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人双拳紧握，身躯轻微的颤抖，眼睛通红，死死的看着面前的克苏鲁神明代理人。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是过往一切荣耀与私心的选择。
是否定过往一切，还是选择那虚幻的希望？
“我选……救这个孩子。”
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关老爷子仿佛抽空了所有的力气，颓然的站在原地，但双眸一直盯着小九。
听到这个选择，小九笑了一声，并没有把这小女孩放下来，反而问到：“是什么让你做出了这个选择？”
“据我所知，你可是找你孙女找了不知道多少年，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关小酒，现在过得很不好。”
“你不要想着先救下这个小女孩，事后就依靠着自己曾经的权势，让那些守夜人，或者是民间组织来追捕我，这没有意义的，你应该知道。”
“……我自然知道。”关老爷子没有否决小九的说法，对于克苏鲁代理的这些神秘的人，手段多的出奇，也不知道有多少奇奇怪怪的方法，让自己的记忆无从查起。
“那你为什么不选着你孙女的消息？”小九这时候抬起头来看着这位魁梧的老爷子，眼神中满是戏谑：“还是说，你要再一次放弃你的孙女？”
“小妮子，不要用你那可笑的思想来揣测我的心思，你想要回答，我可以给你。”
“我的儿子儿媳在古神教会的埋伏中失去了生命，留下了唯一的孩子，那一段时间，我一直照顾我的孙女。”
“但那个时候的大夏动荡，我身为特别行动处处长，在责任的驱使之下，自然会放弃一些。”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选择了国，我的一家都选择了国，那么即使在最后一刻，我都不会放弃我的选择。”
“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是我的小酒，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些到底是真的还是你编出来的，但我还可以告诉你，我永远都爱我的孙女。”
关老爷子苦笑一声：“你给我的选择，在我这里确实只有一个答案，但我也得谢谢你，克苏鲁的代理人啊。”
“谢谢你，告诉我的小酒，还活着。”
其实对关老爷子，小九给的选择根本就没有第二个答案，他这一生都献给了大夏，在最后的一刻，也会为了大夏而死。
对自己的孙女愧疚也是真的，但这就是代价。
人生永远都不可能十全十美，有遗憾，有仇恨，也有后悔。
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关老爷子也不会背弃自己坚持了一辈子的理念，那就是，为国为民！
说完，关老爷子这头已经衰老的老虎再一次站了起来，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所以，告诉我你的名字，然后把这孩子放下！”
小九感受着自己被浓郁的气机锁定，嘴角勾起笑，双手一用力，就把这个孩子推到了关老爷子的面前。
宽厚的大手接住了这个孩子，关老爷子第一时间就检查了这孩子的情况，看看这克苏鲁代理人到底会不会对这个孩子留下什么手段。
“至于我的名字么……关老爷子，我觉得你可以去问问星期日，看看他会不会告诉你。”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周围的空间再一次闪烁，自己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手上依旧抱着从废墟中救出来的小女孩，以及面前的医护人员。
“老爷子？老爷子？”这位医护人员看着怔在原地的魁梧老人，有些疑惑，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就把其手中的小女孩给抱了过来。
“找……星期日？”
金陵市郊区的一处森林中，靠着树木的小九睁开了双眼，看着远处的金陵市，轻笑一声。
“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也不会改变自己坚持了一辈子的理念么……”
“真是顽固的可爱，我的爷爷。”
从树边站起，小九迈着自己轻快的步伐，在黑夜中如精灵一般漫步在森林之中。
“唉，真是可惜了呢，在这一次事件过后，我就不能演戏了呢。”
“不过算了，也不知道方洋那一边怎么样了，回去看看吧。”
至此，这位曾经是大夏娱乐圈的无冕之王，让不知道多少人都为之疯狂，崇拜其演技以及歌声的女星，也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以后没有小九，只有门之会的混沌代理人，小九。
但没有人知道，这位命运多舛的女子，心中到底想些什么……
……
“这是这次的受灾情况，金陵市的一成人口有重伤有死亡，其余的四成，轻伤，也被金陵市发生的一切吓到了。”
几天后，白日梦酒店，星期日的办公室里。
加拉赫双眼都是黑眼圈，这个看起来就很懒散的大叔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忙着救灾，几乎就没怎么睡过。
他把手中的文件再一次放在了星期日的面前：“这些是因为林泉那小姑娘的【虚无】所浸染的自灭者，有些人已经彻底的化为了虚无，还有些人也已经差不多了。”
看着这个报告，星期日用手揉了揉眉心：“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疯狂瘟疫的感染者，我们没有手段去救助这些人。”
说真的，这段时间中，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赶来这里，守夜人，民间组织的那些医科圣手，或者对治疗有一部分的理解，这些人对着疯狂瘟疫的感染者都里里外外的不知道用了多少方法了。
甚至那些天才俱乐部的科研疯子，都在守夜人以及其感染者的同意下，进行了人体实验，也依旧没有什么办法。
至于天才俱乐部怎么说服守夜人以及感染者的？很简单。
对守夜人的解释是：“如果疯狂瘟疫再一次爆发，你能够阻止么？还是说靠着动画里，喊着友情啊，热血的，就可以披荆斩棘？”
“为了预防绝对会有下一次的疯狂瘟疫，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去研究这些感染者！”
这个解释很明白了，知道克苏鲁有这方面的手段还不去预防，那简直就是蠢。
至于感染者……说真的，那些没有成为超凡者的感染者，已经在虚无的浸染下，变得有些痴呆，或者思维混沌了。
甚至于，有点生活不能自理了。
对于这些人的处置，天才俱乐部自掏腰包，掏出了一大堆钱给守夜人，让这个大夏的官方势力拿着这些钱，去安置这些人的家人，也算是另类的抚恤金了。
毕竟……这些人总归都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