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咱们陆战队，什么时候来了那么多陆军？”
“好几个都是旱鸭子，笑死我了，被那几个老兵训得。”
“比您当初训我们狠多了，而且啊，”石梦秋捂着嘴直乐，“而且不让他们叫，也不让大声说话，憋得脸都红了。”
李欣：“你当时下海惨多了，我就不理解，在室内游得那么好，怎么一下海，跟要你命似的。”
石梦秋对着手指轻声辩解：“那人家从来没有下过海，很怕怕嘛。”
众所周知的原因，女兵留队要比男兵困难。
一个中队能留下来的女兵，用双手都数得过来。
而他们班，是全中队留队最多的。
时露敲敲窗户：“擦枪还那么多话，想下海现在就可以去！”
女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立刻把嘴闭上，安安静静擦枪。
临近吃饭时，队长走了，她们才敢大声讲话。
“不是，她吃枪药了？”
“日子到了？没有吧，她是月中。”
“怀念我刚下队的时候，温温柔柔的小队长。”
“可不是嘛，现在这是怎么了？”
“行了，把枪放好，先去吃饭吧。”李欣面无表情地收拢队伍。
女兵有单独的驻地，吃饭在她们食堂吃。
男兵那边就热闹了。
今天不一样，两支部队在食堂外较上了劲，一声比一声高。
海军陆战队一开嗓，气势冲天：
“咱当兵的人，都是命硬的汉——”
侦察连的立刻跟上，几十号人齐声唱起：
“当那一天来临，我们要拿出钢枪，消灭一切敢来侵犯的敌人！”
这边唱起小白船，那边来起大轮船。
两边较量，最终还是陆军老大哥略胜一筹。
因为他们已经练出来了，每天不唱嘶哑，这顿饭吃的都不香。
这边“剑拔弩张”，那边也没好到哪儿去。
明哲一个没看住，就见自己手下这几个兵，除了柴瑞没掺和，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林天死要面子，见队长过来，硬是撑着爬起来，抹一把汗，恶人先告状：
“队长，我胳膊前段时间刚受伤，他们不讲武德，三个人欺负我一个。”
立刻有人顶回去：“明明是你先动手，少装！”
齐楷捂着裤裆，气得直瞪眼：“净往看不到的地方使劲儿，你敢不敢正大光明的接我一招！”
林天一听这话，直接又躺回地上，四仰八叉，懒得再争。
算了，支棱起来也怪累的。
明哲慢悠悠走过来，脸色不变。
往常对待这种行为，都是一人过去一巴掌。
现在日子好起来了，一巴掌不够用了。
于是——哐哐两下，巴掌声清脆，打得他们一个个倒吸冷气，捂着胳膊直嘶溜。
这种感情不需要磨合。
一起上过战场，生死都见过几回，彼此间的情谊，早已不是部队隶属能分开的。
就算退役了，也不会断。
林天是去当中部战区了，又不是和世界断连了。
有事没事儿互通有无，还是能做到的。
林天踉跄着撑地站起来，抬腕看了看表，气喘吁吁地说：“行了，到点儿了，我走了。”
“等我空了再找你们，我们就来这里两天，两天后又出发到荒岛上驻训了。”
“都得从零开始，我的让我的兵尽快适应环境。”
交代完，拍拍屁股上的灰，转身就走。
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陈小龙感慨：“环境改变人啊。以前那个不分出胜负不罢休的小狼，学会关心手下的兵了。”
罗志鹏咂舌：“铁队就是铁队，这敢放出来，还能回来吗？”
林天的背影渐渐远去。
哪怕只是站在阴影里，他身上也有一种强烈的存在感。
那不是靠长相或身材撑起来的，而是经历过苦难和挣扎后，磨炼出来的气质。
痛苦着，挣扎着，才慢慢透出一种领袖的气息。
不像当初在神剑时，带训还带着点玩笑的意味。
尽管他的成绩名列前茅，他制定的方案也有可行性。
但在二中队队员眼里，年龄小，就很自然的看成小辈。
明哲偷懒磨洋工把任务交给他，还会自己再检查一遍。
现在不会了，他自己摸索到怎么带兵了。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从思想层面说，在极速成熟着。
......
“连长，你来啦。”
“我已经给你打好饭了，你看还需要什么，我给你打。”
林天看了一眼，有肉有青菜，虾剥了满满一碗。
“行，给小米同志提出表扬。”
他边说边问：“学的怎么样，有没有找到感觉。”
当侦察兵不可能不会水，武装泅渡是必备科目。
他们这些新兵下连晚，没学到那儿呢。
就算会，和大海相比，还是差得远了。
所以林天要求他们全部下水，最起码的浮起来得会。
不能恐惧水，对大海要保持敬畏。
白小米：“学的差不多了，连长，我是村里长大的，淹不死的。”
邓柏一听他这话，故作严肃：“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不许骄傲，等下午到海里，有困难一定要开口，让老兵知道你在哪里。”
“好的连长指导员，我知道了。”白小米认真说。
......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牙膏呢？牙刷呢？洗发水呢？！被抢劫了！”
一个穿着蓝色作训服的列兵，下巴都要惊掉了。
只见在偌大的货架上，像是从来没有放过东西一样，被人大扫荡了。
门口付款的地方，几箱子几箱子的扫码。
店员说：“同志，麻烦你等会儿再过来，补货还没补上去。”
双梓晨和墨然一人抱着一大箱，气喘吁吁往外搬。
连长嘴硬心软，这些日用品让他们放在车上。
不到非必要时刻，不能中途退出。
他们还是第一批，后面还有一批运水的。
这次不用林天掏钱了，旅里统一报销。
林天拿个收据，老板边说边写，发票直接传到旅里，不过他手。
这是给连里留个底子。
见老板忙不过来，林天主动帮忙结账。
“现金还是刷卡？”
收银台前的兵愣愣站着，纹丝不动。
林天抬头一瞥，四目相对。
“啊啊啊，小天教官！”
林天懒洋洋回：“叫我教官也得付钱，赶紧的吧，十二块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