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开端
计划已定，二人也没有拖延，准备立即行动。
但也就在出发前夕，亚瑟的脑机中打来一则通讯。
是冈田和歌子，也许是有活儿找他。
亚瑟接通通讯，正准备拒绝，但听到内容后，又立马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有个有钱人的女儿被清道夫绑了一个据点，说起来也不算什么有钱人，就是个公司的中层。
现在，这位可怜的父亲凑了十万欧，找到了我这里，希望能把女儿救出来。
我想了想，这种活儿需要个稳重的人，你挺适合的，所以我就来问问你。
十万欧，这已经是那位父亲的极限了，你们怎么用都随意，父亲只要他的女儿能活着回来。”
把对方的话细细听完，亚瑟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道。
“你说，那姑娘被清道夫绑到了哪儿？”
“歌舞伎町的一家黑诊所里，说起来好笑，这该死的城市里，十家诊所里有九家是清道夫。”
老夫人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好像正在谈买卖的不是她。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但亚瑟还是问起了和歌子具体的地址。
“虽然我知道这有些不合规矩，但因为一些原因，我必须知道那姑娘的具体地址，才能决定到底接还是不接。”
亚瑟的声音换来了一阵沉默，良久，和歌子那苍老的声音才响起。
“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奇怪的是，我愿意把我那不多的信任分你一些。
这是地址。”
拿到脑机传来的信息，亚瑟立马将之和芯片里的信息对比起来。
他果然在那批提货据点里找到了那个诊所。
“这趟活儿我接了，女士。”
不再犹豫，亚瑟直接回应了和歌子，对方得到答复后也满意的挂断了通讯。
紧接着，亚瑟就接到了十万欧的汇款，随手分了杰克五万，亚瑟当即决定动手。
“杰克，和歌子给了我一个救人的委托，目标就是那些供货据点其中的一个。
我们借着委托的名义去找麻烦，这样就不会被怀疑。”
亚瑟将情况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两人就朝着那家黑诊所而去。
借着这个委托的掩护，这次行动立即变得完美起来。
要知道，夜之城有一半的佣兵任务都是从那些恶心的清道夫手里救人。
有了这层掩护，屠宰场绝对不会发现异常，毕竟这种事儿太多了。
离开诊所，杰克就迫不及待的跨上了他心爱的摩托，还回过身拍了拍后座。
“快，亚瑟。”
瞥了他一眼，那大屁股几乎将整个摩托都盖在了下面。
“少来，杰克，我也有个惊喜给你。”
说着，他眼睛里有光一闪而逝，随即，一辆车就晃晃悠悠的从远处驶来。
那是一辆老旧的梅赫苏普隆FS3，这么说不怎么形象，但他的外号倒是很好的概括了它的特点——老旧面包机。
这台车就更不一般了，它外面那层廉价的塑料和纺织材料已经烂的不成样子，裸露出一看就很薄的铁皮。
从外面来看，它的尺寸还算宽大，好像能装不少东西，但最好还是别打肿脸充胖子。
毕竟，它的引擎就像是老爷子半夜起床的咳嗽声，真怕它把醇2喷出来。
“这是...”
杰克一脸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一幕，一辆刚从坟里挖出来的梅赫苏普隆。
“这能干什么？它都快腐烂了。”
“能开啊，少废话，快上去开车。”
亚瑟不耐烦的催促道。
“要不，我们分头行动，到那里再会和？”
试探着询问了一声，杰克挣扎着。
笑话，放着自己崭新的ARch 纳扎雷不骑，去开这辆垃圾。
这世界一定是疯了。
“不行！”
这声音很坚决。
听到亚瑟的话，杰克不由的反驳道。
“怎么不行，我可以在那附近等你。”
“你要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不会开车。”
最终，杰克还是坐上了旧面包的驾驶位，毕竟亚瑟给出的理由无懈可击。
两人朝着北边的歌舞伎町出发。
听着车里到处传出的异响声，杰克终究是没忍住，眼神幽怨的询问道。
“这是你从那里找来的，不会再半路散架吧。”
“放心，你可以试着把它开到一百码。
这车可是花了我一千七百欧才拿下的。”
亚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说话间，靠近亚瑟这边的后视镜突兀的掉了下去。
趴过去一看，原来只是架子松了，亚瑟探手狠狠一扳，后视镜就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上。
“看，不要只看到这车烂，它也不是没有优点嘛，至少它也很少修。”
一路颠簸，两人终于是抵达了歌舞伎町。
这地方和威斯布鲁克的日本街有着相同的定位，只是前者坐落于平民窟沃森区，后者则坐落于繁荣的威斯布鲁克。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歌舞伎町极其混乱，而且笼罩着一股恶臭。
沃森区一直是个矛盾的地方，因为它过去辉煌过，而现在却是贫穷的代名词。
这种矛盾在歌舞伎町更加明显——
你能在道路中心，看到东方古典和现代风格结合的建筑，它们高大而优美。
但你也能在这些建筑下面，看到铁皮搭起来的小棚子，杂乱的像是那些建筑长出来的脓包。
把车随意的停在路边，亚瑟又发现了它的一个优点，没人会对它感兴趣。
离开了大路，歌舞伎町的混乱程度就会急剧上升，不宽的小巷子里，横七竖八的人随意躺在路上。
这些沾上了毒的瘾君子，早就已经不算活着了。
帮派会把他们放出来，随他们怎么能搞到钱，反正钱都会自动来到帮派的口袋里。
等他们快死的时候，再卖给清道夫，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苍蝇腿再小也是肉啊，还能省了他们扫街的麻烦。
快接近那家黑诊所了，亚瑟低声朝着杰克嘱咐道。
“这次我们得低调点，尽量不要搞出太大动静。”
他们的目标是那个屠宰厂，最好能别引起那边注意。
从一栋烂尾的大楼里进去，顺着没装护栏的楼梯一路往下，亚瑟和杰克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下空间里。
空间的尽头是一扇铁门，上面一个摄像头正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两人直接走了过去，与此同时，那道门也被从内部推开，几个人一拥而出。
“这是什么品种的老鼠，找吃的找到了我们这儿来。”
为首的一人是个枯瘦的矮子，他的整个上半张脸已经被完全换成了义体，两个机械眼睛处闪着红光。
“我们要不直接动手吧，省的这两个小可爱被吓得尿了裤子，我们还得给他们换尿布。”
有个站在那矮子旁边的家伙出言嘲笑道，一群人都大笑起来，混杂着难听的电子合成音。
这帮人普遍都进行了大面积的暴露改造，缺失的皮肤被肮脏的机械和杂乱的导管填满，甚至有混在机械中的血肉。
在这昏暗的环境中，像是群正狂笑着的尸鬼。
亚瑟看着面前这一幕，心里波澜不惊，他一路走来见过太多了事了，也杀了太多，对这几个改造疯子甚至提不起兴趣。
“虽然不知道你们的皮是被什么动物啃了，但既然还能说话，就能安静的谈谈。
听说有个叫杰西卡的可怜女孩被你们绑了，他爸爸愿意出钱。
我们何不谈成这笔买卖，反正你们绑人也只是为了钱，何不选一条和气生财的路子。”
“杰西卡什么的，我们不认识，况且肉猪到了我们这儿，都是按编号来的区分的。
想谈，就跟我们来，找找看那只小猪在不在。
做买卖讲究个公平，没有的东西，我们怎么能骗人呢？”
说着，那个矮子咧开了嘴，口腔里没有舌头，反而是一根金属触手在扭动。
他侧过了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所以...请进吧，两位。
哦！别带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