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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司晏礼时,素影,素衣两人才刚醒。

赵九笙告诉她们司晏礼要出远门一段时间,她晚上回来的可能会晚些,让她们先吃饭不用等她。

赵九笙不让她们等,但她们又怎会先吃,因此也是口头上应下,早已做好打算要等她的。

赵九笙没有套马车,直接骑马去往太医院。

今日她起的早,又是骑马,因此比其他同僚都早到了一些。

平静的一天在太医院就这么度过了,回去时拒绝了闻思语送她回去的提议,仍然是骑马回去。

回去后还抽查了素衣的课业,素衣自幼混迹青楼,识字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她都是非常认真跟着素影学。

如今赵九笙教她,她也是学的认真,不敢有丝毫怠慢。

素影依着赵九笙的方子来,每日按时煎药喝药,泡浴,敷药针灸治疗,再配上回春拳,她这几日越发觉得自己身体轻盈许多,红疮也是变浅。

虽然不出门,每日在院中透气,迎着朝阳练回春拳,侍弄菜园,打扫院子,房间,做的井井有条。

一些琐碎事她做的很好,她这些天也想好了,等病好了之后,她们就去江南,那里气候宜人,风景美丽。

给素衣找一家药铺去做着学徒,她就在家做饭,在家中做些卤水豆腐,之后赚钱了她会把这些钱还给赵九笙。

她看着虽然像不缺钱使,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治病不要钱,为她们的以后都有了盘算,大恩大德,她们必然要报。

次日赵九笙回来时,素衣才开始炒菜,灶里一直有火,素影添了柴。

赵九笙换了衣服出来,去灶房帮忙。

素影忙道:“姑娘您且休息着,菜一会儿就好。”

赵九笙没有拒绝她们的好意,她们如今住这里,心里总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自然想着能够有所报答,若是什么忙也帮不了,她们心里反而有压力。

她收拾了桌子,搬到房间里,在屋里点了烛火。

一顿饭过后,素衣去收拾碗筷,收拾好了之后,便去赵九笙房间。

赵九笙问了些素衣一些药的药性,素衣还能对答如流,偶尔有磕巴的,但总体来说记性不错,这一点赵九笙很满意。

赵九笙记得素影当年是被骗进绘春楼的,有没有别的擅长她也不好打听,但在有庇身之所时想好今后,自然是好的。

赵九笙温和的看向她,“你想过今后做什么吗?”

素影答道:“姑娘,我想做卤水豆腐,再做些豆花,我娘在我幼时给我做的豆花我一直都记得那个味道,我想做这个。”

赵九笙见她有了主意,心中宽慰不少,温声道:“那你记得配方吗?”

素影点头,“依稀记得一些,一边做一边调整,应该不成问题。卤水豆腐也可以放干,做成豆腐干,这种的可以保存一段时间,遇到收成不好的时节,还能充饥。”

赵九笙想了一圈,之前去外面买菜时,似乎在哪里听到有人卖豆腐,她没有买过,听过吆喝声,像素影说的那种倒还没有见到过。

如果素影做成了去卖,倒是个不错的生意。

“我明早去给你买些做豆腐的东西,你先练练手,毕竟是很久远的事了,尝试还原一开始是会有难度的,没做好也不要有压力,这些都是食物,做坏了不能卖也能吃,我们自己吃了也成。”

素影微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话堵在嗓子眼里似乎什么样的语言都无法让她此刻的心情呈现出来。

幼年家破人亡,流落街头,一个馒头就被龟公骗去了青楼,虽有了庇身之所,可代价却是从内到外都让人腐烂了。

她这些天一直在刻意去忘,可是一到夜里也会想到自己从前为了讨生活所做的一切,她觉得自己肮脏不洁,无论自己哪里她都看着恶心。

可是也有人可以如此善良温柔,救她没有任何理由,不需要她做什么来偿还,只想她病好了今后还能有一份依仗。

千言万语说不出来,只感觉自己眼前似乎有些模糊,伸手去摸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赵九笙用手帕给她擦掉眼泪,“统共就我们几个人住,又不怎么折腾,用不着每日都打扫,你每日药熬好后喝了,回春拳还是要练,针灸治疗敷药都不能少,这些做完之后,剩余的时间你就去做豆腐。”

“好,我听姑娘的。”素影的声音都有些不成调,握着赵九笙的帕子心中更是酸涩的厉害。

赵九笙担心她一直哭,便看向一直看着自己的素衣,转移了话题,“素衣也是,多翻看医书。”

“我要你明日配两副药出来,一个病人有黏痰,喉咙疼痛吞咽困难,难以进食。”

“另一个病人舌苔厚腻,夜间盗汗有耳鸣症状,走三五步便喘气不止需得休息缓解。”

素衣愣愣听完,让她独立配药了,她可以了吗?

赵九笙看穿了她的想法,微笑道:“纸上谈兵终归积累经验不足,你自己会配药,方才敢给人用药。”

“这些天教你的,都能让你开这两副药,但你需得记着,药也有相克之物,配好药后,晚上我回来会看。”

素衣虽然有些心慌自己配不好药,但也连忙应下,“是,姑娘。”

安排好后赵九笙又交代道:“有什么要问的你可以问,素影姑娘需要什么东西就写下来,我明早去买。”

两人与赵九笙相处这几日也知赵九笙脾性,因此也不耽搁,素影去找来纸笔写下所需东西。

素衣则是又问了些药物,半个时辰后,两人才回了房间,但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素衣跟素影没有让赵九笙给她们再添一张床,而是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盖着两床被子。

两人身体都纤细瘦弱,一张床上躺两个人一点也不拥挤。

“姐姐,我们欠了姑娘好多,她这样帮我们,我们到时候真的要一走了之吗?”

待在这里的这段时间素衣很喜欢这里,赵九笙跟司晏礼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看的人,司晏礼虽然看起来又凶又冷,也不与她们说话,却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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