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东都城里,越王杨侗急得团团转。
听说瓦岗寨那帮人越来越嚣张,他连夜把手下大将都叫来商量对策。
“李密和翟让霸占着洛口仓,再不动手收拾他们,迟早要出大事!”
越王气得直拍桌子。
刘长恭这个猛将第一个站出来:“给我支精兵,保证把李密的脑袋给您拧下来!”
文官房肴也凑热闹:“我跟刘将军一起去,咱们前后夹击,肯定能赢!”
越王当场拍板:“就这么办!
刘长恭和房肴带一万五千人马正面进攻,再让裴仁基从汜水包抄,一定要给我打个漂亮仗!”
可他们没想到,李密早就收到风声了。
他冷笑着对翟让说:“这帮蠢货自己送上门来了。”
翟让有点担心:“他们两路夹击,咱们怎么应付?”
李密指着地图说:“简单,分十队人马。
四队埋伏在横岭对付裴仁基,剩下六队在石子河等着刘长恭。”
翟让还是不放心:“刘长恭可是隋朝猛将啊。”
李密笑道:“越是猛将越容易轻敌,就等着看他吃瘪吧!”
第二天一大早,刘长恭带着部队嗷嗷叫地冲过来。
翟让按照计划假装打不过,边打边退。
刘长恭一看乐坏了:“这帮怂包!
快追!”
完全不管士兵们连早饭都没吃。
追到一半,突然李密带着伏兵杀出来,把隋军队伍拦腰截断。
“完蛋!
中计了!”
隋军士兵饿着肚子,被这么一吓,扔了武器就跑。
刘长恭见势不妙,赶紧脱了盔甲混在逃兵里溜了。
这一仗隋军死伤大半,粮草装备全丢了。
打完仗,翟让心服口服,对李密说:“将军你这脑子太好使了,我服!
以后你就是咱们老大!”
其他将领也跟着喊:“请魏公带着咱们干大事!”
就这样,李密当上了“魏公”,改了年号,名声传遍中原。
李密在起义军大营举行了封官仪式,任命翟让担任最高统帅“上柱国”,同时兼任“司徒”一职,封为东郡公。
单雄信和徐世捻分别被任命为左右大将军,其他将领也都得到了相应的封赏。
消息传开后,从河北到江淮一带的各路起义军首领纷纷前来投靠,表示愿意听从李密指挥。
“将军,现在四面八方的好汉都来投奔咱们,正是大干一场的好时机啊!”
单雄信抱拳说道。
李密点点头,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说得对。不过人马虽然多了,还需要好好安排。
传我的命令,各位首领继续统领原来的部队,先驻扎在洛口,方便随时调动。”
徐世捻笑着附和:“将军这主意妙!
这样既能稳定军心,又能灵活调动兵力。”
随后,李密在洛口扩建营地,修筑城池,占地四十里,设立了行军元帅府。
他派出部队向四周扩张,攻占河南地区的各个县城。
他还起用了齐郡有名的大盗孟让,任命他为总管,命令他夜袭东都洛阳。
孟让接到命令,咧嘴笑道:“将军放心,我一定让洛阳守军夜不能寐!”
当天夜里,孟让带着两千精锐悄悄摸到洛阳城下。
守城士兵完全没有防备,竟让他们爬上了城墙,突袭进入了外城。
转眼间,火光冲天,喊杀声响成一片。
“快!
放火!
抢粮食!”
孟让大声吼道。
他手下的士兵像饿狼一样四处抢劫。
不过内城的守军反应很快,立即关闭城门,死守不退。
眼看天快亮了,孟让皱着眉头说:“弟兄们,再拖下去等内城援兵赶到,咱们这点人可顶不住啊!”
副将着急地说:“孟总管,不如趁早撤吧!”
孟让咬了咬牙,不甘心地望了望内城方向,终于下令:“撤!
吹号!”
