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渊:“你们说接下来要给哪个罪人设计人格,你们投个票吧。一个三灯一个二灯,都是常驻人格,会设计成7协的。”)
“那个。既非人鱼,也非鲸。是郊区的怪物吗?”结束了战斗后,魁魁格问道。
“它们被称作异想体。它们曾收容于脑叶公司支部,但被这只鲸吞下去了。”浮士德向她解释。
“我见过,相似的东西。但不是,异想体。”
“确实,在郊区遇到什么都不奇怪。所以你完全有可能遇到类似异想体的实体。”
“异想体。是如何,诞生的?”
“它们都曾是人类。它们被人为制造出来,用于生产新型能源。”
“他们似乎。有愿望。”
“你是在问异想体…是否有特定的欲望和需求吗。”
“它们知道,自我吗?自己想要的。和所希望的。”
“嘛,看上去它们也只剩下那些欲望和需求了。”格里高尔吸了口烟,感慨道,“相比之下,比那些永远融入不了社会却仍然有自主思想的人要好。”
“真令人羡慕。完全知晓。自己想要什么…”魁魁格一边望着异想体,一边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胳膊,她抓得实在太用力了,以至于血液混合着苍白的黏液从伤口处滴落而下。
“魁魁格,停下。你身上的伤口…”以实玛利连忙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这个习惯…你还没改掉吗?”
“蜕皮。”魁魁格的手虽然顿了顿,但是手上依旧在下意识抓挠的动作,“蛹。成为不了。”
…
“魁魁格?你在干什么?”我的瞳孔收缩,惊讶得看着魁魁格的动作。魁魁格偶尔会…度过比任何人都要孤独且痛苦的夜晚。在漆黑一片的房间角落,魁魁格注视着自己的双臂…用那把本用于切断捕鲸枪绳索的小型匕首。仿佛是把那双手臂当成了空白的画纸一般…无情地划烂着手臂。
“这是代价。”魁魁格继续划着手臂,嘴角微微抽动,嘴唇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发白,额头也微微渗出冷汗,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着微小的光。仔细一看,魁魁格的身上有来历不明的纹身,而且她为了试图强行除去纹身而导致遍体鳞伤。
“这是…你自己弄的吗?”我问道。
“对。”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到底…为什么?”我试图去阻止她,但是她依然在执拗得继续着动作。
“惭愧。因为刻进去了。在我的皮肤里。由我自己。”
“魁魁格…别这样了。辗转数个巢的话…会找到可以干净地消除纹身的办法的。所以用这种方式弄出伤疤并不好。”
“刻进去了。以特殊的方法。所以消除不掉。用普通的方法。也不会用那种方法去处理掉。”
“为什么?”
“能够干净地消除过去的方法。不存在。”
在捕鲸船的船员之间,每个人的“过去”都是默认的禁忌。大部分人或是被过去追逐着,或是想用浪潮洗刷过去,大多数人都是由于不论如何都需要钱,从而投身于悬崖前的浪潮的人。
“以实玛利。你知道吧?我是从中指过来的。”魁魁格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从第一次看到那大片的纹身的时候大概就猜到了。中指绝对不会放弃。有一个流传于后巷的,人尽皆知但人人都不能一笑而过的故事。一个孩子和某个路人撞上了,并把手上的冰淇淋沾在了路人的衣服上。那个衣服被弄脏的人,哄了哄因为失去了冰淇淋而在原地哭泣的小孩,并将其送回了家。”
“但是那个被撞到的人是中指的干部,而且由于那天他穿在身上的衣服恰好又是此人最中意的服饰…从今往后再没有人见过除了那个孩子以外那个家庭的任何其他成员。虽然可能是玩笑话或者怪谈,但没人会把这事当成那种程度的故事。据说中指就是那种存在。但是,我听说过的中指是…听说中指虽然接纳任何人…但同时也不会让任何人轻易离开…”
北渊:“如果孩子(指ta)住在图书馆,那么也许消失的人就是中指干部了。可能别人会认为是黑色幽默,但是也有可能会是漆黑噤默,当然也有可能会是其他颜色。”
“没错。中指会铭记。不会忘记。绝对。所以不能逃跑。但是被抓住了。”魁魁格一字一顿道,“有人说话了。对被抓住的我。如果要逃跑。中指的一切。都要消除。不消除。终究会被抓到。我的纹身。是中指的烙印。所以烙印也要划烂。我的话里也有中指。所以划烂了。喉舌与大脑。我亲自。去某个医生那里。然后再次逃跑。”
“失去言语…为了除去纹身而遍体鳞伤…甚至还在被追缉…作为代价这也太…”我的眼里有着同情,也有难以理解,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魁魁格经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和痛苦后还有意志力去支撑着她。
“不是这样。那时候的我如果要说的话…就是那个。”魁魁格的眼神略显暗淡,“蛆虫。”
“搞什么啊,作为比喻这也太极端了…”
“在垃圾桶里爬行。以为那就是全部。我相信在那里就会了解。世界。他们想把我变成“幼姊”。所以我杀了很多。不是命令杀死的。是我的手。是想成为幼姊而受到尊敬的我。”
“不对。现在…我们都是蛹。蜕变还没有开始…”
“蜕变。”魁魁格重复着这句话。
“嗯。等到这次的航行结束…我们来一起找一找吧。”我微微露出了一个较为温和的笑容,也许对于魁魁格来说,这种温暖的笑容很是少见吧,她凝视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他那特有的憨厚所掩盖,“能够从蛹中脱离的方法…”
“怎么找?”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要一起找找不是么?”
“第一次见。以实玛利。说不知道。”魁魁格笑道。
就这样,我们想象着下船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