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能跟君王一样吗？
万一真把鬼魂召回来····怎么办？
“合适吗？”
“放心好了，师弟只用抓紧时间念熟了《大招》，跟着大家念的时候，小声些，或者干脆不出声，不要露馅就好，反正别人也不懂。”
卖力念就行了，反正谁也不懂。
又不是真的要把鬼魂招回来，糊弄到辛苦费就行。
这个清河道士很卖老道的面子，热心的带贾道世一把，也算彼此正式拉上了关系，以后有事好招呼不是。
“师兄吃饭了吗····来来来，你坐。”
别人要带他赚钱，贾道世立马热情起来，不由分说把清河道士摁在自己让出来的位置上，给他加筷子添酒。
“客气了 ，客气了····”
清河道士很善于交际，得到了礼遇，也就顺势坐下来喝上几杯····虽然只剩下鸡汤了。
鸡汤的味道貌似不错，用筷子蘸着汤下酒。
贾道世忙问：“师兄，什么时候去？”
“明天。”
贾道世顿时皱眉，明天还要上学呢。
岂不是要旷课？
犹豫着····咬咬牙，为了五十块钱，旷课就旷课吧。
第二天就开工，这个时候才找过来，本就是拉人凑人数的，毕竟干这个行业一点都不懂也是不行的。
好歹得有点道士的味，才不会让事主说闲话。
为了赚这笔巨款，贾道世同学也是拼了，跟清河道士讨教了好一会，把他送走了后，硬是读了一晚上的《大招》，熟读硬背下来。
天亮后，煮顿饱饭吃，穿了老道的旧道袍，背了个布袋，赶到了隔壁村清河道士家····他家有个院子，平时也招呼几个同村的彩排彩排，算个同行聚会之地。
但他来的有点早，清河道士还没有起床，开门的是他婆娘。
一个水桶腰的农村妇女。
“师嫂，我是····道世，贾道世····”
“知道知道，大家都是假道士。”
这位师嫂热情的把他让进门，院子里有张八仙桌，旁边散落着各种法器。
假的道士可能更精通这些法器，他这个正经的道士····至少比他们正经，反而不会。
贾道世有些无语，只好岔开话题：“师嫂，清河师兄呢？”
“他还没起床呢，你先坐，师嫂喊他。”
贾道世在清河家院子里又把《大招》拿出来读了好几遍，生怕自己记不住出了洋相。
清河道士嘛····本名肯定不叫清河，这算是他的道号。
一个假道士倒是有了道号，贾道世这个半真半假的道士倒是没有道号。
“师弟这个劲头，一定能在行业里混出个名堂。”
因为他的早到，清河道士不得不早点起床，穿上道袍出来，笑呵呵的招呼他，一边在院子里洗脸刷牙，等其他人来齐了后，还彩排了一番，也好让贾道世这个新人能跟得上他们的节奏。
贾道世不笨，又熟背了《大招》，融入他们不难，甚至比别人背的更熟·····反正跟着折腾打个下手的事嘛，第一回···低调低调。
然后，五六个人穿着道袍浩浩荡荡去了隔壁村的隔壁村，给一户谁的亲戚家做个道场，超度超度亡魂。
人过世了后的第七天，叫做头七，俗称回魂夜，据说鬼魂会回家看看，所以需要好好招待一下，超度一番，祝他一路顺风。
谁也说不清楚的事，通常会宁可信其有，花钱买个心安嘛，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某些风俗。
贾道世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跟着这些职业道士折腾，装模作样着····胡混，倒也没出什么大的错漏，混到了两顿颇为丰盛的饭吃。
想混到这份工钱也没那么容易，不是到了傍晚就算完工了，还要折腾到半夜。
别人没有阴阳眼，按部就班的折腾就是了，鬼知道有没有鬼。贾道世有阴阳眼，居然看到一个鬼影真的进进出出的在这户人家里转来转去，颇为留恋的样子····
瘆得慌。
这鬼影在他眼前晃荡，貌似他的《大招》念的最准，不时凑过来打量他。
几乎脸贴着脸。
只做不知，继续摇头晃脑。
真能把鬼招回来了？
