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元旦的时候你们怎么过？”
在酒气和烟味的萦绕下，每日一次的聚餐走向尾声。
在刘仁起身去结账的时候，姚晴带着些许醉意地询问其他人。
元旦，在九煌就是过年。
这是全世界统一的法定节假日。
“一般来说，都是回家吧？”严伶回道。
“所以你要回家？你老家在什么地方？”
“我爸妈已经全都搬到华澜市来了。”严伶说。
这还是她费了很大劲才劝过来的。
九煌人多，老一辈的人都挺固执的。
就算看见了一大堆诡物吃人的新闻，也不觉得这新鲜东西有什么可怕的。
诡物在他们的印象里，甚至没有ai与网络的发展可怕。
“也就是说，你过年是在华澜市啊，真好。”姚晴凑过去说道，“我过年能去你家蹭年夜饭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不回去吗？不管怎么说，过年还是得回家吧？”
“我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姚晴叼着烟上下摇晃着，一脸平淡地说。
“？”
见严伶一脸疑惑，姚晴解释道；“我爸妈早就离世了，我就算想回去也没地方回。”
“啊，哦，抱歉。”
“没事。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姚晴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跟一堆人一起吃年夜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她只记得去年自己是一个人找地方糊弄。
没有回家。
因为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平时倒也无所谓，但过年的时候待在那里，心情就不会很好。
还不如在外面鬼混，找地方喝酒。
“那你可以来我家，我爸妈肯定不介意！”了解完情况后，严伶立马做出担保。
“嗯，真的不介意就好了。”为了以防万一，姚晴又问了问另外几个人，“你们几个呢？过年都怎么过？”
“回家。”梁念给出了毫无悬念的回答，“我家不在华澜市，但也不在外州。”
“我的话，也要回去。”方茜说，“老家在灵州，稍微有一点远，所以得提前出发。我也劝过我爸妈全都搬到华澜市来，但他们两个都没听。”
“应该不是不听，是没钱吧？”姚晴猜测道，“现在华澜市的房价可不低，一般人还真没法在这里落户。”
“啊，可能吧。”方茜对这方面没太多敏感度。
毕竟她现在就住在零协提供的宿舍里。
还领着薪水。
完全不需要去考虑住宿问题。
可以说一开始就规避掉了打工人会遇到的很多问题。
几个人陆续回答完后，视线就全都落在了刘沐橙和常冰雨的身上。
常冰雨的情况她们都知道，父母没了，现在住在刘家。
刘家的情况她们也知道，父母很早的时候就没了，只留下兄妹两个人。
但现在的刘家并不冷清。
家里边一共三个人。
算是相当标准的三口之家了。
就是不知道刘氏兄妹打算怎么过年。
“我们家过年没有多余的安排，看我哥怎么说吧。”刘沐橙察觉到那一堆视线，开口说道。
今年之前，他们家都还是穷的要死的状态。
因此往年压根没有过年的余裕。
顶多也就是稍微改善一下下伙食，吃点肉什么的……
现在回想起来，也真是惨的不行。
但是！
那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今年家里有钱了，元旦节这么好的日子，自然也不能再和以往一样吧？
所以，该做什么呢……
刘沐橙的心里冒出来了一大堆以前没有的想法。
正好刘仁也会放假……要出去玩吗？
如果是两个人出去玩的话，感觉，不，这就是约会吧？！
但刘仁是个木头，因此怎么想象都感觉不到约会的氛围。
可即便如此。
刘沐橙也还是想试试。
出去玩什么的。
她自顾自地沉浸在了对节日的构想中，将依然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给全都忽视了。
姚晴压低声音对严伶道：“我本来还想说，去刘家蹭个饭呢。现在看来，果然还是不去为好。”
严伶：“嗯……总感觉这对兄妹的感情有点微妙。是吧？”
姚晴点头。
虽然自从那天晚上后，刘仁和刘沐橙之间的紧密氛围就彻底碎了。
但其余人也总还是能够感觉到几分残留的“关系好”的迹象。
餐桌上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安静。
直到刘仁回来，随口招呼了一声：“账已经结了，走吧。”
“队长，你过年有什么安排吗？”姚晴起身，第一时间问出声。
“过年的安排？如果没有加班的话，就，就那样呗。”刘仁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在过去的几年里，过年的概念在他这里已经变成了“吃顿好的”。
但现在天天都在吃好的。
因此这个节日也就没有了特殊性。
“好不容易放假，你就没别的打算？”姚晴追问着。
“别的打算确实没有，怎么，你有？”
“我本来打算去你家蹭年夜饭。”
“行啊，多个人也热闹一点。”
“真的吗？”
“嗯。吃完饭之后我们还可以出去兜风，绕着华澜市的马路转，说不定还能遇上畸变者袭击事件，然后顺路当当超级英雄什么的。”刘仁随口扯道。
只是他的表情很淡然，让人看不出究竟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大过年的，你就出去当飙车族？”刘沐橙听完后不满地说。
“也不算飙车吧，所以，你有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
“那不就行了。”
“……”
这家伙，好像只吃的进直球。
“冰雨，过年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刘仁向存在感很低的常冰雨询问道。
“我吗？”
“嗯。反正都放假，正好去平常没有机会去的地方逛逛，应该也挺有意思的。你有啥想去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
“我……”常冰雨顿了顿，有点犹豫，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听说游乐园很好玩，但我没有去过。”
“好，那我们过年就去游乐园。”刘仁立马拍板决定。
“真的吗？”常冰雨那一贯的三无脸上都露出了些许惊喜。
“真的。”
“谢谢你，阿仁。”
“不要叫我阿仁，感觉怪怪的。”
“很奇怪吗？书上说关系好的话，可以喊昵称。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呃，是这样。但是……算了，你愿意怎么喊就怎么喊吧。”刘仁很快就妥协了。
“为什么你对冰雨的态度就这么好？”刘沐橙忍不住开口呛了一句。
“有吗？”
“有！”
“我对你的态度不也很好吗？”
“没有！你对我的态度就很随便。”
“是吗？那可能是因为太熟悉了吧，对熟人都是这样的。”
有时候就算刘沐橙只说半句话，刘仁都能够猜出她的意思和态度。
能够不用言语就得知的事情，当然会下意识地减少言语上的交流。
这是熟人的特权。
刘沐橙很想反驳刘仁的话，但找不到什么理由。
最终，她只能憋出一句：“我也要去。”
“你过了去游乐园玩耍的年龄了吧？”刘仁下意识反问道。
他都不记得上一次刘沐橙出去玩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家里的压力让刘沐橙被迫变得早熟。
也因此失去了小孩子的笑容。
再去小孩子玩闹的地方，不是很奇怪吗？
刘仁这句反问让刘沐橙气的站起身：“我和冰雨明明差不多大好吧！”
“真的假的？！”
“你要是再故意这么说明天就从我家里滚出去！”
“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