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族没有族长了，又恰逢龙穴将要开启，他们忙成了一锅粥。
上面的大手想把林杉塑造成“联盟第一研究员”，御龙族不敢违抗那个大手，又没有招待好林杉，此时也是压力山大。
林杉第n次坐在欢迎宴上，看着不认识的御龙族人和他们的龙系宝可梦为他表演节目。
节目虽然精彩，但他是来这里谈交易的，不是来这里享受生活的……
林杉打了个哈欠，将脑袋靠在了胖成球的楚长老肩上。
“楚长老，我已经把我的诉求表达得非常明确了，妖精系宝可梦的名单没问题，但是要让我对龙穴开启的时间守口如瓶，那是另外的价钱。”
“我一上船就被你们当作了给渡洗白的工具，这件事至今没人给我个说法。”
“之后，御龙嫣对我使用了违禁药物，御龙豪故意挑衅，降低我对药物的抵抗，这件事应该也是经过你们默许的吧？这可不能这么算了！”
“另外，我两次落水！万一我被呛死了怎么办？我以后说出去，你们御龙族就这么招待贵客，你们御龙族的名声传出去会变成什么样？”
“还有啊……”
“咳，小友！小友！”
圆胖的长老掏出手帕疯狂擦汗，猛灌下手边的一大杯茶水。
这位楚长老已经六十多岁了，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左右，面若圆盘，身若弥勒，遇见谁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他专管御龙一族的外交，御龙族的所有客人都由他安排接待。
林杉这次来御龙族做客的流程就是他一手安排的。
安排成这样，他这个长老算是彻底失职了。
林杉就是要借着这个时机狠狠敲他一笔。
“小友，是我们招待不周。我们御龙族愿意送给你两对种龙，如何？你的博士研究所还在建，如果未来有训练家在你的研究所登记，你就可以在御三家之外，让他们额外选择龙族作为初始精灵。”
“种龙？什么品种的种龙？”
“随小友挑选哪！龙穴即将开启，小友可以和我族的优秀青年一起进入龙穴挑选你想要的精灵！但是，咱们得提前说好，只能带走两对种龙，出来的时候得接受核查，这是我们御龙族的规矩，还望小友勿怪！”
这个补偿听起来还不错，比前两天开的条件靠谱多了。
林杉坐直身子，从楚长老的游泳圈下掏出被肥肉压住的圆陆鲨，一边给它喂能量方块一边细细思考。
“最近这几天我都没看见渡和御龙嫣，你们族内并不平静吧？我刚才还看见有带着龙族的训练家走错了路，这说明他们并不是住在这里的御龙族人。御龙族全族聚集，看来，是要公布族长人选了？”
“额，这个……小友眼力不错，确实如此。”
林杉敏锐的观察力给楚长老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肥肉中间不停地淌汗，楚长老的大褂被汗水浸透、黏在身上，像是一只源源不断冒出体液的黏美龙。
“未来的御龙族长是谁？不知我在离开前是否有机会与他见上一面？”
“还未定，如果有机会，一定安排新任族长与小友见面。”
“还未定？你们五名长老不能参选，渡和御龙嫣又不在，总不会是他们两个里选一个吧？”
“哈哈，小友说笑了，他们年纪还小，当然不是。”
“老贵族与联盟的那场大战，你们御龙族也死了不少青壮年吧？你们根本就没有适龄的族长人选。除了这些小辈还能有谁？楚长老，别骗我。”
香肠一样的肥胖手指来回摆弄，楚长老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小年轻身上感受到了和白银山中的那些大人一样的压迫感。
犹豫了许久，他还是决定试探一下林杉的用意。
“小友这么关心我们族内的选举，是有想要支持的族长人选吗？”
“哈哈，我只是有一个建议而已。”
“建议？”
“嗯。您听说过班干部组成的班委会吗？”
“班干部？班委会？”
