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一串银元应声滚落，亮得刺眼。
银白色的光泽从灯下反射出去，像是一堆小月亮堆在了地上。
秦野定睛一看，手伸得快又稳，捡起一枚银元端详起来。
这是品相完美的一枚袁大头，干干净净，边缘的齿纹分毫不差，他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拨弄，心里发出啧啧赞叹：“好的不得了啊，连点氧化斑都没有！”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
快速翻拣着，心跳越来越快，“哎哟，还有龙洋！这成色得冲五万起步吧？！”
他把一枚雕有盘龙图案的银元放到灯下，细细端详那龙洋炯炯的神韵，又拿出手机对比了下收藏网站上的图片，意味深长地来了句：“图片能有这品相？呵，假的都没它这么好。”
他一边欣赏，一边碎碎念：“再看看，又是袁大头，另一边是‘中华民国三年’……妈呀，这个版本居然没流通过多少，岂不是又捡到了稀罕货？”
“市场价少说过十万。”
“还有大帅银元，这玩意儿我以前光听说过，自己还真没摸到过真品，这个大帅的胡子，啧啧，真是喜气。”
这些个袁大头、龙洋、大帅银元堆了近小半地板，秦野忽然觉得站都站不稳了，眼神一阵阵发直。
他伸手摸着这些冷冰冰却让人心热的宝贝，嘴角有些失控地上扬，喃喃自语道：
“以前一块普通银元都得攒半年的钱，现在不光有了，还直接大堆大堆的。”
“秦野啊秦野，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收藏圈的暴发户了！”
秦野才刚把最后一枚龙洋狠狠地塞进布袋里，手机就震动起来。
他瞟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心里头顿时一沉——“江天浩”。
“哟，这不是‘冯敬尧’嘛。”
秦野低声嘀咕了句。
江天浩是收藏协会的“风云人物”，其实就是头顶一片乌云，总在别人头上打雷的主儿。
此人有钱有闲，靠着家里开矿的副业，收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宝贝，哪怕真伪不明也能吹成传世佳品。
最烦的是，他特别喜欢把秦野当“兜底衬托组合包”，聊收藏聊得实在没话题了，就顺手贬秦野两句，“哎呀，像秦野这种靠路边捡漏的手艺人，活得挺有意思的哈，接地气嘛。”
“接地气你大爷。”
秦野嘴角抽了抽，心里骂了一句，却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秦野啊，干嘛呢？”
江天浩的声音里带着股特有的吊儿郎当，“晚上有空不，一起来喝个茶啊，我刚从拍卖会上拍了一枚民国的孙像开国纪念币，品相绝了，正好要拿出来交流交流经验。”
“哟，能交流啥经验？吹牛的经验？”
秦野挠了挠后脑勺，懒得跟他废话，“不好意思啊哥，最近忙着搬砖呢，没空喝你的‘茶’。”
“忙着搬砖？呵呵，我看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江天浩在电话那头嗤笑了一声，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轻蔑，“没事没事，等你腾出空来，我再让你开开眼界。”
秦野翻了个天翻地覆的白眼，直接挂了电话。
“这帮小菜比，真是自己站在高楼上，还非盯着别人爬梯子。”
他摇了摇头，懒得再搭理。
倒不是秦野真怕去交个“茶水”费，而是他知道，江天浩一伙人压根不是想交流收藏经验。
过去几次聚会，每次秦野带去的东西，不是被拿来炫耀自家“高级品”填衬托，就是被酸成“地摊货”。
他秦野干嘛非要作贱自己，跑去当陪衬？
“他们嫌地摊货是吧，那下次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天上的仙器’。”
秦野看了一眼地上的布袋，嘴角轻轻一勾。
然而，现实问题还是得解决。
他摸了摸下巴，心里暗自盘算着：有这么一批极品银元，得趁热打铁换成能用的钱才行。
“有了！”秦野眼前一亮，当即决定先出手一部分。
他拿了些没那么稀有但仍然品相上乘的银元，找了个老熟人，简单几句话就敲定了交易。
对方大老板痛快得很，兴高采烈地打了一千万到秦野的账户里，看样子是收得合不拢嘴。
秦野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打开手机地图搜索起“本市豪华别墅”，准备给自己找个靠谱点的窝，也好下一步装满武器弹药时有个安全的地儿。
他很快锁定了一处深受好评的高档小区，打车直奔而去。
售楼大厅里，玻璃吊灯闪闪发亮，光可鉴人。
秦野一踏进去，迎面就走过来个年轻的女销售员，笑得跟春日的桃花似的：“先生，看房吗？”
秦野点了点头，嘴上还算客气：“是啊，麻烦给推荐一套环境好点的，有地下室最好。”
女销售员的职业笑容瞬间满血：“好嘞先生，这边请，我们小区的别墅都是欧式风格，最适合高品位人士——”
话说到一半，秦野还没走几步，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形，秦野前几天才看见过，当然是忘不了的。
正是前女友李琳。
秦野愣了一下，心里暗骂：“真是冤家路窄，这都能碰上。”
他看见李琳正和一个漂亮的女销售聊得热火朝天，那女销售一身得体的职业装，笑容甜美，身材也相当惹火。
这……
好像是她的弟媳妇啊。
世界真是小得令人窒息。
毕竟秦野和李琳也算是到过谈婚论嫁的地步。
基本上李琳家里有哪些人，秦野都是认识的。
秦野心里虽然不爽，但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径直走到一旁，假装打量着墙上的楼盘介绍。
耳朵却不自觉地竖了起来，想听听她们在聊什么。
“嫂子，这套‘盛世华庭’真不错，自带花园泳池，安保措施也好，关键是离市中心近。”
“是啊，我看这房子也不错，不过还有没有别的户型。”
“你就给我多看几套吧，我看看性价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