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静姐去休息后,我坐在客厅,看着自己右手掌心已经淡化了许多的阴雷纹,思绪却飘向了医院里的陈叔。
\"奇怪...\"我喃喃自语,\"陈叔怎么会对麻醉药有不良反应...\"
黑子趴在我脚边,突然抬起头,\"喵\"了一声,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弯腰摸了摸它的头:\"你也觉得不对劲?\"
黑子又\"喵\"了一声,像是在回应我。自从吞了那株金纹芝后,它不仅伤势痊愈,似乎还多了几分灵性。
我走到窗前。夜空中繁星点点,月光如水般洒落。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些看似无关的事情——陈叔的病、小雯的异常——背后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它们串联在一起。
而且这件事还总莫名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希望是我想多了...\"我轻声说道,转身回到桌前,继续翻阅老崔的笔记,寻找关于阴雷纹的更多线索。
屋内安静得只能听见黑子均匀的呼吸声和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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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还只是微微亮,我就已经来到了堂内,安静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慢慢地让真气在体内周天循环。
经过了一整晚的休息和调养,再加上金纹芝残余药力的滋养(尽管大部分都被黑子给吞了,但堂内好像还是弥漫着一丝微弱的灵气),还有我自己坚持不懈地调息,丹田内原本那种阻滞不畅的感觉明显减轻了许多,经脉里的气息流动也变得顺畅了起来。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掌心,那道淡紫色的阴雷纹,颜色似乎又比之前浅淡了一些,而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时不时地会传来像被针扎一样的刺痛感。
虽然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但现在进行一些简单的活动,以及维持结缘堂的日常运转,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了。
我想起老崔留下的那本笔记,上面对于阴雷纹的记载依旧是含糊不清,只是提到这是在极阴之地的怨念和某种雷霆之力相互结合后所形成的一种诅咒印记,非常罕见。
而关于如何化解这种印记,笔记里只是说似乎和至阳之气或者某种特殊的愿力有关,但具体要怎么操作,却并没有明确的记录。
我慢慢地收功,然后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松了一些。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堂内,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静姐早已起床,正在后院忙碌,隐约传来熬药的香气和轻声哼唱的小调。
黑子正蹲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慢条斯理地舔着爪子,那双赤金色的猫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显得灵性十足。
黄淘气则不见踪影,想必又不知去哪儿撒欢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静姐端着一碗新煎好的药走进来,看到我气色稍好,脸上也带了点笑意。
“好多了,静姐。”我接过药碗,虽然依旧苦涩,但似乎没那么难以入口了,“辛苦你了。”
“说什么辛苦。”静姐摆摆手,“堂口今天还歇着吗?你这才刚好一点。”
我摇摇头:“不歇了。老歇着也不是办法,而且…我心里总觉得不太安宁。陈叔那边还没消息,林新宇的事也没彻底了结,这阴雷纹更是个定时炸弹。开门吧,或许能做点事,也能分散下注意力。有棘手的再说。”
静姐知道我脾气,没再多劝,只是叮嘱道:“那行,但千万别逞强,感觉不对就立刻停下。我去把牌子挂出去。”
结了缘,开了堂口,立了招牌,就有了责任。
十里八乡有些疑难杂症、邪祟困扰的人,都会寻来。既然身体允许,就没有闭门谢客的道理。
吃过简单的早饭,结缘堂准时开了门。
或许是歇业了几天的缘故,今天来的香客和问事的人格外多。
堂内很快便弥漫起线香的烟火气,间或夹杂着病人身上的草药味,以及各种难以言喻的、属于“事儿”的微妙气息。
我坐在案桌后,静姐在一旁帮忙维持秩序,记录情况。
黑子就蹲在我脚边,那双异瞳敏锐地观察着每一个进来的人,偶尔喉咙里发出极轻微的呼噜声,似乎在评判着什么。黄淘气不知何时溜了回来,蹲在房梁上,歪着脑袋看热闹。
来的人所问的问题大多都很平常,无非就是家中不安宁、小孩夜晚哭闹、长期患病却久治不愈想要寻求心理安慰,又或者是想请仙家帮忙看看运势和前程如何。
面对这些明显是由于心理作用或者只是普通疾病导致的情况,我都会直接劝说他们去医院就诊或者放宽心态;
而对于那些确实沾染了一些阴秽邪气,但情况并不严重的,我就会画一道符水,或者让静姐取一些供奉过的普通草药送给他们,并详细嘱咐一些注意事项;
至于那些需要仔细查看的情况,我会根据具体情形,或者请堂内比较常见的仙家(比如那几位常驻的清风、狐仙)稍微探查一下并给予一些指点,并不需要我亲自请大神上身。
在整个过程中,我都尽量收敛自己的心神,避免过多地动用灵力去感知,更多的是依靠经验和观察来判断。
即便如此,一上午过去,我还是感觉有些精力不济,额头也微微渗出了汗水。
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我掌心的那道阴雷纹并没有因为我消耗了一些灵力而产生什么异常的波动,反而在堂口香火气和愿力的环绕下,似乎还得到了一丝轻微的“安抚”。
静姐不时投来关切的目光,我都以眼神示意无妨。
临近中午,人渐渐少了。
我刚端起茶杯想歇口气,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小孩子的哭闹和大人的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