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杳看到那枚耳坠，怔愣住。
“是……是我的。祖母，您怎么会有我的耳坠？”
“是你的就好，我方才捡到的，瞧着有点像你的东西，就来问问你。”
她将耳坠子交到苏杳的手中，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自己好好收着，这玛瑙耳坠颜色正，戴着好看，可别再弄丢了。”
苏杳接过耳坠：“谢祖母帮我寻回耳坠，孙媳定会好好收着，不再这般马虎了。”
陆老夫人又随口聊了几句思远的近况，叮嘱苏杳多注意身子，便起身告辞。
陆瑶扶着她，临走前还回头对苏杳笑了笑。
可刚走出墨香居的院门，陆老夫人脸上的和蔼便瞬间褪去。
陆瑶见状，立刻凑上前：“老祖宗，表嫂说耳坠是丢在假山的，可我们是在书斋附近捡到的，这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啊？”
“哪有这么巧的误会？她若真只去了假山，耳坠怎么会跑到书斋里头？
这事绝不是小事，若是今日不查清楚，往后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
她最看重陆家的名声，绝不能容忍苏杳做出有损门楣的事，更不能让思远将来被人戳脊梁骨。
“去，寻个借口，把墨香居院子里的丫鬟都给我叫来，尤其是平日里跟在苏杳身边的，我要亲自审审！”
陆瑶道：“那个叫春桃的丫鬟与表嫂关系好，怕是问不出什么，我记得……有个叫素雪的，她年纪小，或许可以从她下手。”
“好，就听你的。”陆老夫人微微颔首。
张嬷嬷连忙应下，快步朝着墨香居的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就领着一个身着浅绿丫鬟服的女子过来了。
是墨香居的丫鬟素雪。
素雪年纪小，胆子也小，原本张嬷嬷说老太太这边缺人手，喊她搭把手，她就过来了。
可没想到，居然是被喊过来问话的。
她看着陆老夫人一脸严肃坐在上首，素雪浑身忍不住颤抖。
她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奴婢素雪，见过老夫人。”
陆老夫人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她身上：“抬起头来。”
素雪吓得身子一哆嗦，连忙抬头。
“我有话问你。你今日在墨香居当值，看到夫人出去过几次？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如实说来，若是敢有半句隐瞒，决不轻饶。”
素雪回话：“回老夫人，夫人就带着春桃姐姐去假山那边走了走，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没再出去过，也没见什么外人来……”
她偷偷观察老夫人的神色，见老夫人脸色没有缓和。
“你确定没弄错？也没听其他丫鬟提过，夫人去过别的地方？”
“奴婢确定，夫人和春桃姐姐回来的时候，奴婢听到夫人还在抱怨说假山那边风大。还说早知道就不出去了。
后来夫人回了内室，春桃姐姐也一直在外间伺候，根本没再出去过。”
陆老夫人侧头看了一眼张嬷嬷。
张嬷嬷立刻会意，上前一步。
“老夫人今日问你这些，也只是担心夫人的安危，怕她在外头受了委屈或是遇到什么麻烦。
这件事你记在心里就好，不许对外人提起只言片语，更不能在少夫人面前露半点口风，明白吗？”
素雪恭敬地应道：“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多说一个字。”
“既然如此，你就先下去吧。往后在墨香居当值，多留意些动静，若是有什么异常，立刻来回禀。”
“是，奴婢遵命。”
素雪连忙应声，起身时还特意福了福身，才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她脸色苍白得厉害，连回墨香居的脚步都有些虚浮。
素雪抬头看到陆怀瑾，身子猛地一僵，连忙停下脚步，慌乱地屈膝行礼。
“奴……奴婢素雪，见过大人。”
陆怀瑾的眸色瞬间沉了沉。
“这个时辰，你怎么不在墨香居伺候夫人？”
“回……回大人，方才老夫人那边说缺人手，让……让奴婢过去帮忙整理东西，奴婢这才刚从那边回来。”
陆怀瑾盯着她看了片刻，见她眼神躲闪，却也没再追问。
“夫人现在在哪里？”
素雪闻言，连忙回答：“夫人在屋子里呢。今日……今日夫人身子不舒服，没去寺里祈福，一直待在屋里歇着。”
陆怀瑾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怎么突然病了？可有请太医来看？”
素雪连忙摇头：“夫人说只是有些乏，不想动，不让奴婢去请太医，但府医看过了。”
陆怀瑾没再追问素雪，迈开大步，朝着墨香居的方向快步走去。
苏杳坐在床沿，眼神有些发怔，连他进门的动静都没察觉。
烛火映照在她脸上，将原本就温软的芙蓉面衬得愈发娇媚。
只是此刻眉宇间那点淡淡的愁绪，让人心头微紧。
“在想什么？不舒服怎么不躺着？”
陆怀瑾放轻脚步走过去，伸手将手背贴在她的额头。
温凉的触感传来，没有发烫，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苏杳这才回过神，抬头看向他，眼底的怔忪渐渐散去。
“夫君今日回来得倒是早，我还以为你要在宫里多待一会儿。”
“你病了，怎么也没派人来和我说一下。”
“不过是吹了点风，有点乏，算不上生病，何必让你分心。”
陆怀瑾却不认同，牵过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修长白皙的手指。
“我吃过药，已经好了。”
“风寒虽小，拖久了也伤身子。你刚坐完月子没多久，身子还虚，可不能马虎。
回头我让人去请石太医来，给你好好调理调理。
按理说月子里照顾得仔细，不该总这样容易不适，得让太医看看，是不是哪里还需要补着。”
正说着，陆怀瑾忽然松开她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锦盒，轻轻放在她掌心。
苏杳疑惑地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对东珠耳坠。
苏杳见了倒是新奇，“这耳坠子哪里来的？”
“前日吏部的同僚去江南公干，我托他帮忙带的。江南的珍珠成色最好，想着你戴着定好看，便给你选了这对。”
陆怀瑾拿起耳坠子，在苏杳耳旁比了比。
“喜欢吗？”