“嗯，既然你们没有适龄的族长人选，不如先让族人们透过投票选出一些干部，让这些干部通过各自的得票数量来确定他们的投票权重，通过内部会议投票的方式解决族群事务。比如渡得到了124票，御龙嫣得到了50票，那渡的一票就相当于124票，而御龙嫣的一票就相当于50票。你们这些长老可以旁观和审核他们的决策。就这么干几年，看看哪个孩子在内部会议中表现突出，再选为族长。”
这种在前世司空见惯的管理方式对老贵族来说却颇为新奇。
楚长老像弥勒佛一样含笑的眼睛里发出了精光。
这个选拔机制准确地解决了御龙族现在最大的弊病。
老贵族与联盟一战，男性青壮年大批死亡，导致御龙族缺少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御龙族只有新生代的小孩和精力不足的老朽。
他们不缺渡那样的热血青年，也不缺各大长老那样历经沧桑的成年人，他们缺的是一个深谙世俗但依旧怀有赤子之心的领导者。
为了找到这个不存在的领导者，长老们抓耳挠腮、彻夜难眠，不论看哪个孩子都觉得差了点意思。
但如果……我们不找，而是制造出一个这样的领导者呢？
按照林杉的方法，御龙族可以通过全族投票的方式选出一些年轻的干部，形成暂代族长的决策层。
这些干部肯定有的乐观，有的悲观，有的来自旁支，有的来自嫡系。
但没关系，把他们放在一起，让他们讨论族内事务，他们最终得出的结果就必然是综合了多方想法的从族群利益出发的理性决策。
这个临时决策层可以培育出一个领导者，也可以暂代那个还未出现的领导者的工作！
最妙的是，如今御龙族全族在此，每个孩子从族人那里获得的票数就是他们在开会时说话的分量，这就保证族人们不会反对这些干部的决策！
简直是神来之笔！
“小友……不，林杉馆长！您不愧是联盟第一研究员！老朽拜谢！”
老人挺着圆润的肚子，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规规矩矩地向林杉跪拜，把表演的族人们都吓了一跳。
林杉赶快扶住了这个反应夸张的长者。
“不必如此，这也只是我听说的别人的方案。记得投票之前不能走漏风声，投票过程也要全程匿名，否则会有威胁或者买票的可能。”
“是！多谢馆长！老朽这就去准备！”
楚长老像弹球一样灵活地奔向长老开会的祠堂。
林杉喝下面前的茶水，仰面躺在这个奢华的古制大厅，轻轻微笑。
圆陆鲨闯进了表演的人群中，兴奋地和一只烈咬陆鲨学习对沙暴的控制。
那些来自旁支的表演者认定林杉是御龙族的贵客，不敢怠慢圆陆鲨，圆陆鲨很快就和那只烈咬陆鲨拉近了距离。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
一天前。
林杉所在的御龙族客房。
渡看着林杉递给他的纸笔，满脸疑惑。
“写下所有候选者的名字？为什么？”
“没为什么，就是想先帮你调查一下敌情，你信不过我？”
“当然信你了。只是这没什么意义……我看长老们的态度，大都是觉得我们这些小辈还没长大，估计最后会选出来一个长老暂代族长。我们这些人说是候选者，其实压根没在长老们的考虑范围里，所以我和他们也没有什么竞争关系。”
“那么，有长老很想当族长吗？”
“当然没有。长老的权利并不比族长小，当了族长还可能多出更多的工作，他们现在都在互相推诿。”
“那不就得了？写吧，我有办法，让你们全都成为真正的族长候选。”
“哈？！你有办法？！”
“对啊，我有办法。”
林杉笑眯眯的，把纸笔推到渡的面前。
几个名字从渡的笔尖流出，渡还细心地在他们的名字旁边写上了他们的实力和代表精灵。
林杉跳过了御龙嫣和御龙豪这两个名字。
很快，一个来自旁支的训练家就吸引了林杉的注意。
川泽三郎。
一个不姓御龙的男人，一个绝对的旁支外姓子弟。
在没有知识和资源支持的情况下，他在22岁就凭借烈咬陆鲨的控沙能力晋入天王。
能够出现在这份名单中，这就说明他在旁支子弟中绝对拥有不弱于渡的号召力。
如果能让他和渡加在一起的竞选票数超过50%，御龙族的临时决策层就会由旁支子弟主导。
只要操作得当，这个川泽三郎就会成为渡最好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