一点教训。
见状，张凤霞赶紧护住自家儿子，跟李杭正面硬刚：
“你有本事冲我来！别动我儿子！”
李杭觉得可笑，也不知道张凤霞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不会冲她来呢？
一打三的时候，自己可一点没手软。
想来这母子俩皮又痒了，等着他来挠痒痒呢！
张凤霞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立马一脸悲痛的捶胸顿足，倒打一耙：“哎呀！命苦啊！”
“孩他爹啊！我就没见过这样大逆不道的小孩啊！”
“你看不得你姐姐姐夫幸福，变着法的要拆散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居心！”
“难道你不知道这对三个孩子不公平吗！”
她说话突然有了底气，嘴角扬起自信的笑。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觉得亲家会站在自己这边，认为李杭是错的。
但，她似乎想简单了。
李国富和刘桂香不说话，是因为完全相信李杭，而放手让他为李明珠撑腰，就算事情闹大了，也有他们夫妻俩顶着。
李明珠瞥了眼野蛮刁滑的张凤霞，扬声为弟弟撑腰：
“杭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欣然接受！”
“不需要你一个外人在这指手画脚，离间我们姐弟感情！”
有三姐护着自己，李杭也更加有了底气。
他一只手拎起跪在地上的陈北方，和他面对面，眼对眼，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他似笑非笑的盯着陈北方，笑容中充满了对陈北方的不屑与讽刺。
陈北方双目无神的看着李杭，像是对一切都无所谓了。
李杭本想给陈北方留点面子。
可陈北方半死不活的样子，让他的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语气是再难控制的愤怒：“我姐嫁给你多少年，她就受了多少年的家暴！就连孕期和月子期间都难逃毒打。”
“陈北方，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能心安理得的痛打两个年幼的女儿。”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真的配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