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良走过来，一眼认出了死者身份。
“你认识此人？”
杨明闻言，立即看向了杨国良。
杨国良是清江市南华区刑侦局的副局长，年龄四十来岁，属于成熟稳重的类型。
见杨明这么问，杨国良立即点头道：“对，我认识，他是市住建局的副局长冯士钊，主要是负责房地产市场监管，城乡规划，建设工程管理等。因为他最近去了南华区考察过，我们一起吃过饭，所以就认识了。这位小姐不就是冯副局长的秘书沈小琴吗？”
“对，我是沈小琴，是冯局长的秘书。杨局长说的没错，我们今天刚刚才考察回来，特地过来练一下羽毛球，以备之后的羽毛球比赛。可是……可是突然冯局长就……就死了。”
沈小琴哭的很伤心，眼泪都流到了冯士钊的手上。
杨明见状，立即把沈小琴拉了起来。
“你先别哭，现在也不要去碰尸体，以免影响了尸体上留下的一些线索。”
说着，杨明又看向了杨国良和已经走过来的副局长康瑞泽。
“领导，这位冯副局长死因很有可疑，我怀疑不是病发而是谋杀。”
“什么？谋杀？”
一群局长都震惊了。
要知道，今天在体育中心的百分之九十都是警局的人。
说是谋杀，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这么多的警察面前动手？
康瑞泽和杨国良对此表示质疑。
“领导不用惊讶。我说是谋杀，是有依据的。你们看死者，嘴里虽然吐着血，但是脸上却很红润，也就是说，死者死之前，应该是在运动状态，脸上的血色才充足。因此，我断定他是心脏爆裂而死，再看听到心口处，真的有流血。”
“心脏爆裂而死？你们冯副局长有心脏病吗？”
康瑞泽连忙问向了一旁站着还在抽泣的沈小琴。
“回领导，冯局长身子一直比较硬朗，前段时间还去参加过冬泳，在我们单位拿了第一名，并没有什么心脏病的病史。我觉得这位警官说的没错，冯局长真的可能是被人谋杀的。”
沈小琴一边哽咽，一边说着，梨花带雨的样子，还真的有点我见犹怜。
从这个沈小琴的反应来看，杨明大概能猜出她与冯士钊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至少绝对不是表面的局长秘书之间的关系。
特别是沈小琴长得年轻漂亮，身材纤瘦有气质，身体还有一股淡雅的玫瑰芬芳。
像这样的女子，连杨明都有种心动的感觉，更何况是冯士钊这种老男人了。
“为什么你会觉得他可能是被人谋杀的？难道你平时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吗？”
杨国良眉头一紧，疑惑的看向沈小琴。
同样是刑侦警察，杨国良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沈小琴咬了咬嘴唇：“之前其实还好，可是最近冯局长经常半夜三更接到莫名其妙的电话，吓得他根本睡不着。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但他一直不说。就在昨天，在考察的时候，他突然躲起来接电话，结果最后更是直接自己走了。”
听到这里，杨明眼神微转，追着问道：“他是被人威胁？后来他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不知道，反正从七天前开始，他就一直魂不守舍，有几次开会都拿错了会议章程，吃饭去卫生间，上厕所又进了茶水间，考察南华区，他却听成了南岸区。因此，我怀疑他真的是被人威胁了。但他就像是有什么大秘密，怎么都不肯说出来。”
“听你这么说，他好像真的是有秘密，然后电话威胁他的人肯定是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你有做过什么吗？你不会就这么看着他惊慌失措吧？”
杨明其实猜到了沈小琴与冯士钊的关系，连晚上的事情都如此清楚，已经说明一切。
而从沈小琴现在的反应来看，她明显还是投入了很多感情在冯士钊的身上。
杨明有理由怀疑，沈小琴肯定还是暗中做了调查的。
果然，听到杨明这么问，沈小琴立即点头道：“我确实做过一些事。我在他的手机里面装了一个偷听装置，录下了一段对话，但是因为对方的声音是经过处理的，所以听得不太清楚，没办法确定对方是男是女。”
“都录了什么？”
众人全都期待的问道。
沈小琴立即拿出自己的手机，将那段录音播放了出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钱我已经给你了！】
（钱，我要，但是真相，我更想要！你若不说出真相，下场跟她是一样的！）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威胁一个在职官员！】
（官员？你说我把你的那些东西放到网上，你还是官员吗？告诉你，那件礼物只是给你的警告。我的耐心有限，三天后若是没有拿到我想要的，你知道后果会怎样！）
【你——】
嘟嘟嘟。
录音结束。
这两段对话内容分别是两个人的声音。
其中被威胁的是冯士钊，威胁的那个声音，明显是经过变声器处理的。
两种声音，冯士钊充满了惊恐，紧张，甚至还能听到他的急促心跳声。
