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乘县。
县城外五里,大营之中。
“啪”的一声,邬梨将手中厚厚的一沓纸仍在了桌上,恨恨的骂道:
“他娘的,这准是有人看咱不顺眼,在大王面前给咱上眼药了。”
安士荣将那沓纸拿起,翻看一番后,也是眉头紧皱,跟着骂道:
“真敢开口啊!
他们是以为咱们打劫了大宋的国库吗?”
两人一嘴接一嘴的抱怨着,发泄完后,邬梨再次拿起那沓纸,看看上面田虎的大印,有些发愁的说道:
“估计前线也不好过吧,要不大王也不会如此逼咱们。”
听到这话,安士荣凑到邬梨跟前,问道,
“话虽这么说,但这么多东西,让咱们上哪弄去啊,就是真把千乘县彻底洗劫一空,也不见得能凑齐啊。”
“唉!”
邬梨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抱怨也没用,咱们也不是为了那卞祥,都是为了大晋,为了大王,咱们尽力,能搜集多少搜集多少吧。”
听到这话,安士荣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一声:
“好日子到头了啊!”
第二天。
扈成正与林冲等人商议事情,就听外面亲兵来报:
“大人,那邬梨派人来,说有要事请您前去详谈。”
听到这话,扈成转眼看向林冲,满脸佩服的说道:
“大王,您真是能掐会算啊,不光说中了事情,就连时间都一天不差的。”
“哈哈,多亏田虎他们配合!”
林冲笑着说罢,看向扈成,问道:
“东西都准备齐了吗?”
扈成拍着胸脯保证道:
“寨主,放心吧您就,这一次,让他们敞开,我就不信他们能查的出来。”
“嗯,那就好。”
林冲说着,又嘱咐扈成道:
“这一次,想必那田虎给了邬梨不小的压力,你此去一定要注意尺度,不能彻底决裂,但也不能答应的太痛快,火候最重要。”
“打仗我不行,但演戏我在行。”
扈成说完,简单收拾一番,跟着亲兵出了县衙,直奔邬梨的大营而去。
看着扈成的背影,扈三娘忍不住有些担心,
“寨主哥哥,我哥他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比上次还轻松!”
见林冲说的随意,扈三娘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这都源于她对林冲的“迷信”。
不过,话又说回来,林冲确实值得她迷信,谁让人家每次都能算的着,说的准,办得到呢!
却说扈成,在一小队亲兵的护卫下,来到了邬梨的大营之中。
还没进门,就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弥漫整个大营。
营帐外,一边各站着十个刀斧手,刀斧相搭,横亘在通往营帐的必经之路上。
见状,扈成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突,但随即,他就想起林冲的嘱咐,
“不用怕,这回是他们来求咱们的!”
想到这,他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些刀斧手,停住了脚步,不走了。
“嗯?姓扈的,你倒是快走啊,国舅爷还等着你呢?”
被那大兵一催促,扈成更是不着急,往地上一坐,耍起了无赖,同时嘴里说道:
“不行,我这人晕刀,看见这些明晃晃的刀,我害怕,腿软,别说走了,站都站不住了。”
“你。。。”
那大兵想发作,刀抽了半截,但最后也只能是一叹气,径直向着帐内走去。
片刻后,他走出营帐,对着营外的刀斧手吼道:
“去去去,都该干嘛干嘛去!”
瞬间功夫,刀斧手撤走,扈成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向着营帐内走去。
进到帐内,就见邬梨与安士荣坐在上首位置,满脸寒霜,眼神凶神恶煞般的看着扈成。
扈成见两人也不搭理他,随手一躬算是见过礼了,随后走到一张座椅前,自顾自的坐了下去。
“嗯?”
见状,邬梨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嘭”的猛拍了一下桌面,厉声说道:
“扈成,你好大的胆子!”
“噗通!”
扈成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扶着椅子尴尬的想要起,但起了半天也没起来,只能哭丧着说道:
“大人,我胆小,你可别吓我,上次被你吓得都尿了裤子,留下后遗症了,现在一受惊吓就拉拉尿。
哎呦,哎呦,不行了。”
看着扈成满脸古怪的表情,邬梨和安士荣一阵疑惑,
“这是怎么了?”
正想着,突然闻到一股尿骚味迎面传来。
“吓尿了?
真的假的?
你上次那不怕死的劲儿呢?”
“大人,我上次都是装的,真的,你看看,你闻闻。”
扈成说着,从裤裆里摸了一把,就要往邬梨身前凑。
见状,邬梨赶紧一挥手,对着外面的亲兵喝道:
“来人,带他下去换过衣服再来。”
“是!”
片刻过后,扈成换了一身衣服,重新走回了帐中,一边走,心中还一边得意的想着:
“古有孙膑装疯卖傻睡猪圈,今有我扈成尿遍敌营退敌军!
哈哈,这一回,我看你还怎么跟我凶!”
再次回到营帐,这一次,邬梨和安士荣果然将凶神恶煞般的表情收了起来。
不过,邬梨还是阴沉着脸,将一沓纸递了过来,
“这是我要的物资清单,限你三天之内给我筹集完毕,否则,我就踏平你的千乘县,血洗。。。”
邬梨正说着,就见扈成的表情又要变,心中一惊,
“我操,难道又有了?
量这么充足?
扈成,你他娘的也是个人才!”
想到这,他赶紧闭口不说了,要不吓得扈成再尿一次事小,又得搭进去一身衣服,那多亏!
见状,安士荣叹气一声,接着说道:
“扈县令,我们知道这有些为难你,但我们也没办法,弄不来这些物资,我们也是要掉脑袋的。
到时候,就是咱们一起死。
所以啊,你还是费点心,想想办法吧!”
见安士荣的话软了下来,扈成暗中点了点头,拿起桌上厚厚的那沓清单,匆匆翻看一下,惊的他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真是好大的胃口!”
粮食就不说了,比原来多了三成;
马匹用的草料,蔬菜,肉食,盐巴等各种调味料也不说了,不光量大,种类更是多,堪比菜市场啊;
各种药物、药布也不说了;
居然还要皮甲,武器,战马,以及各种军械物资。
“这仗这是打的有多惨烈?!”
扈成看着看着,腿一软,再次滑到了地上。
见状,邬梨和安士荣都懵了,
“这又怎么回事?”
就见扈成哭丧个脸,唉声叹气的说道:
“两位大人,你直接要了我的命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