美食确实有，各种贡品。
美女就算了吧，一个老鬼而已····
贾道世已经是个见过鬼的人了，也就见怪不怪，只当没看见。
能如此淡定面对一个鬼，也算他心理素质极好，或者说傻春被他整的毫无还手之力，他对鬼物也就没了多少畏惧感。
既然世上有鬼，回魂夜这样的说法是真的，也就不奇怪，超度一下也顺理成章。
无冤无仇的，鬼也不可能会找上他，何惧之有？
这群假道士有没有超度鬼魂的能力，就不得而知了，只招不送，装模作样的折腾下去呗。
总之，折腾到收工也没有把这鬼魂超度走，收工走人的时候，还能看到那鬼影依然在他自己家里游荡。
出门的路上，贾道世就分到了五十块钱，大家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这是贾道世至今最大的一笔收入，相当高兴，兴冲冲的独自回山。
大半夜的····在乡村野路上走确实不太好，眼不见为净嘛，有阴阳眼的人眼中干净不了，很容易看到些什么，反而容易把自己吓出毛病。
朦胧的月光下，时不时看到些孤魂野鬼的影子在野外游荡，横死的鬼甚至不断重复着死的那一刻，比如有个鬼影不断从一座桥上跳下去又爬上来····可能是演示他是被人推下去才淹死的，无法从这种执念中走出来。
经过这座桥时，贾道世几乎和这个从河里爬上来的淹死鬼撞上，倒是这个鬼避让了一下，擦肩而过，继续跳河····
应该是他阳气足，阴魂近不了身，撞上时也是阴魂下意识的让开。
阳气不足的人被鬼魂撞上，可能会寒疾这类的病。
好在这晚上有月光，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那么吓人，看见了些什么，硬着头皮装作没看见，一路紧走，急急忙忙回到道观，才松了口气。
阴阳眼走一圈夜路，没有被吓出毛病，心理素质算可以了，他的胆子貌似也越来越大。
少见才会多怪嘛。
最好能修炼出些法术来防身，若是有恶鬼、捣蛋鬼之类的敢惹他，也好把鬼收拾了。
一夜没睡，又折腾到大半夜，累的够呛，倒头就睡，鸡叫又起，忙活过一通，喝了一碗稀饭又匆匆去上学。
八字桥的条石缝被他用童子尿冲刷过很多次，已经找不到傻春了。被他反复折腾，再傻的鬼也变得聪明一些起来了吧，傻春不知道躲哪去了。
只能作罢。
旷课了一天，有些担心，怕被陆老师批评，结果啥事都没有。
既庆幸没被老师批评，又有些不爽不被重视····
这是被放弃的节奏？
旷课嘛，七十多人的一个班级，其实是常有的事。有些人三天两头旷课呢，毫不稀奇，不是特别在意的人压根不知道谁到底来了没有。
家里有点什么事旷课了，也不需要非得刨根问底。
很正常，没人当回事。
贾道世上学以来第一次旷课，感觉事特大，结果不是个事，有些茫然的坐着东张西望。想跟柳冬冬聊几句吧，又感觉没有合适的话题，直到放学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不喜欢听鬼故事····或者说不喜欢听他说鬼故事。
没有了谁，地球都一样转的····
“今天我有空了，去你家喝酒。”
少年的心情，莫名的伤感起来，外加有些郁闷，就主动拉住同桌陈昆，去他家串门。
“喝点酒，飘起来一样，特别舒服的····”
“喝一点点就好。”
“抽烟不？”
“抽。”
出了校门，陈昆就摸出烟，分他一根，点上。
这个年纪又抽烟又喝酒，说难听点就是二流子似的，肯定不是好学生。真出去瞎混的那些人，已经被人忽悠着进入了吸毒的圈子，而不是抽烟喝酒。
没钱，就以贩养吸，忽悠更多人进坑。比如，买一百块钱的粉，加上面粉分成十份，卖掉九份。下线也买一份，加面粉当成十份卖····如此反复，一百块钱也不知道能吃到多少真货，据说后来戒起来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