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身后的九十九名“清道夫”队员,都是从全球各大特种部队中筛选出来,再经过基因优化和残酷训练的超级士兵。他们是战争机器,是杀戮的艺术品。
但此刻,这些艺术品的脸上,都带着一丝茫然和不安。
他们头盔里的战术终端,正发出轻微的电流杂音。无论是红外线、热成像还是微光夜视,屏幕上都是一片扭曲的雪花。
“队长,环境干扰太强了!我们的传感器全部失灵!”通讯频道里传来副官压抑的声音。
“保持队形,手动索敌。”马库斯的声音冷静得像一块冰,“敌人就在这里,他们只是在装神弄鬼。”
嘴上这么说,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基因战士,他的直觉远比任何传感器都更可靠。
此时此刻,他的直觉在疯狂尖叫。
危险!
致命的危险!
街道的另一头,哈桑国王的禁卫军也黑压压地涌了过来。这些本地士兵装备虽然精良,但纪律和士气远不能和“清道夫”相比。他们吵吵嚷嚷,枪械碰撞声不绝于耳,像一群要去郊游的游客,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一名年轻的禁卫军士兵紧张地握着手里的突击步枪,手心全是汗。他问身边的老兵:“班长,我们真的要和‘幽灵’交手吗?我听说他们……他们不是人。”
“闭嘴!”老兵呵斥道,“有A国的大人们在前面顶着,我们只管开枪就行!打死一个,国王陛下赏金一万美金!怕什么!”
年轻士兵咽了口唾沫,贪婪压过了恐惧。他探头探脑地向前望去,想要看看那些传说中的“幽灵”到底长什么样。
就在这时。
“噗。”
一声轻响。
仿佛有人吹灭了一根蜡烛。
街上所有的路灯,在同一瞬间,熄灭了。
绝对的黑暗,如同海啸般吞噬了一切。
“敌袭!!”马库斯几乎是凭借本能嘶吼出声,“开火!自由射击!”
然而,已经晚了。
黑暗中,一道道比黑夜本身更加深邃的影子,无声无息地动了。
它们不是在奔跑,不是在潜行。
它们是在“闪现”。
前一秒,一个黑影还在百米之外的街角。
后一秒,它已经出现在一名“清道夫”队员的面前。
那名队员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怒吼着将枪口对准黑影,食指即将扣下扳机。
但他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只手,一只看起来并不比普通人粗壮多少的手,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轻轻地按在了他的头盔上。
“咔嚓。”
一声脆响,比捏碎一个鸡蛋还要轻松。
昂贵的特种合金头盔连同里面的头颅,被瞬间捏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混合物。
另一边,一名身材魁梧的“清道夫”重机枪手,正准备用每分钟三千发子弹的金属风暴将前方的一切撕碎。
一道黑影鬼魅般地从他身侧滑过。
重机枪手身体一僵,巨大的身体缓缓跪倒。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前后通透的、边缘光滑无比的巨大空洞。他的心脏,连同他体内的基因强化器官,已经消失不见。
“怪物!是怪物!”
通讯频道里,终于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神罚小队的一员,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吓傻了的A国大兵。这家伙刚刚对着他打空了一整个弹匣的子弹。
他伸出手,掌心里躺着十几枚被捏成了铁疙瘩的变形弹头。
“喂,你们A国的子弹质量不行啊。”他撇了撇嘴,语气像是在抱怨买到了假货,“一点力道都没有。”
说着,他屈指一弹。
一枚变形的弹头,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呼啸着倒飞回去。
“噗!”
子弹精准地没入了那名士兵的眉心,巨大的动能带着他的尸体向后飞出十几米,撞翻了好几个同样惊慌失措的同伴。
这不是战斗。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毫无悬念的屠杀。
神罚小队的成员们,就像一群闯入幼儿园的成年人。他们有的闲庭信步,随手一挥便带走一条生命;有的甚至背着手,仅凭身体的撞击,就能将那些钢铁般的基因战士撞成一滩肉泥。
一名神罚队员被三名“清道夫”围攻,他干脆站着不动,任凭对方的拳脚和军刀砍在自己身上,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金属交鸣声。
那三名“清道夫”越打越心惊,他们感觉自己攻击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座用未知金属铸成的雕像。
“打完了吗?”那名神罚队员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耐烦,“该我了。”
他猛地张开双臂,向外一震!
“轰!”
一股无形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三名“清-道夫”像是被攻城锤正面击中,胸膛瞬间塌陷,口喷鲜血地倒飞出去,身体还在半空就已经没了声息。
另一处,冷静的郑勋面对着一个试图启动背部火箭推进器逃跑的敌人。
他没有追。
他只是抬起手,对着那个方向,虚虚一握。
那个正在急速升空的“清道夫”队员,身体猛地一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他惊恐地挣扎着,却无法动弹分毫。
下一秒,他的身体开始以一个诡异的姿态向内扭曲、压缩。
骨骼碎裂声、血肉挤压声,通过战术头盔的麦克风,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幸存者的耳朵里。
最终,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被硬生生压缩成了一颗直径不到半米的血色肉球,“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不到三分钟。
仅仅不到三分钟。
一百名代表着A国最高单兵战力、足以轻松覆灭一个小国军队的“清道夫”,全军覆没。
战术频道里,此起彼伏的惨叫和求救声,逐渐稀疏,最终化为一片死寂。
指挥中心的巨大屏幕上,代表着“清道夫”队员的一百个绿色信号点,在短短一百八十秒内,接二连三地变成了刺目的红色,然后……彻底消失。
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
亨利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狂喜和狰狞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鬼般的、极致的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