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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凡的意识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并非恐惧,而是一种生命本源面对“终极虚无”时最原始的悸动与排斥!

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本身,都仿佛要在这股威压下被稀释、被抹去!

他艰难地“望”向那片正在凝聚的黑暗,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这是什么东西?!

这绝不是他之前遇到过的任何深渊生物!

萨格玛隆、克里斯缇娜,甚至那个降临意志投影的赫洛斯,在这股威压面前,都显得如同萤火与皓月般微不足道!

这股力量,并非单纯的强大,而是一种……

凌驾于一切力量之上的、属于宇宙规则本身的……

冰冷与漠然!

终于,那团翻涌的黑暗停止了凝聚,显化出它的“形态”——

或者说,是“无形态”。

它没有固定的轮廓,时而如同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洞,时而如同不断蠕动、增殖、代表着无序与混沌的肉块。

时而又仿佛只是纯粹的“无”的概念本身,是宇宙热寂后那永恒的死寂图景。

无论它如何变化,都散发出同一种核心的气息——

终结。

万物的终结,宇宙的终结,一切存在意义的终结。

【灭世魔尊·熵】

陆凡的意识中,莫名浮现出这个名字,以及对“熵”这个概念的一丝明悟——

宇宙万物从有序走向无序,最终归于一片死寂的终极宿命。

难道,眼前这个不可名状的存在,就是这种宇宙终极法则的化身?!

就在陆凡心神剧震之际,一个宏大、冰冷、非人的声音,如同亿万星辰同时碾碎、又如同宇宙本身发出的叹息,直接在他的意识深处响起,也响彻了整片死寂的星海:

“逆熵之子,汝之存在,本身即是谬误。”

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或任何介质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仿佛阐述着宇宙真理般的绝对威严。

陆凡立刻看向独孤求败,发现这位绝代剑者面对如此恐怖的存在,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惧色。

他依旧那般静静地站立着,青衫在虚空中微微拂动,眼神锐利如初,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天命?宿命?”

独孤求败的声音响起,清越如剑鸣,瞬间斩破了那笼罩星海的死寂与压抑。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锋锐和……

深入骨髓的孤傲与不屑!

“狗屁天命!”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那团不断变幻形态的黑暗,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宇宙本身都刺穿!

“宇宙轮回,自有其序,然则,蝼蚁尚且偷生,蚍蜉亦可撼树!”

“生灵之意志,本就在天地之间,与那所谓的法则并存!”

“我辈剑者,手中之剑,非为杀戮,非为争霸!”

“为的,是守护心中那一点不灭的执念!是守护这或许渺小、却真实存在的‘有’!是守护这万千生灵得以存续的一线生机!”

“你言万物归寂,乃是天道必然。”

“我却问你——”

独孤求败的声音陡然拔高,剑意冲霄,仿佛要将这片死寂的星海都彻底点燃!

“若连抗争之心都已泯灭,那这宇宙纵使永恒,与那冰冷的顽石,又有何异?!”

“我命由我,不由天!”

“更不由你这自诩天道的怪物!”

陆凡的意识体,在听到独孤求败这番话语的瞬间,如同被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中!

每一个字,都如同最锋利的剑芒,深深地刺入他的灵魂深处,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共鸣!

狗屁天命!

我命由我!

守护!

抗争!

这,不正是他选择武道,一路披荆斩棘,苦苦追寻的意义吗?!

他一直以为,武道的没落是因为天地能量的变化,是因为缺乏资源和传承。

但此刻,他似乎隐隐明白了——

武道真正的敌人,或许并非深渊,并非异能,而是这种冰冷的、试图抹杀一切意志与存在的宇宙终极法则!

是这种所谓的“天命”!

而独孤求败,这位孤傲的剑者,他所挥动的,不仅仅是手中的剑,更是对这冰冷天命最决绝的反抗!

是以个体意志,向整个宇宙法则发起的挑战!

这才是真正的武道!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之心!

陆凡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热血瞬间涌遍了“全身”,意识体都仿佛要燃烧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独孤求败那并不算高大、却在此刻显得无比伟岸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敬意和……

强烈的认同感!

与此同时,那团象征着“熵”的黑暗,在听到独孤求败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后,似乎被彻底激怒了。

翻涌的黑暗变得更加狂暴,从中散发出的冰冷威压也骤然增强了数倍!

“愚昧的生灵,竟敢妄谈意志,挑战法则。”

“汝既执迷不悟,一心求死。”

“那吾,便成全汝。”

“便让你亲眼见证,在绝对的宇宙法则面前,汝所谓的意志与剑道,是何等渺……小……可……笑!”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那团黑暗骤然收缩、凝聚!

不再变幻不定,而是化作了一柄巨大到无法想象的、通体漆黑、仿佛由纯粹的“无”和“寂灭”构成的——

灭世之镰!

镰刀的刃口,闪烁着足以切割开维度本身的、令人心悸的绝对零度寒光!

一股更加恐怖、更加纯粹、更加令人绝望的毁灭气息,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片星海!

哲学层面的道争已经结束。

接下来,将是赤裸裸的、决定宇宙命运的——

生死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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