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他下意识地闪躲。
“假的。”傅芝把刀收得极快，“真精神病是不会避开的。少拿着精神病当掩盖自己的幌子。”
“……”
帽子叔叔也是没见过这么雷厉风行的女孩子，他们刚才都没反应过来，胆子也太大了吧，在他们面前这么做。
“小姑娘，这是不合规的，我们是看在你救了这么多人份儿上就算了，以后收敛下。”
“不过……”瞥着那人认怂的样子，帽子叔叔悄悄说，“你做得很好。”
傅芝没什么表情，白聿倒是笑了，与有荣焉。
只是，他的魂魄还没回归，身体都是沁凉的，和尸体没什么差别。
帽子叔叔继续说，“目前有十三人受伤，还没有死亡的案例，谢谢你们，否则后果会更可怕。”
他的表情很凝重。
傅芝没有回话，白聿替她说了些官方的话，“应该的……”
等到帽子叔叔走了。
傅芝睨他，“不装了？”
白聿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眼睛这事儿，刚才他把那对母女转移到安全位置，她明显看到了。
可他只能沉默。
傅芝摸了摸他的脸，“为什么装？”
白聿继续沉默。
直到……傅芝在他脸颊上浅浅亲吻了一口，他才知道傅芝不会为这事儿生他的气，“我怕我好了，你就会离开我，我一直不好，你就会放心不下我。”
这次轮到傅芝沉默了，有猜过这原因，没想到他还真这么幼稚，然而更多的却是负罪感，或许，她担不起他的这份期许了。
过了会儿，她笑道，“怎么可能呢？”
被说中了，她只能笑得像个渣女。
“真的吗？”白聿揽紧她的胳膊，亲吻她的额头，“你不会骗我？”
“不会。”
白聿：“那你赌咒发誓。”
玩这么大？可傅芝从来不信神佛，“好。”
白聿不假思索，这一条似乎是他早就想好的，“如果你说谎骗我，你就得再和我待在一起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傅芝：“……”
得，闭环了。
也就是说不离开他，这条应验，离开他，赌咒生效，还是得在他身边。
不愧为逻辑大师。
傅芝有时候觉得白聿很成熟，有时候又觉得他也确实是那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公子哥。
他仿佛有两个人格。
一个是平时示人的，而另一个平时不会出现，如果遇到什么重大变故，就会从内心深处黑色的潘多拉魔盒里放出来。
她遂他心愿，赌咒发誓之后，望向白聿，“劫后余生，做些什么？”
白聿：“？”
傅芝：“一字诗。”
白聿茫然。
傅芝坏笑了下，勾起他的下颚，“做。”
白聿：“……”
她果然还是图他身子。
夜晚，两人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仿若随时要融化掉。
双人修行，合二为一……
**
另一边因为时差，还是大白天。
陆桃心虚地回到家，如此狗狗祟祟，然后她看到了那位不是很熟悉的外国人管家。
她手指放在唇边，刚做了个“嘘”的动作。
管家一扭头，“先生，夫人回来了。”
陆桃：“……”
这里的管家就像是个大喇叭，是不会替她保守秘密的。
陆桃眼泪汪汪。
想念宋爷爷的第N天……
想到什么，她立刻做什么，发了条寒暄的信息给宋管家，“您吃好喝好睡好了吗？身体好吗？”
顾行之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戴着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金边眼镜，闻言都没抬头，“杨丛月拜托你去演什么？”
这一句话，正中她的眉心。
陆桃：“演一个死人。”
已经死掉的白月光，就算再复活了，那也是死人，没毛病。
顾行之颔首，确实符合陆桃的性格。
她似乎很喜欢偷懒，无论在学校里，还是在华霆实习的时候，能多走一步的路，她绝对不走，能少干的活，她一定少干。
她曾经说过，她原来挺想进娱乐圈的，演尸体，可后来知道演尸体技术含量更高，也就作罢了。
怎么今天改变主意了？
他复又从书卷中抬起头来，挑眉，视线对上她。
陆桃一看到他就有点心虚，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果汁，用吸管吸了两口，然后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我要看电视了。”
结果看了一会儿，顾行之再度抬头看她，他倒是没注意电视里在播放什么内容。
只是他习惯了她像只小仓鼠似的坐他旁边吃东西，吃东西的声音窸窸窣窣地一直不停，然而她突然停止吃东西，他反倒不习惯了。
所以他这才抬眸看她。
陆桃惊愕地看着背投，里面放的新闻，清晰地看到了两辆车对撞，其中一辆车车牌号，她认得，那是白聿家的车。
虽然车窗挡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种直觉，那里面一定是芝芝。
“手机，我的手机呢……”她手哆嗦着，眼泪说掉就掉。
那是她那么多年的好朋友，早已是超越姐妹一样的关系，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
她还在国外呢，最快赶回去也得快十个小时！
呜，她以后再也不要离开芝芝身边了，要出国也要把她带着一起。
顾行之也不劝她，说什么“你冷静点”这种单薄的话，直接起身，把她找了半天没找到，藏在角落里的手机递给她，又叫来管家，附耳冲他低声说了什么，管家很快离开了……
陆桃发微信给傅芝，她一直没接，打电话给她，也没接。
她突然想起来，她好像没有白聿的电话。
而顾行之方才已经给白聿打了，表示他也没打通。
就在她急得六神无主的时候，管家拿着一只无线的听筒过来了，“联系上了，别墅里的万管家。”
“给……给我……”
陆桃赶紧接过听筒，顾行之温柔地拭去她眼角边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