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三月七的问题,波提欧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只是自顾自地寻找起了刚刚见过睡蕉小猴的下落。
刚前进没几步,波提欧便在桥边看到了一个睡蕉社的成员,在看到他后,波提欧问道:
“嘿,哥们,你看到睡蕉小猴去哪了吗?”
而面对波提欧的问题,这位睡蕉社的成员只是在发出着“蕉……蕉蕉……”的声音,似乎不打算给波提欧任何回应。
对于他这样的反应,波提欧又稍微观察了这位睡蕉社的成员几眼,发现他的身体体征依旧相当稳定、但眼神中的清澈却远低于正常人的水平后,波提欧基本认定他已经感染模因病毒,便前去寻找下一个人问询。
波提欧见到的第二位睡蕉社成员是一位站在路边消防栓旁的学生,此时,这位学生口中也在不断喃喃念着“蕉……蕉蕉……”的台词,在看到她这副反应后,波提欧便主动询问道:
“喂,你没瞎吧?”
然而,对于波提欧这种无来由的冒犯,这位睡蕉社的成员置若罔闻,依旧只是袒露出笑意,然后便不再言语,很明显,又是一个中了模因病毒的学生。
接下来的一路上,波提欧又找了几个人做了测试,但结果几乎完全一致,凡是见过睡蕉小猴的睡蕉社社员,此时无一例外的都变成了只会发出“蕉蕉蕉……”,有着清澈目光的学生。
于是,诸般询问无果后,波提欧再次找回了三月七,而在这时,三月七已经和蒙塔娜一起找到了一个带着电视机的惊梦剧团的助蕉面前,蒙塔娜正在用手触碰助蕉的电视机屏幕、而三月七在一旁排队。
“怎么,看个电视麻烦炒年糕这样?还要排队的吗?”
听到波提欧的声音,三月七微微侧头、在看到是波提欧回来后,她回应道:
“啊,你又回来啦。”
“我倒不是在排队等着看电视,这是蒙塔娜所说的显圣,说是什么,见到睡蕉小猴的唯一方法,就是和助蕉链接起来。”
面对三月七这样的说法,波提欧稍微看了一下链接现场,而似乎是注意到了波提欧,这位助蕉走了过来,主动问道:
“久等了,这是又多了一位想见睡蕉小猴的社员吗?”
听到助蕉这样说,波提欧稍微有些担心三月七会被模因病毒污染、便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不,是只有我。”
对于波提欧这样的说法,三月七侧头看向了他,开口说道:
“噫,你在说什么呢?又想浑水摸鱼?不够了解睡蕉小猴的人可是链接不上的哦。”
面对三月七这样的说法,波提欧又惊讶地多看了她几眼,到此时,他已经不知道三月七到底是真的还清醒,亦或者是已经被模因病毒污染了。
在这个时候,反倒是助蕉看向了波提欧,基于他的衣着打扮像是警长的模样,便主动询问道:
“这位先生,虽然看着很陌生……但应该不是普通的社员吧?”
听到助蕉这样问,波提欧点了点头,爽快地冒用了三月七的身份说道:
“没错,你们说我很有天分。我是能人级会员,编号244,三月七。”
波提欧的话音刚落,三月七便惊讶地伸手捂住了她自己的嘴,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夺走属于她自己的名字。
而听到波提欧爆出了三月七的马甲后,助蕉的神情顿时便放松了下来,只见它开口说道:
“啊!原来是您,早有耳闻,您有潜力成为真正迈入本源的人,请到我的身边来吧。”
话音落下后,助蕉便敞开了他的电视机,邀请波提欧主动上前,而在此刻,三月七看向了波提欧,疑惑地问道:
“等等,你在做什么呀?”
面对三月七的问题,波提欧只是回应道:
“脑子不好的人接招,脑子清醒的人还击,你的脑子比我好,所以,还是你保持清醒好一点。”
说完这句话后,波提欧便主动将手伸向了助蕉脑袋上的电视机,尝试着进行了链接,就连三月七呼唤他、让他等等的时间都没有,他便顺利地进入了链接。
“喂——喂——”
三月七在尝试着叫了波提欧几次,但波提欧均没有任何回应后,她微微咋舌说道:
“这也太快了吧,真的假的,难道他真的很有天分?”
