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清漪打算报京市那边的大学,你快劝劝她吧,你儿子我嘴皮子都说冒烟了,小姑娘死活不肯改变主意,她怎么这么倔呢?”
“上海这边的大学也不差吧,离家也近,她怎么就铁了心要去京市呢?”
时值正午,略显灼热的阳光透过落地窗霸道地洒在印有大片兰花图样的地毯上。
屋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清漪叉了一块西瓜慢慢吃着,余光瞥了一眼自家小叔,觉得他此刻像只浑身冒火的喷火龙。
丝毫不知自家侄女在心中如何腹诽,谭宗明顶着被抓乱的鸡窝头冲电话那边的人告着状,还十分刻意地在悠哉悠哉吃西瓜、看电视的某人面前走来走去,干扰视线之余,分贝也随之调高。
“你说说,她去了京市,我大哥大嫂在部队工作那么忙根本顾不上她?她要是被人欺负了我可没法儿帮她。”
大哥大嫂虽然在京市工作,可部队到底不比其他地方,若清漪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一时半刻只怕是顾不上的。
自家父母又远在国外,大姐一家也在部队,如今小侄女能指望的也唯有他这个“闲人”了。
只是,若清漪真去了京市,那他也是鞭长莫及啊,晟煊的业务还没来得及扩张到京市呢。
谭宗明思来想去,还是属意清漪就近选择大学。
想着,他抬脚走到电视正中央,直直对上了清漪无辜的大眼睛。
本想放几句狠话,让她提前见识见识以后去了京市可能会面对的江湖险恶。
然而,对上那双清凌凌的眼睛,谭宗明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的话,出口却变成了,“被人欺负了,可别哭鼻子。”
毫无威慑力的一句话。
清漪顶着乖巧的学生头,有些想笑,但看着小叔眼底浓重的期待之意,她想尽一切悲伤的事情之后压下笑意,神情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小叔,你忘记我学过功夫了吗?”
她在部队出生,父母从小便让她练起了拳脚功夫,未满十八岁,已经有了十多年的习武史。
更别提,她还暗中开挂了。
这世上,能欺负自己的人还没出生呢。
谭宗明:“......”
“小叔,你难道真忘记了?”
清漪见他不语,歪了歪头,善意提醒,“我高二那年,不是还和你切磋过吗?”她决定用事实说话。
谭宗明:“............”
一个成年人,还是学过功夫的成年人,居然输给了自家未满十八岁的小侄女,这事儿,并不光彩,他不想记得。
而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将某些不愿回想的事情挥出脑海,谭宗明正了正神色,坐到清漪身旁,“你武力不弱,与人动起手脚来小叔并不担心,只是与人相处,最可怕的并不是这些,小叔担心你不明白人心险恶,一不小心便遭了旁人算计。”
侄女行千里,他这个小叔担心得不行。
即便他想的那些事情十之八九不会发生,然事关自家侄女,他唯恐考虑得不够周全。
自清漪高考结束后,谭宗明就想了许多,至今为止,他认为最好的方案便是将她留在身边。
“小叔,雏鹰长大了,总要学会自己飞行的呀!”
清漪再一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观点。
想起填志愿这些天与小叔拉扯所费的口舌,她便有些哭笑不得。
小叔留学回来后,她小学放暑假,正值爸妈那段时间工作比较忙,二人商量过后就将她送回了上海,托付爷奶和小叔照顾。
在部队念完小学,她便回了上海上学。
近几年,爷奶不常待在上海,小叔顺理成章成了她实际上的监护人。
小叔待她很好,可怎么说呢,有点小心过了头。
她也常用事实告诉小叔,自己并不如他想的那么脆弱,可对自己的事,小叔总有一套不顾他人死活的理解方式。
真是叫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