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风寒冰冷地挤出几个字：“我的事，轮不到一个死人操心。”
“呵！下不去手？”司空楼笑容诡异，“不如，我好心帮你一把！”
下一瞬，司空楼凌空跃起，向云鹤川方向射出几枚冰魄银针。
“父亲小心！”云璟珩出声提醒，向云鹤川方向跑去。
云鹤川运转内力躲避暗器，眼见司空楼出掌袭击，身影将到眼前。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掌风蓦地变了方向——
众人心内大惊：不好！
司空楼的目标不是云鹤川，他要杀的，是云璟珩！
顾愿霖脸色瞬间煞白：“璟珩——！”
不顾一切地挥剑砍倒拦路的人，向云璟珩冲去。
泠风寒面如寒霜，刚欲施展轻功，便吐血倒地。他伤得太重了。
一切，似乎都来不及了。
“砰！”拼尽全力的一掌打在人身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云璟珩瞳孔骤然放大，惊恐地注视着身前的人。
司空楼眼中也夹杂了一丝慌乱与不甘。
云鹤川挡在了云璟珩身前。
他骤然怒吼，双目血红，拼尽全力爆发内力，将司空楼震向空中。
这一击，玉石俱焚。
司空楼重重摔在地上，霎时口吐鲜血，几乎是瞬间，耳边传来了刀刃破风的声响。
惊慌的双目还未看清兵器的方向，一把殷红的折扇便直直插入了他的心脏。
“唔……”司空楼望着天穹，颇有些不甘地倒了下去。
泠风寒脱力半跪在地，不远处，流莹带人前来支援。
“尊上！”她搀扶住泠风寒，很快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云鹤川。
杀意骤起，她刚站起身，便被身后的人扯住了手臂。
泠风寒对着她摇了摇头。
云鹤川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无力地躺在云璟珩怀中。
“父亲……父亲……”云璟珩颤着声喊道。
“璟珩，别哭……”云鹤川缓缓抬手，为儿子拭去滑落的泪珠。
“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
云璟珩握住他的手，不住地摇头：“平叔不在了，您也要离开我吗……”
“我早知有今日……只是……连累了你……”云鹤川嘘声说着，悔恨的目光越过云璟珩，看向了他身后的顾愿霖。
“还好……有人陪着你……”
“父亲……”云璟珩泣不成声。
“璟珩……”云鹤川声音越来越低，“可以……再喊我……一声……爹吗？”
云璟珩怔愣一瞬，看着云鹤川苍白的面容，泪流满面：“爹……”
像是实现了无比珍贵的心愿，云鹤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笑容就那么僵在脸上，云璟珩感到手中握着的手掌一点点滑落。
“爹……！”云璟珩抱住怀中毫无生气的尸身，失声痛呼。
顾愿霖亦从身后抱住了他。
良久，云璟珩的眼泪似乎流尽，他将怀中的尸身轻轻放在地上，缓缓站起身。
“平叔，璟珩来送您最后一程。”云璟珩跪在云平尸身前，抬手抚上了他的双眼。
“一路走好。”
死者终于安详地合上了双目。
——
云璟珩将云鹤川葬在了江映雪坟墓旁。
又在一侧安葬了云平。
“爹，娘，平叔。”云璟珩跪在墓碑前，为三人洒下一坛酒。
“璟珩不孝，以后……可能不能经常来看你们了……”
顾愿霖心中骤然刺痛，他知道，云璟珩是为了自己。
一年之约将近。
“放心，以后我陪你一起来看他们。”
顾愿霖握住云璟珩的手，与他一同跪在了坟前。
面色忽然变得凝重，顾愿霖端正态度，一字一句说：“伯父，伯母，我会照顾好璟珩。”
“一生一世，此心不变，此情不移，我若负他，不得善终。”
“你胡说什么！”云璟珩拉起跪地的人，急急捂住了对方的嘴。
“好好的发什么誓！非要让我担心是吗？”
顾愿霖眼尾轻扬：“怎么，璟珩不信我？怕我违誓会遭报应？”
“你还说？”云璟珩狠狠瞪他一眼，瞬间红了眼眶。
“好好好，不说了。”顾愿霖眼看真要把人惹生气了，慌忙哄道。
云璟珩别过头去，并不看他。
“真生气了？”顾愿霖小狗似地蹭过去，“我错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不乱说话。”
云璟珩眨眨眼，仍是不想理人。
“唉……”顾愿霖看着炸毛小猫委屈的模样，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自己只是想对云璟珩的父母做个承诺，让他们泉下安心，却忘了考虑云璟珩的感受。
承受了太多伤痛的小猫，再经不起任何的失去与惊吓。
哪怕，只是随口一个不会成真的誓言，云璟珩也会害怕顾愿霖受到伤害。
他太害怕失去了。
“我真的错了，别不理我好不好？”顾愿霖转到云璟珩身前，让他不得不看到自己撒娇的模样。
“你要是实在生气，就打我解气行不行？”顾愿霖说着将手掌伸到云璟珩面前。
面前的人有一瞬错愕，眸光微动，闪烁出一丝笑意：“那你答应我，以后不会再随意赌誓。”
“一切听从云公子吩咐。”
“好了。”云璟珩终是抵挡不住顾愿霖的软磨硬泡，什么气也都烟消云散。
他握住顾愿霖的手，轻轻捏了捏：“原谅你了，这顿打顾公子留到下次还回来吧。”
顾愿霖嘴角上扬：“那可太遗憾了，下次可没机会喽。”
云璟珩轻笑着摇摇头，又向后看了一眼墓碑，毅然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