而另一个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感情色彩，但语速很快，且内容很强硬。
“通过这个内容来看，基本上可以判定死者是被人谋杀的。而且，有很大的可能，就是电话里这个人动的手。”
杨明当即说道，语气很肯定。
对此，杨国良也表示认同道：“没错，我同意。而且冯副局长有一个所谓的真相，必然就是他被杀的原因。那这个真相是什么呢？”
“或许跟他的身份有关。他是住建局的副局长，跟他有关系的一般都是房地产方面的事情。可以结合这些地方开展调查。”
总局副局长康瑞泽也发话了，而且根据他多年的办案经验，给出了侦查方向。
果然是老刑侦，一下就抓住了重点脉络。
很简单，以他这样的身份地位，谁敢威胁他？
而且，能威胁他，除了在工作上，也没有地方可以威胁了。
他是住建局副局长，接触最多的肯定还是地产商。
那么冯士钊被杀的雏形就出来了。
“房地产？”
不过杨明在听到房地产三个字的时候，还是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在法医科的时候，意外碰到了尸体，灵魂出窍去了一个售楼部。
在售楼部里看到了凶手对女死者行凶，并残忍杀害。
售楼部，房地产。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杨队长，你没事吧！”
杨国良见杨明没了反应，陷入沉思，不禁轻轻拍了拍他。
回过神来，杨明又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对着众人说道：“那个扫地的人呢？你们有看到那个扫地的人了吗？”
“扫地的人？”杨国良也下意识的左顾右盼一番，然后摇头道：“没有，没看到有扫地的人。”
“我也没有留意，杨明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为何你要问扫地的人？”
康瑞泽狐疑的看着杨明，暂时无法理解杨明的用意。
但他们都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杨明作为一名刑警，是不会无缘无故提出一件事或者一个人的。
必然是有什么发现或者怀疑，才会当众说出来。
“有，我有看到。刚刚就一直在羽毛球场附近打扫卫生。”
沈小琴又开口了，这次说话不论是眼神还是口吻，都比刚刚要坚定。
“你确定，他刚刚一直在羽毛球场周围？”
杨明眉头紧皱的看着沈小琴问道，似乎坚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对啊，其实我也奇怪。羽毛球场已经很干净了，这个清洁工干嘛一直在场边打扫、而且他还一瘸一拐的，我都想上前去搀扶一下他的，可是因为他并没有靠得太近，也就算了。”
“并没有靠得太近，那你可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杨明刚刚左顾右盼就是在寻找那个瘸子清洁工。
只可惜，看了一圈，连人影都没有看到。看台上也早就人去楼空。
“好久不见的？好像有一会儿了吧！对了，就是你们进第三个球后不久。”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因为你们那边声音有点大，进球之后，我还特地去看了一眼。等我把目光收回来时，发现那个清洁工已经不见了。”
“那最后你见到那个清洁工的时候，他在什么位置？”
杨明继续追问着，越来越细，一旁的康瑞泽和杨国良都没有做声，就这么听着。
“我想想，位置，对了，就在那边，我现在面向的三点钟方向。”
说着，沈小琴立即伸手指出了方向。
顺着沈小琴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正好有个台阶，地上好像还有点水渍。
“很好，谢谢。”
杨明感激的说了一句，连忙快速跑向了沈小琴所指的地方。
很快，杨明来到了有水渍的地方，立即朝着沈小琴说道：“是这个位置吗？”
“对，就是那里！”
沈小琴立即点头，应声作答。
杨明蹲下，不再说话，开始打量起了地上的这摊水渍。
这时，康瑞泽和杨国良都走了过来。
看着杨明专注的样子，康瑞泽不禁好奇问道：“杨明，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那个清洁工有问题？”
杨明用手在水渍里摸了摸，又闻了闻，忽然眉头一皱。
“你们闻一闻，这个水渍有一股特殊的气味，辛辣又带着薄荷的味道，这是如何造成的？”
杨明没有直接回答康瑞泽的问题，而是让二人去闻水渍的味道。
“嗯，确实有一股怪味，难道是凶手身上的？”
杨国良嗅了嗅鼻子，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康瑞泽点头，表示同意：“我也这么认为，难道凶手是那个清洁工？”
从这个位置看过去，距离并不是很远，就五米左右。
如果想要在这里杀死死者，其实不会太难。
只不过，现场这么多人，凶手怎么敢的呢？
杨明寻思了一会儿，随即道：“不，凶手不是什么清洁工。那个清洁工根本就是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