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手抖，袁继宏输错了几次密码。但还是在报警前把门打开了。
他率先走进去。秦红林没来过这里，站在门口，把屋内全须全尾的看了一圈。
一个装着半满液体的大玻璃罐子，足足半人高。结实的螺丝，穿过底盘，将它固定在地上。
黑色软管自同色的底盘中延伸，爬到大门正对面的墙壁前，爬上铁桌子，爬入机器中。
房间中大概就这两东西。秦红林看不懂机器，水罐中规律的发出啵啵的响声，更显得他心跳急促。
“进来吧，顺便把武技拿出来。”袁继宏径直走到那堆机器前，用手摆正显示器。
身后悄无声息，等了几秒，轻轻的一声咔哒响起。秦红林把门锁上，踮着脚走过去。
袁继宏还在调试机器，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武技放着吧。”他踢踢桌脚，说道。
“那个…”秦红林不敢插手，环顾房间，想找个椅子，“其实不着急的……”
“可别。我不着急你的事情，就得去着急他们的了。”袁继宏一脸嫌弃的说道。
他停下手，转头朝秦红林鼓励的看了一眼，又转回去。
这一眼看得秦红林心更加忐忑，隆隆心跳，比耳边的键盘声还要嘈杂。
“这些液体是什么？”秦红林转过头，看向中间的大罐子，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扣着干净的脸。
袁继宏一口气把东西打完，双手离开键盘，转了个身，“精神力导体。或者叫导液。”
“没听说过。”秦红林背对着他，快步走到大罐子前，蹲下身。
“这是一种特殊的液体。浸泡在其中，可以让物体内的精神力比在一般情况下，更顺畅的导出。”
没想到秦红林会对这个感兴趣。袁继宏两眼放光，走到罐子边，用手轻轻抚摸着。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这种液体只会被用来测试武技等级。你看，它很好看吧？”
秦红林蹲着身子，两颗黑溜溜的眼珠看着玻璃，水中倒影的自己，看起来无比局促。
“是…是啊。”
“通过将武技浸泡在其中，然后使用特殊的能量，模拟人类阅读时的反应，监测精神力的变动……
不管几次，都觉得是个奇迹呢。老师他们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秦红林完全听不懂，但明显的崇拜，还是听得出的。他附和了几句，心里还在思考怎么办。
这时，恐怕是没人能来救自己了。情急之中，又不可能变出一本武技。
就算我有把握抄写出来，这时候也没时间啊…最少也需要一个钟吧？
正在思索间，秦红林忽然眼睛一疼。
他闭着左眼，用手一摸，不知何时，额头流下的汗珠，居然滚进眼中了。
果然…还是老实承认吧。反正我现在境界够高，也没人会知道。
秦红林摸摸眼睛，站起身来，说道：“袁部长，我还是跟你说实话吧……”
“嗯？怎么了？”袁继宏一愣，不解的转头。还未听完一句话，三声咚咚忽然响起。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传到房间内，袁继宏被吓了一跳。秦红林倒松了一口气，心跳也慢下来。
“我去开门。”秦红林立刻走向大门，将门拉开。
门外，陶蝶双手交握，垂在身前，低着头抬眼向上一瞟，“副局长，有一个接风宴……”
“莫部长说的吗？”秦红林语气兴奋，嘴角一直翘着，“带我们去吧。”
“嗯。上京的研究员到了，莫部长说怎么样也得做好礼仪。”
两人的对话，本就没有压低声音，距离又近，自然逃不过袁继宏的耳朵。
他嘴角耷拉下去，双手往兜里一插，两个鼻孔一张，哼的一声朝大门走去。
“老师…”陶蝶闻声抬头，见老师心情不好，又低下头，“我带你们过去。”
她还不清楚情况，转过身快步走着。此刻她没穿隔离服，黑发扎成麻花辫，丝滑的向下流淌。
身后的两人心情各异，但都老实的跟在后面。
……
肃正局停车场，两辆高级轿车驶出，汇入公路的车流中。
秦红林坐在最前头的那辆上，车上坐着五人。除去司机跟自己，就是上京大学的两位学生，还有陶蝶。
他们独自坐在后排，秦红林坐在副驾驶，手中握着手机。
车内气氛还算轻松，秦红林反复解锁屏幕，又在主菜单随意滑动，抬眼看一眼后排。
江乐安低头坐着，一言不发。白瑜英则正相反，抬着头，两只眼都看着副驾。
两道目光一触即散，秦红林调整坐姿，心中不解。
于情于理，我都不认识她。为什么会看我？是性格原因，还是别的原因？
秦红林没有声张，默默打开手机，在网络上搜索起白瑜英的名字。
能被派下来，自然不会是无名之辈。搜搜看她，看看是不是间接认识到了我。
车内的气氛再次恢复微妙的安静。
另一辆车则完全不同。常飞文坐在副驾，后排坐着正副局长与袁继宏。
呼吸都很困难。莫伯贤心想，只觉得空气像静滞般，凝成固体，除了自己的肺那都是。
他心里清楚两人恩怨，无比无奈，不由得暗骂这个安排。
这上面咋想的，这两人关系不好，还非得凑过来。官方论坛都被骂到封了，不可能不知道啊。
胸口越来越堵，莫伯贤清清嗓子，开口说道：“常研究员，这次过来辛苦了。
实验室已经选址好了，就等你来指导。”
“不辛苦。实验室确实要亲自看看，不然建好了才发现缺东西，就不太好了。”
常飞文双手抱胸，瞪着后视镜里的袁继宏。
“呵。”瞪了回去，袁继宏挤出一声冷哼，“都装着监控呢，只要没人诬赖，东西丢不了。”
莫伯贤只觉心累。还好吃饭的地方不远，凝重的气氛中，轿车缓缓停下。
他拉开车门，翻下去，压着身子大口喘息。一抬头，与前车刚下来的秦红林对上。
看起来…另一辆车不太好啊。秦红林看着局长这样，叹息一声。
这顿饭应该能好好吃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