这群突袭的士兵呼啸一声迅速撤退,只留下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外城,在晨光中冒着滚滚浓烟。
河南巡捕使裴仁基,遇事总是犹豫不决。
洛口一战,他拖延不出兵,结果误了战机。
这下可好,朝廷那边不好交代,自己又进退两难。
李密听闻此事,嘴角一扬,心中暗喜:“此人正可为我所用。”
便派人去劝降。
“裴将军,如今朝廷猜忌,您即便回去,也是凶多吉少。”
使者言辞诚恳,“不如投靠魏公,共谋大业。”
裴仁基沉吟半晌,最终长叹一声:“罢了!”
便率众归降李密。李密大喜,当即封他为上柱国,让他与翟让联手攻打回洛东仓。
“裴将军,此次务必速战速决。”
翟让拍了拍他的肩,“咱们可不能再拖了。”
裴仁基点头:“翟将军放心。”
两人率军突袭,果然一举攻下东仓,随后放火烧了天津桥,士兵们趁机大肆劫掠。
然而,东都守军很快反击,裴仁基和翟让抵挡不住,只得败退而归。
此时,李密正在营中听取战报。
他眯了眯眼,沉声道:“看来,还得我亲自出马。”
遂整顿兵马,亲自领兵逼近东都,大修营垒,摆出决战之势。
这时,又有几员猛将来投。
秦叔宝、罗士信原本是张须陀部下,张须陀战死后,二人无处可去,便带着残部投奔李密。
程咬金、赵仁基也各自率众归附。
李密笑容满面,一一接见:“诸位英雄来投,真是天助我也!”
随即任命他们为总管,分领部众。
待军心稍定,李密唤来记室祖君彦,吩咐道:“写一篇檄文,历数杨广之罪,要让天下人皆知他昏庸无道!”
祖君彦拱手应命,挥笔疾书。
不久,一篇激昂慷慨的讨伐檄文便呈了上来。
李密接过一看,点头赞许:“好!数他十罪,恰是有理。”
李密一声令下,记室祖君彦便铺纸磨墨。
这位刀笔吏下笔如飞,字字如刀,竟将杨广的罪状列得明明白白。
这檄文写得实在痛快!
“宛公大元帅李密,谨以大义布告天下!”
祖君彦写到此处,笔锋一顿。
帐外秋风卷着黄沙拍打军旗,倒像是给这檄文助威似的。
“先生何必停笔?”
李密撩开帐幔进来,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祖君彦蘸了蘸墨:“正要写那昏君的罪状。
大将军觉得该从何处下刀?”
“就从那弑父夺位说起!”
李密一拳捶在案几上,震得笔架叮当作响,“再写他逼奸庶母、残害手足——”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
原来几个小兵正围着火堆烤芋头,听得主帅怒吼,吓得芋头都掉进了火里。
祖君彦运笔如飞,转眼就列了十条大罪。
写到“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时,自己先冷笑起来:“大将军您看,这比当年骆宾王骂武则天的檄文如何?”
李密接过竹简,指尖轻轻划过未干的墨迹:“好!
比骆宾王还要狠上三分。”
他突然压低声音,“只是......”
“大将军担心什么?”
“这‘愿择有德以为天下君’一句......”
李密欲言又止。
祖君彦何等聪明,立即会意:“大将军放心。
檄文总要说得冠冕些。待得来日......”
二人相视一笑。
这时亲兵来报:“禀大将军,各营将士都在问,何时发兵攻打东都?”
李密昂首道:“传令下去,三日后祭旗出征!”
他转头看向祖君彦,“先生这檄文,要多抄写几百份,让天下人都看看杨广的嘴脸!”
说来也怪,这檄文所到之处,竟真如野火燎原。
田间老农听闻“开掘河道,虐民无已”,恨得直跺脚;
市井小贩读到“政烦赋重,民不聊生”,忍不住抹眼泪。
连瓦岗寨的厨娘都边烧火边念叨:“听说了吗?
那昏君还逼奸自己庶母哩!”