此刻,虽然波提欧隐约之间还能听到三月七的声音,但因为感官隔绝的速度太快了些,所以他只感觉到自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没办法对三月七的话语进行回应。
现场只有助蕉能够代替他回答三月七的疑问,只见助蕉开口说道:
“答案很简单,这位小姐,这位先生……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回到过去。”
在波提欧进入链接状态后,流梦礁附近的所有睡蕉社社员便陆续陷入了昏迷的状态,似乎此前他们的所有宁静都只是为了给这位巡海游侠增加障眼法。
而望着这成批成批倒下的睡蕉社社员们,就连一直都只是在冷静观察的三月七也吓得不轻,故而,她尝试着开始摇晃波提欧,想在波提欧也晕倒前将其唤醒。
只是,链接里的时间与链接外的时间终究不在一个时间流速,当三月七终于将波提欧摇醒时,这位巡海游侠已经经历了相当漫长的梦境。
此刻,在看到波提欧睁开眼睛后,三月七松了口气,说道:
“赶上了,还好你没有变成那样!”
听到三月七这样说,波提欧看向了四周,在看到了四周许多睡蕉社的社员们都倒在地上后,他还没有完全从那个梦中缓过来,便问道:
“这、这是怎么了?”
而对于他的问题,三月七只是回应道:
“没时间解释了!快来帮忙!我去把蒙塔娜小姐也叫醒,动作快点。”
听到三月七这样说,波提欧只是用着他已经变得有些清澈的目光打量起了四周,在看到了四周的睡蕉社社员们几乎都晕倒在地上时,他疑惑地轻噫了一声。
只是,还没等三月七将蒙塔娜唤醒,四周的不少睡蕉社成员便已经变成了睡蕉小猴,而变化的频次似乎是和他们链接的顺利挂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对于当前所发生的一幕,三月七依旧是有些疑惑,故而独自喃喃自语道,这个时候,已经控制了助蕉的蕉授的声音响起:
“这是恩典,无名客小姐。”
“而你这位游侠朋友,你亲手打断了他获得幸福的过程。”
听到助蕉将人类变为睡蕉小猴说成是恩典,三月七只觉得一种说不出的邪恶感从眼前的助蕉身上传来,让她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于是,她说道:
“别过来,站在那儿别动。”
在看到三月七警惕起来后,蕉授的声音继续传来,只见他微笑着说道:
“当然,诉诸武力并非是我的目的,我来此是为了证明,而非征服。”
听到蕉授的说法,三月七疑惑地问道:
“证明什么?”
对于三月七的说法,蕉授点了点头,回应道:
“当然是证明我的观点,顺应人们的渴望。”
蕉授的话音刚落,蒙塔娜便站起身来、转身面向了三月七,疑惑地问道:
“三月七,你这是要干什么?”
听到蒙塔娜这样说,三月七感到相当的不可思议,只见她说道:
“不是吧,蒙塔娜,你还没搞清楚情况吗?你身后那个是坏家伙啊!”
而对于三月七的说法,蒙塔娜显然持有不同的看法,只见她回应道: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还以为你也是真心喜欢睡蕉小猴的呢。”
“你……你……蕉?”
在回应着三月七的话语时,蒙塔娜的语言功能发生了明显的退化,这使得她只能说出蕉蕉的台词。
这会儿,在看到蒙塔娜变成这个模样后,三月七捂着嘴、惊讶又难过的说道:
“蒙塔娜……”
此时,相较于被悲伤影响思绪的三月七,波提欧的思维便顺畅了许多,只见他开口说道:
“呃……我说,要不咱们赶紧离开这?”
对于波提欧的说法,三月七还没给予回应,蕉授便先一步回应道:
“请便吧,我期待您为我的证明补上最后一环。”
听到蕉授这样说,三月七总算是从悲伤的情绪里缓了过来,只见她看向了蕉授说道:
“你真有病!”
