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冷哼一声,“怎么,怕老子养不起?“
苏漫点头,“确实,一个奶娃娃咋就这么多事。”
衣服,尿片,难怪老爷子拿这么多布料过来。
林晏见她还来劲儿了,忍不住翻旧账,“那以前不知是谁说要生八个儿子,如今看来都是唬人的。”
苏漫一噎。
“生,生八个。”
累得他腰都直不起来,看他一张嘴还叭叭。
旁边向卫国听到两人对话,脑海中浮现出身边围满了孩子。
那场景想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几人回到家。
林晏径直往后院走去,堂屋里火炕今早他掩了灰,回来时只需要再重新加柴火即可。
苏漫如今肚子大了些,习惯性往沙发上坐去,那里有林晏用被子给她垫起来专属座椅。
躺着不累,还暖和。
“老爷子,你坐。”
气温骤降。
藤椅上放着苏漫用旧床单做的垫子,里面装了稻草。
软乎乎的。
向卫国坐下只觉舒坦。
“还是你这丫头会过日子。”
他们这房子看着旧,里面东西不多,可处处都是需要的。住起来着实方便,除了去市区。
苏漫扯过被子盖上,“那也是托您的福。”
这话确实是事实。
虽说他们手里还有钱,可谁会嫌钱更多。
向卫国送来的那些东西,给她和孩子生活有了保障,还成了他们一家子的靠山。
让他们在营地里日子过得更舒坦,林晏有人护着,她也能安心在家养胎,
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
像老爷子看着苏漫长长叹了口气,“这都是我该做的。”
无论从哪方面,他对林晏都很愧疚,做多少都不够。
这话苏漫没接。
这时,林晏在炕里加了柴火,穿过堂屋朝卧室走去,不一会儿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个信封。
他走到苏漫身边坐下,把信封放在面前桌上。
“这个您拿回去。”
之前便想还,可最近老爷子也没亲自过来,东西都是派人送过来。
也没找到机会。
向卫国看着熟悉的信封,坐在椅子上一动未动。
“这不是给你们的,是给孩子的压岁钱。今年咱们不能一起团年,我总得给小家伙准备点儿什么。”
林晏抓起苏漫放在被子上的手,触感温热,可算没刚才那么冻人。
“不用,您已经给了很多东西。”
对方想做什么他一清二楚,可如今他没心思顾及旁人。
只想好好守着苏漫。
不想改变现状。
向卫国眼里闪过一抹愧疚,满眼低落的垂下头,“不够,当年若我细心些,也不会发生这些事。”
这是他第一次在林晏面前提起这么,今天他是来参加苏哲的婚礼。
还有个目的是为了试试林晏的态度。
自从上次向前进跟着他们来过苏家后,向家每天仿佛都鸡飞狗跳。
老三更是被高娴淑看得紧巴巴的,除了去市里,就是回家。
那防贼的模样。
生怕他来营地找苏漫他们。妥妥的不相信他们之前的说词。
这让他们又气又心急。
林晏看着苏漫白嫩的手,拿起捏了又捏,神色有些恍惚道。
“那终究只是你们的猜测,我娘从没说过我不是林家亲生的。”
苏漫闻言,一把抓住林晏的手,满眼担忧。
他怎么会突然捅破。
林晏安抚性的拍了拍,这件事早晚会捅破,于他而言什么时候都一样。
这段时间,向家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人家既然有心,他也不能真装聋作哑一辈子。
向卫国见林晏不认,满眼着急,手在大腿上拍了又拍。
“若你真是林家亲生的,你娘怎么会这般厚此薄彼,大冬天的还把你赶出家门。”
“连对你下药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谁家亲生的这般对待。”
苏漫听到这话死死的低下头,她有愧,她不该投敌叛变。
林晏见苏漫做贼心虚的模样,笑出了声,“农家儿子多,一个还稀奇,多了自然跟草一般烂贱。”
“谁说父母就一定疼爱自己的孩子,五根手指各有不同,不喜欢也是常态。”
没什么好抱怨的。
只怪不会投胎。
向卫国见林晏反驳,以为他心里还有怨,不肯认他,声音不由的激动起来。
“这怎么会说弄错,你跟你舅舅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老眼昏花也罢,你爸跟你舅舅曾经一个战壕里躺过,他还能弄错。”
“你腰间右侧那颗红痣是最好的证明,你就是我们家小泽,就是我亲孙子。”
一说红痣,苏漫头更低了,光凭一张嘴认亲太没说服力。
她还要求过老爷子他们拿出证据,哪儿知他们说林晏腰间有红痣。
以前黑灯瞎火她都顾着看别的,哪儿在意这个,后来特意看过,确实有。
她这才接受老爷子来家里。
林晏看着苏漫眼眸眯了眯,捏了捏她手,好的很!
还帮人验证。
晚点再收拾她。
“那又如何,一痣能说明啥,你若出去逛一圈,腰间有痣的人怕是不少。”
营地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要找出几个有痣的也不难。
向卫国眸色微深,“是不难,可要找出年龄相同,腰间有红痣,却生在你们南方,长得跟你舅舅年轻时一样的人,怕是只有你一个。”
二十年里,他也就遇见林晏一个,从见到他的第一面便觉得似曾相识。
或许这就是血缘的羁绊。
冥冥中老天注定将他送回他们身边。
林晏桃花眼一挑,似笑非笑道,“怎么,这么年他们就没再生一个。就心心念念等着那个孩子回家?”
向卫国沉重的点了下头,“是,你父亲每年都会回到当初生你的那家卫生所,去打听你的消息。”
林晏眸光微愣,“他们没再生?”
不会吧!
这年头还真有只要一个孩子的。
向卫国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是没再生,可家里却有向前进。
见老爷子有顾虑,苏漫却没有,“是没生,可他们却领养了一个跟你同样大的男孩儿。”
“就我们之前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前几天还来了家里,眼睛长在头顶似的,看着脾气不太好。”
心眼子也不太好。
林晏皱眉,是他。
长相不记得,只记得当时他救人,那人言语很是不好听的阻止他。
神色都是傲慢。
不过。
“怎么没听你说家里来过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