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航道再起波澜,海盗武装频频出没,地区局势持续紧张…”
“提醒广大渔民,一定要在规定区域打渔捕捞,切不可擅自进入危险海域…”
电视新闻中,急促的播报声打破了宁静。
声音在警局的走廊里回荡,带来一股不安的阴影。
某海警警会议室里,气氛凝滞。
几份厚重的档案摊在桌上,纸角因频繁翻阅而卷起。
局长盯着最新的报告,眉头紧锁,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他喃喃开口,声音里带着疲惫:“又是一具无名尸体……这是第几次了?”
海里很大,大得能吞没真相。
对于尸体,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杀的,寻仇的,还有国外海盗组织分赃不均的,甚至是境外火并的牺牲品。
公海默认“自由”,犯罪组织的温床。
只要不是我国居民,对于类似走错的“尸体”,到一定时间没人认领,就按流程走。
可这一次不同。
尸体不是悄无声息地漂来,而是被渔民出海时亲眼撞见,消息像风一样传开。
民心惶惶,舆论很快压向了警局。
下属犹豫片刻,“咱们要不要封锁这片区域,最近事情频发...”
分局长:“只能这样了,上报省总局,让他们发声明。”
“他们爱怎么闹怎么闹,不能闹到我国领海。”
“否则,”他眼中凌厉,“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
......
傍晚,天边的余晖退去,霞色晕染在半空,红得像要燃起来。
卢晨今天很不一样,洗澡都打了两次香皂。
坐在椅子前,快三十岁的人了,像个毛头小子。
坐在椅子上,手指揪着裤腿摩擦。
“那……那个,最近训练,还顺利吗?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
卢晨嗓子发紧,话一出口有些生硬,他连忙找补,“需不需要我帮忙?我们这两天可能都在这里。”
顿了顿,他又急急接上:“还有,你什么时候能有时间?我年假攒了好几年没有用,这次,要不,我来Y省找你?”
时露看着他,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世上怎么还有人开口道歉是以“训练”为引子的?
看他这幅样子,算了。
时露:“你想跟我说的,只有这些吗?”
卢晨抬眼,喉结滚动,“我知道我犯了很大的错误,不该在你的兵面前那么不给你面子。”
“而且特别自我,来这里都没有提前跟你打招呼。”
“一失踪两个月,见了面就对你那个态度,是我的问题......”
越说,卢晨越觉得自己越不是玩意儿。
两年前,他是来驻训的,是被命令推着走的教官。
说不上在什么时候开始的。
和他交涉训练事情的时候?
还是作为队长在女兵不敢上手,一击致命野猪的时候?
他记不清了。
只知道那个场景,像是刻在心底,怎么都抹不去。
后来,来来往往的交集,就有了羁绊。
“行了,知道了。”时露被他局促的表情逗笑,“坐下吧,在这里罚站,被人看见怎么办?”
卢晨摸摸脑袋,笑的很傻:“我愿意被罚站。”
这话一出,灌木丛动了几下。
仔细看过去,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头顶着的树的哥几个,牙都酸倒了。
他们真不是故意的,队长副队长都不在,几个人在海里抓螃蟹。
要比赛比谁抓的多,战绩差的就当烧烤师傅。
哪儿能想到还有这节目呢。
“哎呦喂,卢黑脸全身上下,最有欺骗性的就是那张脸。”齐楷称奇。
“谈起恋爱来,还有这一面呢?”
罗志鹏摸着下巴:“不仔细看,都没有注意到,耳根子都红了,啧啧。”
柴瑞:“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他可是以后的队长,会不会给咱们穿小鞋?”
“天真!”齐楷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你以为没这节目就不给你穿小鞋啊?”
“套用小天以前的一句话,平常心对待,死活都得过,不过是找个由头折磨咱们。”
“这都是相互的,咱们也闹他,不...”
几人哈哈大笑,闹得更欢。
齐楷越说越兴奋,给新来人传达神剑精神,这是老人义不容辞的义务。
完全没注意到,越来越近的熟悉身影。
陈小龙透过狙击镜,看到这一幕,勾起嘴角。
鸡飞蛋打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日子好了是不是!”
“在这里没有人管你们了是不是!”
“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现在!起立!海训场集合!”
几人嘶流着冷空气,得,今晚又是不眠夜了。
“嗯,”罗志鹏拿着两个大桶,越过卢晨,站在时露面前,“那个时队长。”
“我们来这里打扰了,这些东西交给炊事班,给你们加餐了。”
“都是螃蟹皮皮虾那些,不成敬意哈!~”
“你们继续,继续。”
趁卢晨发火之前,麻溜儿跑了。
时露看着想要越狱的螃蟹,伸出手给它挪回去,抬眼看了眼卢晨,笑着说:
“挺会抓的,我来那么久,都没抓到过那么多螃蟹。”
“他们...学什么都很快。”
两人相视一笑,一人提了一桶螃蟹,往炊事班走去。
......
“砰!”
子弹精准地击中靶心红点,稳稳落定。
林天举手投足间,动作干脆利落。
一匣子弹打完,他把枪放回架上,顺手拎起身边的水壶,仰头抿了一口。
陈小龙微微点头:“上军校,再到基层,一年多过去,你的枪法非但没有生疏,反而越来越有自己的味道了。”
到了他们这个层面,手里用什么枪已经不再重要。
就像绝顶的武林高手,各人手里都有独门秘籍。
熟练不再是追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
林天放下水壶,淡淡开口:“到了基层部队,反而更不敢放松了。”
“每天除了侦察连那块地儿,其他所有空余时间,都用在自己身上。”
“偶尔打打游戏?嗯……现在连游戏都不碰了。”
“一心一意建设祖国军队,事儿越做越多,心里却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别人说这话,或许显得高调。
林天说出来,陈小龙却一万个相信。
上过班的人都明白,同样的活儿,交到不同人手里,呈现的结果完全不同。
几年后,你还以为自己是同一个层次吗?
那些默默钻研的人,总能在不声不响间,悄悄跃上一层新高度。
林天从没觉得,有神剑做后盾,就能把侦察连当“镀金”的跳板。
既然接手,就得全心全意为连里、为士兵负责。
当兵的时候想拿第一,做连长,也想让连里人当第一。
当前任务目标确认好,每天忙碌,认真锻炼,没有时间想杂七杂八的事。
陈子龙:“什么时候走?”
林天:“明天,明天让海军这些老兵,带着我们连的这些,深入学习如何处理突发事件。”
“之后我们就该走了,别说他们了,咱们那时候。”
林天突然停住,继续说道:“对,咱们以前过年,都被铁队扔深山老林了。”
“驻训得有驻训的样子嘛。”
陈小龙点头:“是,你主意比队里这几个人加起来都大,我们相信你。”
林天起身拍拍陈小龙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陈小龙是话最少的老大哥,交流不是很多,但林天很喜欢他。
狙击手的沉稳,总是格外让人有安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