话音落下后,三月七便带着波提欧跑了起来,在看到波提欧还没有完全适应他自己的身体、跑起来稍微有些呆滞后,三月七说道:
“这边!你怎么这么呆头呆脑的,没睡醒?”
然而,他们两人刚刚跑了没几步,便看到了睡蕉社的社员拦在了他们的面前,发出了蕉蕉蕉的声音。
紧接着,蕉授的声音再次响起:
“您想要离开当然无所谓,可是,您怎么能擅自带走我的观察样本呢?”
听到蕉授的这个说法,三月七疑惑地问道:
“样本?”
面对三月七的说法,蕉授肯定的做出了回答,只见他说道:
“没错,这位游侠的肉体经过改造,异于常人,无法在物质层面经受退化,心性坚如钢铁,绝不动摇,能将任何腐蚀嗤之以鼻。”
“这样的游侠,我能够将他变成什么样子,这非常值得观察。”
在说到这里时,蕉授看向了三月七,继续说道:
“我猜您之所以畏首畏尾,只想立刻求援,是因为您认定这些睡蕉小猴是被我控制了心智、强行将他们转换为睡蕉小猴。”
“既然如此,您又凭什么认为,您真的唤醒了这位游侠呢?”
到此时,蕉授刻意停顿了一下,随后,他开口说道:
“巡海游侠先生,麻烦你了,请向这位小姐开枪吧。”
听到蕉授这样说,三月七的心本能的一沉,在匆忙转身时,她的心中已经作出了最坏的准备,就算是看到了一只睡蕉小猴端着枪朝她扣动扳机,她也不会太过惊讶。
然而,波提欧最终给出的回应,依旧是与她预想的不一样。
此时,只见波提欧抬起了下巴,用一种颇为轻佻自信地语气看向了蕉授说道:
“可是,这位先生,杀人可是犯法的,更何况是对着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士。”
伴随着这声三月七从未听过的声线,此刻呈现在三月七眼前的,是一个仅仅只会出现在忆域中的画面,一个行为举止相当青年化的波提欧了三月七面前。
此时,年轻化的波提欧开口说道:
“呃,该不会现在,我成为主角了吧?就因为这把枪?”
“它看着是不错,但它取了谁的命?我可没这意思。”
在说到这里时,年轻化的波提欧看向了在场的三月七和助蕉,开口说道:
“要不,两位的恩怨自行解决,我先走一步?”
听到波提欧这样说,三月七看向了蕉授说道:
“等等,你想让我看的就是这个?”
面对三月七的说法,这位蕉授恢复了他原本作为科研人员的本性,说道:
“没错,你应该也能猜得到,毕竟这只是一场空梦,就算是在梦中变成猴子,人们在现实中的身体,也不会产生理性的退化。”
“而他,凭借着自己坚韧无比的心智,成为了更加可贵的样本,他的心智没有被彻底毁灭,反而,变成了一个既不是猴子、也不是巡海游侠,而是许多年前、家乡尚未被毁于一旦时,无忧无虑生活在草原上的他,一个过去的波提欧。”
“不完全的退化,这十分有趣。”
在说到这里时,蕉授微微停顿了片刻,随后,他继续说道:
“按照记忆,这副模样距离他第一次对着土匪扣动扳机,至少还差着十年的光阴。”
“多么神奇啊,无论是这美梦剧团,还是我本尊,他只需要一枪就能了结,但扣动扳机的力量……偏偏来自心灵,而非血肉之躯,现在,他不过是个孩子,偏偏就不懂如何开出这一枪。”
此时,蕉授越说越兴奋,整个人就像是完全沉浸在了他自己的氛围之中一样,他看向了波提欧继续说道:
“好了,牛仔先生,请到这里来吧,现在我们来完成你的最后课题。”
“一个站在原始博士这边的巡海游侠,一个经培养而诞生的背叛者,这值得再多写几篇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