李密的名声,就这么随着檄文传遍四海。
每日都有豪杰来投,队伍像滚雪球般壮大。
有个从洛阳逃出来的老秀才,甚至在酒酣耳热时断言:“我看啊,这天下迟早是李大将军的!”
瓦岗寨上下喜气洋洋。
只有军师徐世积私下嘀咕:“这檄文把杨广骂得狗血淋头,可咱们自己......”
话没说完就被同僚捂住了嘴。
谁能想到呢?
就在李密志得意满之时,太原方向悄无声息地冒出来个李渊。
后来人常说,隋末群雄逐鹿,最耀眼的明明是李密,可最后坐上龙椅的,偏偏是那个不声不响的李家二郎。
这就叫世事难料——檄文写得再漂亮,到底抵不过时运造化。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却说李密传檄四方,各路盗匪纷纷响应。
这些人以为天下唾手可得,正应了那句“李氏当兴”的谶语。
可谁能想到,天命最终却落在了太原留守李渊身上。
当时李渊奉炀帝旨意,带兵击溃了甄翟儿的叛军,就此镇守太原。
晋阳令刘文静因与李密有姻亲关系,被牵连入狱。
李渊的二儿子李世民随父驻守太原,与刘文静交情匪浅。
\"文静兄,这几日可还好?\"李世民提着食盒走进狱中。
刘文静苦笑道:“乱世中人命如草芥,除非汉高祖、光武帝那样的豪杰再现,否则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烂在牢里了。”
“此言差矣!”
李世民将酒菜摆开,“我今日来,可不是陪你唉声叹气的。”
他压低声音道:“当今天下大乱,正是英雄用武之时。”
刘文静眼睛一亮:“二郎可是有了主意?”
李世民点点头:“正要请教。”
两人促膝长谈,烛火摇曳间,一个夺取关中的计划渐渐成型。
刘文静凑到李世民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李世民起初眉头紧锁,听完最后一句话,忽然拍案而起。
“妙计!”
他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我这就去禀告父亲。”
刘文静看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这天下,怕是要变天了。”
原来晋阳宫监裴寂,是李渊的老相识。
刘文静知道李世民不方便直接劝他父亲李渊起兵,就特意嘱咐李世民跟裴寂搞好关系,让裴寂当个中间人。
这裴寂呢,喜欢喝酒赌博。
李世民就投其所好,经常请裴寂吃饭,还故意在赌钱的时候输给他。
这么一来二去,裴寂天天跟李世民往来,两人相处得那叫一个融洽。
有一天,李世民把自己心中起兵的密谋跟裴寂说了。
裴寂慢悠悠地说:“要是你父亲不同意,这可咋办?”
李世民再三恳求裴寂帮忙。
裴寂想了一会儿,说:“有办法了,过些日子给你回信。”
过了一两天,裴寂把李渊请到了晋阳宫,摆下丰盛的宴席招待他。
李渊喝到半醉的时候,突然走出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过来给李渊敬酒。
李渊这时候已经醉得迷迷糊糊的,也没问这俩女子是什么身份,还以为是歌伎呢。
他心里想着,正好借着美色放松放松,于是接着畅快地喝酒。
李世民在一旁看着,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他盼着父亲能在这氛围里有个转变,可又怕出什么岔子。
裴寂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李渊的反应。
李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眼神越来越迷离。
那两个女子的笑容在他眼中也变得模糊起来。
他只觉得浑身燥热,脑袋晕乎乎的。
不多时,李渊就像一座崩塌的玉山,重重地倒在那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酒和色这两样东西,特别容易让人着迷。
从古到今,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栽在了这上头。
这不,就有这么一个人,被两个美女扶着进了卧室,在那儿过了一夜。
等到天亮了,李渊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有两个美女在旁边伺候着。
他忍不住“咦”了一声,心里头满是惊讶,赶忙问她们是干啥的。
这俩美女说自己是晋阳宫里的尹妃和张妃。
李渊一听,吓得从床上“噌”地一下坐了起来,连鞋都没来得及穿,慌里慌张地就往外跑。
他赶紧把裴寂叫来问咋回事。裴寂却满不在乎地说:“这没啥大不了的。”
李渊脸都变了颜色,着急地说:“这宫殿可是皇帝的行宫啊。
尹妃和张妃,那是皇帝留在行宫的妃子。
咋能让她们陪我睡觉呢?
