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密谋
昏暗的车厢里，法拉第依旧静静的等着对面的答复。
依旧是那句话，夜之城最不缺的就是中间人，如果对方坚决不同意合作，他也迟早能找到合适的目标。
良久，通讯那头传来柯克的答复声。
“这样，你来海伍德，谷地区的野狼酒吧。
你也是知道的，我谈生意都在那边。
像我这种小胳膊小腿的体量，可不敢在巫毒帮的眼皮子底下放肆。”
轿车在夜幕中划出黑影，迅速调转方向，朝着海伍德的区域驶去。
野狼酒吧，沉闷的摇滚朋克音乐在闪耀的灯光中回荡，贴着细瓷砖的墙壁略显陈旧，那些缝隙中透着时间里积淀下来的污渍。
有的地方还画着一些狰狞中带着可爱的骷髅墙画，被吊在天上的霓虹灯牌照的通亮。
小心翼翼的避开酒吧地面上那些看着就脏的杂物，法拉第曾极度讨厌这种该死的下层风格，但这趟来，他心情还算不错。
似乎，他真正向往的生活已缓缓朝他打开了一个门缝。
二楼算是个为喜欢安静的人们设计的场所，楼下那暴躁的摇滚音乐像是被蒙上了什么，变得遥远起来。
在一排隔绝性还算不错的沙发雅间里，法拉第找到了他此行要找的人。
那人端着张巨大的报纸，正装模作样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我记得，你这家伙...
可从不是个喜欢用眼看书的人。”
至不远处站定，法拉第那阴暗中带着笑意的话打断了他面前的那个人。
“看来你依旧如过去一样了解我，朋友。”
说着，对方摊开了手中的东西，指了指上面的内容。
“我已经在看新车了，宝贝。”
自从法拉第与军用科技暗中搭上线后，对方的生活变得有多滋润，柯克可是看在眼里。
至于那什么狗屁的原则，那是神父那个老不死的在海伍德定下的，他走不就好了。
还说什么危险，更是狗屁，法拉第和那边牵头了三年多了，不照样活蹦乱跳。
见此一幕的法拉第也露出了笑容，直接坐了过去。
“怎么，你人虽然杂碎了点，但我记得你过去还把神父当偶像来着。”
双手十指交叉至于身前的桌子上，拿捏着他那贫瘠的仪态。
“神父不也与公司合作？到头来，遵循着他那套狗屁原则，白丢了多少钱。
可是结果有什么区别，保护了那些蠢货佣兵？
真搞笑，就算我们不卖他们，那些家伙也会被路边的赛博疯子给顺手干掉，还不如给我们做点贡献，也算是死的有点价值。”
柯克双手捏着根香烟，侧身斜靠在沙发上，那梳的锃亮的背头随着轻笑摇晃。
“你看，我一直都在说，我们是一路人。”
法拉第满意的轻轻点头，还不忘挖苦一下家乡的地头蛇。
“神父这个老古董早就过时了，看看瓦伦蒂诺帮现在的样子，能被六街帮那群油子撵的到处窜。”
听着对方的话，柯克不置可否，而且他是太平州人，海伍德怎么乱与他无关。
甚至是越乱越好，这样才有更多油水给他捞。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也凑近了些身体，问道。
“说说看，具体是什么事？真能带我发一笔？”
听着对方的问讯，法拉第的神色也认真起来，眼睛扫视四周后才缓缓开口。
“是荒板那边的事，他们看上了一个年轻人，就这么简单。
你是知道的，这些大公司为了他们的新产品能快点问世，总会需要一些耗材。
能为科技的进步做些贡献，也算是...很有价值的一生了，不是吗？”
法拉第轻笑着，像是在嘲讽蝼蚁的渺小。
他是如此享受这种支配他人生命的感觉，这是种由权力和力量带来的快感。
“这种事来找我？
虽然听上去确实不难，设套子抓个佣兵而已。
但是...”
说着，他的语气凶恶起来，狠狠的看着对面的人。
“要是按你说的做了，我可是再也混不下去。”
中间人这个行当，几乎不用承担风险，但有几个绝不能触碰的底线。
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绝不能用委托做诱饵，去陷害一个佣兵。
你可以忽悠一个新手去干一项对他而言几乎是送死的任务。
但如果你把他骗到了清道夫的窝点，还收着清道夫的钱，那你就再不是中间人了。
“不如再听下去？”
压了压手，示意柯克别太激动，法拉第这才接着说道。
“只要干了这一票，我们就彻底的成了公司的人。
那边给过我承诺，到时候，你我就能在荒板大展拳脚，何必再纠结中间人这边的事。”
“你说的可真好听，我的朋友。”
柯克不为所动，语气中带着嘲讽的意味。
“但我也不是个蠢货，说到底，你怎么不去亲自去办？
用我的后路，博你自己的前程...
呵呵，真当我是傻逼吗？”
法拉第依旧不急不缓，他脸上的笑意不变，等对方的质问结束后，才缓缓开口解释道。
“事情，可能和你想得不一样...
不能怪我缩着啊，这次来找你也算是迫不得已。”
他顿了顿，接上了后面的话。
“这个目标是曼恩团队的一个新人，我曾经和他们团队的一名黑客谈过这样的合作。
我本是很有信心说服她的，但那个婊子竟然没同意。
想来，曼恩他们那边应该对我会有所警觉，所以得另找一个中间人才行。”
看着坐在对面的法拉第，那三只并排的畸形义眼中，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似乎...背叛是件令他极度开心的事。
“这些年，曼恩没少帮你，而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柯克虚眼看着对面的卑鄙者，问道。
“帮我？
那些只是委托而已，算什么帮？
而现在，他既然没用了，就应该做好被抛弃的觉悟。
夜之城，可是个容不下废物的地方。”
声音很冰冷，在法拉第的眼里，曼恩就只是件彻头彻尾的工具而已。
至于对方的自我感动，笑话，除了能让他用起来更顺手，还另有什么价值呢？
这话过后，是良久的沉默。
柯克的目光在昏暗中闪动，而法拉第则一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你的口头承诺，我不能信你...”
前者缓缓的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要亲自和荒板的人联系，确定这事儿靠谱。”
无所谓的耸耸肩，法拉第随意的开口说道。
“当然，这无可厚非，我们后续联系。
而你现在要考虑的是...这活儿，你究竟要不要参合。”
说着，法拉第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枚芯片，静静的放到了桌子上。
伸手示意道：“如果接受的话，你是先联系荒板的人呢，还是先看看我们的目标有多简单。”
看着对方那副信誓旦旦的表情，柯克略微打消了些心中的疑虑。
“好吧...让我来看看能助我们飞黄腾达的贵人。”
捏起那枚芯片，他直接将之插到了后颈处的插槽中，还不忘补充着自己的原则。
“切记，我可还没同意呢！如果我联系不到荒板的人，就默认你是个骗子。”
毫不在意对方耍的这些小聪明。
一般情况下，只有确定同意合作的人才被允许看这些关于任务的具体情报。
但...从突破原则的那一刻，他们就不再是中间人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