要是让皇帝知道了,我这条命还能保住吗?”
唉,谁让他中了人家的圈套呢。
裴寂却笑着说:“唐公!你咋这么胆小呢?
别说是几个宫女了,就是隋朝的天下,咱们也能轻松弄到手。”
李渊听了,急得直跺脚,嘴里一个劲儿地喊:“害我呀!
害我呀!”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个人跑过来报告:“突厥的军队进犯马邑啦!”
李渊一听,也顾不上别的了,只好急急忙忙地出了宫,赶紧派副留守高君雅,带兵去支援。
君雅去了好几天,败报就传了回来。
李渊心里很不安,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时候,世民瞅准机会,跟李渊进言:“爹,咱们得赶紧谋划大事了。”
李渊一听,脸色一变,大声叱责他:“你这是妄言,给我闭嘴!”
世民碰了一鼻子灰,但他没放弃。
第二天,世民又悄悄找到李渊,把其中的利害关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李渊听着听着,心里开始动摇了,长叹一口气说:“如今要是落得个破家亡躯的下场,怪你一人;
要是能化家为国,也靠你一人了。”
话虽这么说,可李渊还是有些顾虑。
因为家眷都还在河东,他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个时候,从江都那边传来了消息。
说是隋炀帝对李渊起了疑心,觉得他没办法抵挡贼寇,打算派人把他抓到江都去。
李渊一听这消息,吓得脸都没了血色,心里慌得不行。
李世民看到父亲这副模样,就约上裴寂,又来劝李渊早点拿定主意。
李渊为了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只好答应了他们的建议,开始整理军队,随时准备行动。
没过多久,江都又传来了赦免的诏书,说还是让李渊像以前一样继续任职。
李渊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决定先按兵不动。
可李世民等不及了,他已经偷偷派了亲信去河东接家眷。
他心里想着,只要家眷一到太原,就马上起兵造反。
说起来,李渊的妻子,是北周上柱国窦毅的女儿。
当年,窦毅娶了周武帝的姐姐襄阳公主。
隋朝取代北周的时候,窦家女儿恨恨地说:“我恨自己不是个男的,没办法救我舅舅家。”
窦毅早就觉得这个女儿不是一般人。
后来,窦家搞了个画屏射雀选女婿的活动。
李渊射中了画屏上孔雀的眼睛,就这么成了窦家的女婿。
他们结婚后,生了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大儿子叫李建成,二儿子就是李世民,另外还有李玄霸和李元吉,女儿嫁给了临汾人柴绍。
可惜啊,窦氏很早就去世了,没能亲眼看到隋朝灭亡、唐朝建立。
李玄霸也早早地就走了。
这一天,李建成和李元吉收到了李世民的密信。
李建成皱着眉头说:“世民来信,估计是有大事。”
李元吉也一脸严肃地说:“那咱们赶紧去太原。”
于是,他们就叫上柴绍,一起往太原去了。
这时候,刘文静已经和李世民商量好了要起兵。
刘文静对李世民说:“咱们得赶快行动,得让裴寂去劝李渊。”
李世民点点头说:“没错,裴寂在李渊身边,他说话管用。”
刘文静就去劝裴寂:“你得赶紧劝李渊起兵,再拖下去就危险了。”
裴寂正担心宫里宫女侍寝的事儿被泄露出去会被治罪,听了刘文静的话,心里也着急,就多次催促李渊起兵。
李渊想来想去,最后把刘文静放了出来。
他对刘文静说:“你去办件事。”
刘文静问:“啥事儿?您说。”
李渊说:“你去伪造一份诏书,征发太原、西河、雁门、马邑的百姓去讨伐高丽。”
刘文静领了命令就去了。
想要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且待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